風無意忽然覺著再沒什麽意思了。


    那女子決絕至此,自己還有什麽話說?


    原來她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聽話,那般逆來順受。以往小孩子的形象,總會讓他有所誤解,雖然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每個人的是非判斷標準不同,這一切映入了桃小意的眼裏,卻是讓她難以接受的天大錯誤。


    事實上,就算是她懂了,就算是她明白,風無意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站在怨靈一族的角度上,怎樣做都不算過分。可從感情上,她也不可能接受他如此對待白嵐,對待漣嫣。


    無奈之下的很多取舍,心誌如同風無意,自然做得出,可對於桃小意來說,那卻是讓她騎虎難下的尷尬。


    她不知道為什麽一夜之間,世界全變了。甚至連心中永遠也不會變的主人,會突然化為了她再也不認識的樣子。桃小意的世界坍塌了,一片迷茫。她沒有辦法將它建起,也沒有辦法將它改變,此時此刻的桃小意,隻是想要逃開。


    桃小意不想理他,徑自起了身子,打算離開。


    如果風無意不阻擋的話,桃小意可能便真的離開了。她並不是做做樣子,她是真的想離開眼前這個惡魔。


    風無意當然不會遂她的意,一把便將她拉住了。


    “現在離開,你想去哪裏?”


    桃小意哆嗦著不想同他說話,觸電一般將他的手甩開了。


    “你想出去。想去藍亭那裏麽?”風無意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放你離開?”說完那句話,他便一個使勁,將那女子箍在了懷裏。桃小意不想同他有什麽接觸。用盡了全力掙紮,卻又不可避免的被他抱得更緊。


    “在皓連古都這個地方,沒有一分術法,你以為你能活下去嗎?”


    “不要你管!”


    桃小意歇斯底裏的朝他吼道,她不想再和眼前的人有任何交集,更不想再同他一起。


    “你再說一次?”


    她的態度,著實擊地風無意發怒了。


    桃小意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閉嘴不說一句話。


    風無意被她氣的全身發抖,上前一把扯了她的衣衫。露出了細嫩的肩膀。


    “你做什麽!”桃小意驚唿了一聲。忙掙紮著將自己衣衫穿好。風無意將她擋住。低頭扯開了她的胸前。他在她胸前舔弄了片刻,方才抬頭看她。“我做什麽,到現在你才看得出嗎?”


    桃小意紅著臉。揚手就要給他一個巴掌。


    自然,這巴掌還沒有落下來,便被風無意接住了。


    桃小意匆忙將衣服穿好,想尋個空子逃走,卻見風無意指著她的胸口,“你這裏,可有我半分位置?”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風無意的麵色有些蒼白。桃小意的心,也是大大的動了動。


    她慘淡笑了笑,“你說過。再不傷害幻王婆婆他們,你以前答應過我的。”


    “這就是你同我說過的話。”


    “我答應過的事情,從來沒有打折過。”


    “我不過是對付白嵐,自那以後,我再沒傷害過藍亭的人了。”


    風無意說得風輕雲淡,好似在講述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不要再拿這些套話來誑我了,你知道我在說些什麽,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麽。”


    桃小意將他按在自己肩頭的手一點點拿了下來,凝視著他的目光裏看不出任何神情,“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我不想再同你一起。所以,讓我離開。”


    最後的四個字,她說得斬釘截鐵,每個字都讓風無意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臉色變了,聲音也比以往低沉了很多,“如果我拒絕呢?”


    “那就殺了我。”


    “或者就這樣禁錮著我一輩子。”


    桃小意轉過了頭去,不再看他。


    風無意的眉頭,一點點擰成了一個“川”字。他忽然冷哼了一聲,一把將她揉進了懷裏。“你原本就是我的。”


    他脫她的衣服很是迅速,盡管桃小意也在拚命的掙紮著,可絲毫也不影響他做這樣的事兒。


    桃小意拚命的將衣服拉起,又被他很快扯下,她又拚命拉起,就這樣,來來迴迴數十次,她也沒有了分毫力氣。


    那女子喘著氣,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來,她苦笑了一聲,再次咬了自己舌頭,卻遭到術法抵製,讓她好似咬在了一團棉花上,卸去了所有的氣力。


    即便是她做不到,可這個動作,卻是將眼前男人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同我一起,比死還難受麽?”


    他厲聲喊道。可桃小意一點也不害怕,她徑自笑了笑,“是啊,比死還難受。”


    “所以你要我活著,要我永遠痛苦下去。”


    “你一定要這樣同我執氣?”


    “是不是執氣,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即便是全身無力,她也還是一點點將他攬在腰間的手推了幾推,她也知道那是徒勞,可她沒有辦法。


    她又打不過他,而他卻不可能放自己走。


    風無意冷哼了一聲,徑自將桃小意抱去了床榻旁。


    他不說什麽話,可一張臉終究是黑著。


    “我不願意。”


    桃小意喘著氣,同他說著。“我根本就不願意。”


    “那你什麽時候願意?”


    聽到他這樣問,桃小意愣了愣,一時緋紅了臉頰,卻也沒有什麽話說。


    “你會等到我願意的時候嗎?”她仰起頭看著解開自己腰帶的男人,“你會嗎?”


    “你就是想折磨我,現在。你達到目的了。”


    她喃喃說了一句,捂臉哭了。


    “你強迫我。我也沒有辦法,我又打不過你。”


    “那你是自己躺下來,舒舒服服的同我一起。還是一定要同我鬧一個你死我活的?”


    風無意將自己的外套掛在床頭,側頭問了問她。


    “我在折磨你嗎?”風無意苦笑一聲,“明明是你在折磨我。”


    桃小意瞪了他一眼,沒有辦法,隻好將眼睛閉起來了。


    那日,桃小意隻覺著自己的身體麻木著,可她的心卻是慢慢冰冷,她睜開眼睛,隻見榻上的帷帳起起伏伏,而自己的心。好似有一堆烈火熊熊燃起。身上覆著的男人。恍若是寒冰一般。不知為何,讓自己再也無法容忍,無法接納。她想要拚命逃開,腳下卻仿佛是訂了釘子,挪不出半分步兒。


    過了很久,約莫是折騰夠了,風無意方才從她身上下來。


    他從地上撿起紗衣丟給她,“將衣服穿好吧。”


    “你同個死人一樣躺在那裏,叫都不叫一聲,真沒意思。”


    風無意歎了口氣,仰麵躺在榻上,眼睛望著天花板。


    桃小意將衣服攥在手裏。嗬嗬苦笑了一聲。


    她的腦袋裏一片漿糊,耷拉著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了。可她的心裏,仍是清醒著。桃小意偷偷在自己腿上擰了一把,鑽心的疼痛讓她不覺打了個哆嗦,意識也清楚了幾分。


    她知道,此時的風無意折騰夠了,定然是要躺下來小休憩片刻的,這樣的話,趁著他睡覺的時候,自己說不定便有機會偷偷逃走了。


    桃小意如是想著,便又佯裝著無比瞌睡的樣子。


    然而今日的風無意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本來他閉目而眠,好似都要睡著了,卻好似想起了什麽突然坐起,將桃小意嚇了一大跳。


    他麵色嚴肅著,“我出去辦點事兒,小意你好好呆著。”


    桃小意沉默不語,想要裝作乖巧的樣兒答一聲,卻見那男人拿出了一個精巧的環兒,“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那點兒心思,我離開的時候,你萬萬不能想著偷跑。”


    說著,他便一把將那裝睡的女子攬了過來,手中一緊,那精巧的環兒便是化為了腰封一般,直直的扣在了她的腰上。


    “你逃不掉的,不信你試試。”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著,桃小意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她有些害怕,手指攥了攥衣衫,“你,你囚禁我?”


    “別說的那麽難聽,我隻是想你乖乖待在我身邊罷了。你若沒有離開的意思,我當然不會這樣鎖著你。”風無意側過身子親了親她,隨即披了一件衣衫,離開了。


    推門的時候,他轉過頭來,“小意,我們一定要這個樣子,再也迴不到最初了嗎?”


    桃小意笑的很牽強,“是你把它弄丟了。”


    “風無意,人是有感情的。白嵐哥哥,漣嫣姐姐,幻王婆婆,戰神爺爺......不論是誰,都曾真心對待過你,可你卻同個魔鬼一樣,轉身便將他們傷得徹底。你說你愛我,可當你殘忍的殺害了一個又一個生死之交的時候,再轉過身來,同我說出這樣的話,讓我怎能不害怕,怎能不心驚?”


    “你能那樣決絕的對待他們,自然也能那樣對待我,想到這裏,我就全身發抖,不能忍受。”


    “你挖出了戰神爺爺的心,你給白嵐哥哥下毒,害得他如此痛苦,你還將魔物種進了漣嫣姐姐的身體裏,你又將如何待我呢?”桃小意淡淡同他說著。“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我在你心中是不同的。可你的話語,我又如何相信,你的承諾,我又怎麽會當真?”


    “哦?”風無意愣了愣,“原來你竟這樣想。”


    “有句話我一直不曾問你,今兒便一並問了吧,你也不需要隱瞞我什麽。”


    “你說。”


    風無意仍是保持著推開門的動作,低聲答了一句。


    “以往我的身體出了異狀,一直保持著孩童的模樣,不能長大,是不是你在我身上下了術法?”


    桃小意倔強的看著他,看見那男人的身子略微僵了一僵。


    頓了好久。他方才吐出了那個字,“是。”


    桃小意的眼淚,如同開閘的洪水,一瞬間便落了下來。果然是你麽......你心裏明明知道。我對於長大,對於做一個正常的女人有著多麽強烈的欲求,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的一個心病,你明明知道我又多麽的渴望,可你卻還是這麽做了......


    甚至還隱瞞了我好幾百年!為什麽......


    桃小意幹笑了兩聲,“我不知道,當年你帶著我四處討藥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她抹了一把眼淚。“這就是你自己親口說出的愛。”


    “這就是你對我說出的愛。”


    桃小意張了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一個聲音。她想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明明知道自己有多想解除體內的封印,為什麽還是這樣做了。


    風無意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歎了口氣。


    很久之後,他才苦笑一聲,“這就是解開封印的壞處,看吧,這就是你成長了後果。”


    “如果,那個封印還在,你還是當年的孩子樣兒,如今的你我,就不會這麽糾結心痛。”


    “如果你還是那時的你,日子便會快樂很多。你也不會再承擔這樣的苦楚,很多事情,明白了卻不如糊塗著快樂。”


    桃小意往牆角縮了一縮,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可她還是拚命咬牙忍著,她再也不想在這個惡魔的麵前哭泣。


    她嗚咽著同他說,“風無意,沒有人能永遠是一個孩子,沒有人能永遠天真。”


    “我對你來說算什麽?一個用法力捏出來的洋娃娃嗎?一個你用手去創作的機器人嗎?風無意,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愛你自己?”


    “你什麽時候,為我考慮過一分?”


    風無意的身子僵了僵,“你隻道我不曾為你考慮過,可你何曾又考慮過我?”


    “我也不是不曾心痛。”


    他說完了這一句,再沒說一句話,便推開門徑自離去了。


    留下桃小意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榻上,哭得歇斯底裏。


    卻說皓連古都藍亭這邊。夜幕降臨之時,幻王召集了眾人前來,商討一下後續工作。


    方才談到風無意的時候,所有的人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憨丫頭。所有的人都把風無意看做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卻一直堅信桃小意是無辜的,她是不知情的。甚至還有人提議說要不要前去營救小意丫頭,將其接到藍亭中來,同眾人一起,總比留在那大魔頭的身邊要好出很多。


    江安言說還是不必了吧,那桃小意原本就是他的人,風無意再怎麽邪惡,也不至於會傷害她。他是真心愛她的,若是此番動手將桃小意接來,隻怕是在惹上了水流觴的同時,又卯上了風無意這個強敵。


    眾人對江安的這個提法,表示強烈的讚同。所以此事,不必再議了。


    除掉水流觴,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兒,當務之急則是解除月華大陸眾人的苦難。


    創世神智辰動用了最後的一分氣力,將皓連古都同月華大陸上的人們隔開,形成了兩個毫不相幹的世界,原本便是有著自己的用意。皓連古都之上的生命,遠遠要比月華大陸之上的強勢上很多。本來便是不在同一起跑線上的兩個物種,若是不相隔開來,隻怕現在的月華大陸,要永遠消失了。


    平等競爭,有時候也可能是包藏禍心。


    海神黎析便是保持著這樣的一種世界觀,平等競爭,優勝劣汰,所以在他的眼裏,這是眾多精靈鬼怪的世界,月華大陸上的人們,原本就沒有什麽存在的價值。


    這也是他一輩子,想要奮鬥的目標,可惜的是,事業還未竟,便被創世神智辰打斷了。


    關於月華大陸上人們的現狀,因為中毒的症狀像極了轉生海中的怨靈,眾人便一致認為那毒物同轉生海,也就是風無意脫不了幹係。他們準備從此處下手,不惜一切代價逼著風無意交出解藥。


    然而,風無意這樣的強敵,該怎樣逼著他交出解藥?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恰恰在眾人考慮的當兒,傳來了“篤篤篤”的幾聲敲門聲。


    夜深至此。誰在這個時候來訪?還恰恰挑到了大家議事的時候,眾人有些不解。


    “我去吧。”


    離龍淡淡說了一聲,便起身去開門了。


    站在眼前的,是一個從頭到腳罩上黑紗的人影。這身和玄鳥一模一樣的裝扮,著實是將離龍嚇了一跳。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人便先開口,“我不是秋落意。”


    “你不需要驚慌,秋落意已經死了。”


    那是一個冷漠的男聲,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


    離龍皺了皺眉頭,“不知閣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爾等憂心之事。”


    那人曖昧地笑了笑,徑自跨過離龍,前往裏屋去了。


    不速之客的到來。讓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他進入房門之後。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冷冷地掃視了眾人一眼。


    然後他將一個小瓶放在了案上,“月華大陸眾人的解藥,收好了。”


    “將這藥物投入月華大陸的中心水井。所有的人,便能恢複如初了。”


    石化的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是拂袖要離開。


    “留名。”


    幻王伸手將他留住。


    “萍水相逢,問名不必。”


    那人隻說了這八個字,便要邁步離開。而恰恰在這個時候,天地之間忽然一聲驚雷,所有人的眼中都看見了一個場景。浩瀚星辰中赫然騰飛起一條銀白巨龍,嘶吼著,鳴動著,其尾恰恰掃過了一顆星辰。將它淩厲打落。隨即那巨龍喑啞一聲,於夜空中消散無痕。


    而那顆被打落的星辰,於夜空中凜然而墜,最終化為了一陣流星雨。


    眾人的腦海中,仿佛有什麽東西瞬間失去了,變成了一片空白。過了片刻,方才慢慢好轉起來。


    “這是......”


    幻王蒼白了臉色,“這是怎麽迴事?”敏銳的直覺,讓幻王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這一聲驚雷,這一條巨龍,今夜一定是發生了不可思議的大事兒。


    那從頭到腳蒙上黑紗的人也愣了一愣,隨即爆發出了一聲陰冷,“水流觴,沒想到,他當真這麽做了。”


    “前輩......”


    幻王抬手喊了一聲。


    那人卻將她擋住了,“在幻王的麵前,在下還不敢妄稱前輩。”


    “你們憂心的,應當是另外的一樁事兒。”他頓了頓,“水流觴依龍鳳血石之力,強行將皓連古都同月華大陸連為了一個整體,也就是說,從此再也沒有月華,沒有古都,這已經是一個世界了。”


    “不過也好,這樣也省得你們去天梭通道跑一趟,徑自前往中心水井便好了。”


    “怎會如此?他怎麽會這樣做!”


    幻王忽的尖叫起來,打斷了那黑衣人的言語,“他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那黑衣人苦笑了半分,“你們忘記了,鬆林主人白嵐的母親是誰。”


    “白嵐!”幻王的手指一分分攥緊成拳,隨即是再也抑製不住的怒喝,“他也同水流觴連成一氣了麽?若是如此,我們還有什麽抗爭的必要?”


    “這是白嵐,為水流觴做的最後一件事兒了。”


    “他也有著說不出口的理由。”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人的聲音明顯有些低沉。“好好想對策吧。”


    隨後,他的身影化光離開。


    幻王一行看著那案上的藥物,有些疑惑,此人是誰?為何來此?另外......這不請自來的藥物,到底是真是假?


    江安沒有想什麽,徑自將那藥物拿起,“中心水井,我去投放吧。”


    “安兒,此藥是真是假還說不得。”幻王抬手阻止了他。


    江安苦笑了一聲,“不然還有怎樣更好的辦法?”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搏一搏也許還有幾分生機。”


    “投入吧,月華大陸上的人們已經全數變成行屍走肉了,難道,結果還會比這更差麽?”


    幻王轉念想想,也覺著他說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堅持,讓江安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讓幻王一行更加伽心的事情又出現了。水流筋強力1容月華大陸和皓連古都連成了一個整體,從此兩個世界再也不分家,這樣的話,戰火燒遍的,不僅僅是皓連古都,甚至連月華大陸也要牽扯了進來嗎?幻王一聲長歎,隻覺著如今的局勢,眼看是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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