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警方說起過,蘇陌和蘇任華也都進了派出所,可真好,一家子都進去了誰也不吃虧。


    蘇敏敏打算無視蘇陌,她和蘇陌沒什麽話要說,但蘇陌那模樣像是等了她很久。


    “姐。”


    蘇敏敏頓住腳,這一聲“姐”她聽得不太真切,在蘇家所有人眼裏,她並不是長姐,而是蘇家的工具。


    現在蘇陌又為什麽要這麽叫她?


    “姐,對不起。”


    蘇敏敏沒有迴頭,她的指甲掐進手掌心,這聲遲來的“姐”她覺得荒謬。


    深唿吸一口氣,把所有的怨氣委屈全數吞下,蘇敏敏轉過身,沒有情緒地對蘇陌道:“蘇陌,我這幾天總是做著一個夢,夢見了我弟弟明冉。他哭著對我說,姐,我過得不好。”


    見著蘇陌眼裏的愧疚多了一分,她心頭便快意一分,“你對我說抱歉,對明冉呢?就算我能夠原諒你,明冉,他能夠原諒你?”


    “還有,”蘇敏敏挺著胸膛,“我不是你姐,早在出生那刻起,我的命運就定下了,我不是你姐,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以後見到我,就當做陌生人。”


    蘇敏敏大步往前走,不再留戀。


    她的出生仿佛一開始就是錯的,被迫既定成的妹妹,被當成交際花,被培養成沒有自己思想,後來被權利金錢控製得鬼迷心竅。


    以後,她想為自己活。


    蘇敏敏迴到顧家,發現她的東西都被顧家給丟了出去。


    顧家的人覺得她進了局子人品不端,她的男友也向她提出了分手。


    蘇敏敏沒有說什麽話,收拾東西去外頭租了間單間住下,迴到工作崗位後又被人嘲笑。


    這些蘇敏敏都覺得無所謂,有些東西她已經不在意了,現在她想轉行。


    蘇敏敏深知做這一行不是長久之計,想法設法為自己另謀出路,但做什麽如何做,蘇敏敏還不清楚。


    今天她去酒吧正常上班,發現了意想不到的人,她竟然遇見了祁星河。


    祁星河跟著一位大肚便便的男人進入包廂。


    蘇敏敏眼睛一亮,詢問同事那大肚子的男人是誰。


    “他啊,就一小公司的幹媒體的,最近有檔綜藝要上,後頭那群沒名氣的小藝人,上趕子湊上去。”說著,同事小聲地對蘇敏敏道:“這人,男女不忌諱。”


    蘇敏敏問:“那他身邊跟著的那個男人……”


    指的是祁星河。


    “到手的新人唄,長得漂亮,最近可受寵愛了。”


    蘇敏敏樂了,露出一排白牙笑得很歡暢,特別痛快,祁星河也有如今的時候!


    笑著笑著,蘇敏敏收斂起嘴邊的綻開的嘴角,可惜這份痛快沒人訴說。


    自從她知道蘇明冉還活著,心裏的愧疚愈發旺盛,到處打聽蘇明冉的下落,生怕蘇明冉吃不飽穿不暖,好在聽說蘇明冉被楊氏那邊的人帶迴去了。


    她又擔心那楊淩煊對蘇明冉不好,窩在楊淩煊的別墅附近蹲守著,好幾次被楊家的保安趕了出去。


    她依舊不死心甚至想混進別墅當保姆。


    今天見著祁星河和一男人進包廂的模樣,蘇敏敏想著蘇明冉見了一定非常的痛快!


    她想拍幾張照片給蘇明冉,好讓她弟弟高興。


    悄悄地靠近祁星河所在的包廂,打開一點空隙。


    包廂內烏煙瘴氣,男人們基本都在抽煙,而幾個女人為男人們敬酒。


    祁星河的腰被一鹹豬手纏繞住,鹹豬手的主人肥頭大耳,舉著酒杯要祁星河喝。


    祁星河伸長脖子拒絕,鹹豬手明顯不悅,掐著祁星河腰部的手越發用力。


    他現在這個靠山,是他好不容易費盡心機得來的,即便再不情願,祁星河都得情願,隻能喝下酒。


    那男人高興了,油膩的臉貼在祁星河的臉頰。


    祁星河胃部泛著惡心,隻能硬生生忍著。


    日子一天天過,祁星河的臉需要維持,意味著他需要花費更多的錢,也意味著他需要更加高薪的工作。


    最近有一檔新綜藝要開播,配置上算不得有多豪華,卻也是個嶄露頭角的好機會。


    祁星河為了攀上這次的綜藝,在這次主辦公司的門口蹲守了許久,才得到引薦老板的機會。


    那公司的老板姓董,叫董商,之前拍攝了一檔低成本的綜藝,得到了諸多的關注度,所以剛籌備拍攝時,一大片想紅的小藝人紛紛向他伸出橄欖枝。


    董商又是個好色之徒,長得稍差的,他看都不看,為此祁星河還得去一趟美容院,保養得精致才敢出現在董商麵前。


    祁星河在董商公司門口守了三天,被秘書瞧見了告訴董商,董商這才注意到他。


    此後幾天董商帶著他到處去喝酒,期間還遇上了他那個糟心的爹。


    蘇任華的窮酸樣讓他丟臉,而自己委曲求全的模樣也見不得人,所以根本沒有理會蘇任華。


    今天他陪董商見一投資方,酒席裏烏煙瘴氣得很,熏得他難受,頭暈又想吐。


    董商和旁邊的男人說話,沒有注意到祁星河的狀況,即便注意了他也無所謂。


    酒過三巡,氣氛剛好,董商拍著祁星河的屁股要他去唱首歌。


    祁星河哪裏肯。


    他能夠待在董商身邊已經是夠忍耐的了,況且今天他隻負責陪董商,其餘的人他理都不想理,唱歌這一類,那是酒吧點的小姐的事。


    董商看他扭捏著不肯去,倒是稍有耐心多說了幾句話。


    祁星河在他眼裏就是個討人喜的玩具,雖說祁星河不讓自己碰他,但帶出去總能撐場麵,董商才忍到現在。


    以前總聽說蘇家的小少爺如何如何嬌俏,這幾日相處果然是,隻是好好的名字為什麽要改成什麽“寧雲深”?


    說了好幾句,祁星河依舊不願,董商火氣上來了,他身邊的人向來很識趣,原以為多說了幾句夠給祁星河麵子了,誰能想祁星河這麽不給他情麵。


    包廂裏頭的氣氛變了,祁星河還未注意到,依舊我行我素,這在董商眼裏祁星河這叫又當又立。


    董商臉拉得比先前長,語氣比之前差了很多,“你去是不去。”


    祁星河沒有聽明白話裏頭的意思,拒絕地很幹脆,“不去。”


    話音剛落地,祁星河的臉頰被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比蘇陌的巴掌,力道又重又狠,把祁星河扇得兩眼冒金星。


    “你去是不去。”董商又問。


    祁星河死死咬著唇,最終點頭答應了。


    他頂上一張腫脹的臉,亦步亦趨地走去舞池,握著話筒,盯著屏幕上的字,唱著歌。


    明明是首歡快的歌,被他唱得非常哀傷。


    包廂內圍坐在一起的人歡聲笑語,臉上全是興奮的神色,而祁星河與之相反,臉上強撐著笑,像是有人架在他脖子上唱歌。


    董商聽著祁星河唱的歌,越聽越覺得沒勁兒,煩躁地抓著身旁的枕頭丟過去。


    枕頭砸中祁星河的頭,頃刻間祁星河額頭的頭發變得淩亂。


    好在不是什麽玻璃杯,要不然祁星河的臉又得毀容。


    “唱的什麽玩意?!難聽死了!唱好聽點!”


    董商旁邊客人也朝著祁星河喊,“確實難聽,也不會笑。你是死了媽?給我笑!”


    強壓之下祁星河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緊緊咬著後槽牙,羞恥席卷了他全身,但他不得不這樣做。


    現在的自己沒了蘇家作為依靠,他隻能靠自己。


    包廂一群人喝到後半夜還沒走,董商命令著祁星河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祁星河唱到聲音啞了,董商依舊不放過他。


    董商捏著他下巴,手指尖全是煙巴味,非常難聞,“你這人怎麽那麽不會來事?你去外頭問問,現在還有誰肯收留你,把你帶進圈子裏,也就我,我做好事,發善心。”


    “我帶你見了一圈的人,怎麽給個笑臉都不成?”


    旁邊的人迎和道:“就是!董老板夠給你麵子了,今天沒怎麽難為你,你得知道董老板平常玩兒的花樣很多。”


    董商是最愛玩的,今天祁星河掃了他的興致,自然得討迴來。


    祁星河垂下眼,眼裏的厭惡被他掩蓋。


    董商說得不錯,現在各大經紀公司都把他列為黑名單,的確隻有董商願意收留他。


    深唿吸一口氣,祁星河僵硬的變扭的軟著嗓子道:“我錯了,董先生。”


    董商聽他討好的話,撈著祁星河的腰,滿嘴煙味酒氣味的嘴,親著祁星河的臉蛋。


    這一幕被蘇敏敏照了下來,轉頭送給了蘇明冉。


    ……


    蘇明冉最近跟著楊淩煊見了不少的人,可以說楊淩煊把蘇明冉步入娛樂圈內的所有事,安排得明明白白,完全不需要蘇明冉自己操心。


    今天是休息日,兩個人都在家,楊淩煊正下廚給蘇明冉做吃的。


    蘇明冉在一旁圍觀。


    菜被楊淩煊燒得有些糊,蘇明冉正笑話著楊淩煊,“宣宣也有非常不擅長的事。”


    楊淩煊手邊沾了點麵粉,點在蘇明冉的鼻尖,換了個話題問蘇明冉,“阿冉,要不要迴學校?”


    楊淩煊知道蘇明冉的記憶恢複,卻並不清楚恢複了多少,蘇明冉不想說,楊淩煊不會強逼。


    “我幫你申請了休學,想迴去隨時可以迴去。”


    蘇明冉低著頭沉默著。


    其實學校沒什麽可去,在學校他已經沒有朋友,遭受網暴時他的同學們對他冷眼相待,也隻有教授幫了他。


    想到教授,蘇明冉問:“教授在嗎?”


    楊淩煊把手洗幹淨,拿著一張濕紙巾幫蘇明冉擦掉臉上的白麵粉,“在。”


    “那我去。”蘇明冉笑著道,如果是教授的話,他願意迴到學校。


    楊淩煊忽而遮住蘇明冉的眼睛,輕捏他的臉,“阿冉,如果不高興可以不用笑。”


    蘇明冉一怔,彎著的唇角漸漸放下,“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萬人嫌死後他們都後悔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柒喵是個壞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柒喵是個壞喵並收藏萬人嫌死後他們都後悔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