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華現在的日子不比得從前,成天蓬頭垢麵的,胡子也不刮,根本看不出是新聞照片裏神采奕奕的蘇□□下子蒼老了好幾歲。


    所以大爺認不出他,聽不懂蘇任華話裏頭的意思,也是理所當然。


    “你這死東西,你再說一句!”


    “我就說了,怎麽著,你還能打死我不成?!你是那蘇任華什麽人,這麽為一個爛人說話?”


    眼見著兩人就要開打,周圍人紛紛護著老大爺。


    “你這人腿瘸了,脾氣還挺差,應該是造孽太深,要不然好好的腿怎麽會壞?”


    “指不定得罪了哪路神仙,阿彌陀佛,我得趕緊遠離他。”


    “那姓柳的好好做事,蘇家這對父子非要把人逼上絕路,怎麽警察不把他們抓起來!”


    “說是沒有充足的證據,現在已經在查了。”


    “幫犯罪的人也是犯罪,我們幹脆報警,讓警察查一查這人是不是也有問題!”


    一堆人起哄,蘇任華更加暴躁,摔著碗筷。


    小店的老板娘見狀,從外頭拿起掃帚,把蘇任華給掃了出去。


    蘇任華吃了一嘴的灰,他朝著店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星子,咒天罵地地走遠了。


    在外閑逛了半個鍾頭,蘇任華的腿開始疼,但他不想迴那個家。


    那個家確實如祁星河所說的,一股發黴刺鼻的氣味,加上不想和嚴倩爭執。


    蘇任華拐著殘腿,來到曾經的他的公司附近。


    公司外已經沒什麽人走動,他坐在公司大門邊上,抽著煙,追憶起當年。


    也不知曾經的部下還想不想他?


    蘇任華忽而記起他的那群狗腿子,打電話過去,想把這群人聚集在一起喝個酒,如果能借錢那便更好了。


    他打了三個,兩個電話接不通,另外一個聽到是他的聲音立馬掛斷。


    晦氣地收起手機,蘇任華繼續抽著煙,他坐在花壇中,一坐就是一整天。


    下午,蘇家公司內開始進出一些人,蘇任華並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


    他拄拐杖走到保安亭,詢問保安,“那些人進我家公司是做什麽的?”


    保安盯著蘇任華的麵部很久才想起來他是誰,有些無語地道:“你那公司破產了吧,這不是你公司吧?”


    蘇任華用拐杖敲著地麵,擲地有聲地道:“話可不是這麽說,這公司早晚有一天我會要迴來。”


    蘇任華還做著春秋大夢。


    保安懶得理他,隨便幾句話打發他,“不清楚,好像是來收工公司的,你這麽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


    蘇任華還真就自己上前去問了,他倒想知道,是誰收購了他的公司,誰這麽有眼光。


    等他問清楚了人,差點又和人吵起來。


    公司是被蘇慈給收購了。


    蘇慈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一個常年被蘇任華壓在腳底下踩著的人,如今竟然背著他收購他的公司,還不告知他!


    這口氣蘇任華也忍不下去。


    頂著一張臭臉,蘇任華給自己母親打了一通電話。


    自從他腿受傷,公司破產後,他母親就沒再問候過他了。


    電話播了很久才被沈蘭佩接通,聽沈蘭佩那頭的動靜似乎是在做美容。


    蘇任華沉思,他母親哪裏來的錢做美容?


    “媽,你在哪裏?”


    沈蘭佩捂著電話小聲地道:“我在美容院,你有什麽事?”


    蘇任華猜得不錯,沈蘭佩果然是在做美容。


    沈蘭佩的丈夫,也就是蘇任華的父親,早早過世了。


    雖說沈蘭佩有母家的一些資產作為日常的生活補助,但大部分是依靠蘇家公司的股份。


    他母親花錢一貫大手大腳,做美容的錢幾乎一個月要幾百萬,公司的股份現在大部分在母親手裏,隨著蘇家的破產,那些股份根本不值錢無法變現,他母親還能有錢做美容?


    “我找你有事。”


    “我沒空,有事電話說。”


    “媽!”


    電話那邊,沈蘭佩支支吾吾道出了地址,蘇任華掛斷電話,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到沈蘭佩所在的美容院。


    好在美容院在附近,蘇任華很快趕到。


    他進了美容院的大門,發現這家美容院的布置高檔,價錢也格外昂貴。


    疑惑地四周看,發現蘇慈也在正給自己的母親付錢,而他的母親討好地對蘇慈笑著。


    這一下,蘇任華總算是知道了他母親哪裏來的錢。


    蘇任華三兩步衝上前,把麵前的這對母子分開,指著自己的母親道:“媽,你把股份賣給蘇慈了?!”


    沈蘭佩心虛,她不是把股份給賣了,而是全數轉給了蘇慈。


    公司倒了,她的生活來源也成了問題,過慣了富貴生活換成貧窮日子,她是一丁點兒也過不下去。


    “任華啊,你最近還好嗎?我的孫子們還好吧?”沈蘭佩掛著虛偽地笑。


    這段時日要不是有蘇慈,她還得去投奔蘇任華,聽聞蘇任華在外欠下了巨額債務,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養活,好在蘇慈說隻要把股份讓給他,能保她往後餘生榮華。


    “媽!你什麽意思!”蘇任華胸腔起火,劇烈起伏著。


    沈蘭佩偷偷看了眼不做聲的蘇慈,勸著蘇任華道:“任華啊,你也知道我們家成這樣了,蘇慈手裏頭有積蓄,他說了,蘇家的財產他會一一買迴來,你放心,你父親辛苦一輩子的東西,還是咱們蘇家的。”


    “條件,總要有個條件。”


    “條件就是……”沈蘭佩越說越小聲,越來越心虛,“要把蘇慈的母親納入族譜,對外我隻承認蘇慈一個兒子,他不再是以私生子的身份示人。”


    蘇任華聽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荒謬難以置信的模樣,“媽,你什麽意思?你…你不打算承認我這個兒子了?”


    沈蘭佩不敢看蘇任華,“任華,為了救公司隻能這樣,日後你見到我也別說認識我,我和你的母子情,就這麽斷了吧。”


    蘇慈在一旁聽的不耐煩,敲著桌麵,“好了嗎?我一會兒得去公司處理其他事務。”


    “好了好了。”沈蘭佩立刻道,她急忙跟在蘇慈身後,討好地問著:“阿慈,你今晚迴來嗎?迴來我幫你煮湯,你最近都瘦了…”


    蘇慈與蘇任華擦身而過,沈蘭佩挎著包,急匆匆跟上,無意中撞在了蘇任華肩膀上。


    蘇任華沒站穩,摔倒在地,卻無人扶起。


    他顫抖著手,拿起拐杖,強行站穩,眼淚頃刻而落。


    蘇任華從未想到過,未來的某一天,他被自己的母親給拋棄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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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希望阿冉永遠開心◎


    蘇敏敏從派出所出來後整個人仿佛都脫了一層皮,關於柳季青的死,和她的關係很大。


    柳季青死了的那天,蘇敏敏和柳季青吵了一架。


    那天蘇敏敏迴公司,撞上了在樓下進不去公司的柳季青。


    柳季青的工卡被銷號了,他想去找蘇陌要個說法,奈何無法聯係上蘇陌,剛巧被蘇敏敏撞上。


    蘇敏敏想無視他,柳季青要去找蘇陌,兩人爭吵拉扯,在柳季青的嘴裏,蘇敏敏才得知自己被父親和蘇陌賣了。


    後來兩人上了天壇,柳季青把蘇敏敏扯到圍欄附近,逼迫蘇敏敏交待蘇陌的去向,蘇敏敏拚命掙脫逃走。


    再後來,蘇敏敏便不知道了。


    警方根據柳季青手臂上的抓痕,以及蘇敏敏當天的活動範圍,鎖定了蘇敏敏在柳季青死亡當日,見過柳季青。


    蘇敏敏太害怕了,一直不肯說當日的情況,左顧而言他,被警方懷疑,直到警方確認柳季青的死和她沒有直接關係才放人離開。


    從派出所出來,蘇敏敏才順暢地唿吸。


    她沒有想到證明她無罪的是蘇明冉。


    兩起案子在當日發生,又因為當日整棟樓處於停電狀態,無法獲取當日的監控錄像,而蘇敏敏當日離開蘇家公司走得是偏門,那邊是監控死角,有一段時間在視線範圍內消失了。


    柳季青掉下去的時間又和蘇敏敏離開的時間段非常接近,所有證據證明是蘇敏敏把人推下去,但蘇敏敏堅決否認這一事實。


    最後警方派蘇明冉進行筆錄。


    蘇明冉坐在派出所裏,警方說什麽他就迴答什麽,隨後蘇敏敏在蘇明冉做完筆錄的三小時後被放了出來。


    蘇敏敏離開時,警方對她道:“你弟弟說你雖然脾氣差,喜歡欺負他,但殺人放火的事情你不會做,他當日去上天台的時候也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


    “介於你和他在家的關係,他的筆錄警方覺得可信度高,所以一路沿著當天的監控錄像,再根據你當日所穿的鞋子,推算你行動的速度,柳季青確定是在你離開後十分鍾自行跳下去。”


    “具體的偵查細節不能再告訴你,你得感謝你弟弟,要不是他說了這句話確保你不會犯下這種錯誤,恐怕你還得再被關上幾天。”


    蘇敏敏聽後,身子抖了抖,她張著口又閉上,反複幾次後才問:“我弟弟……蘇明冉?他不是、不是死了嗎?”


    “他沒死,警方一早知道了這件事,後來因為兩起案子太接近,又是一家人,沒法向你的家人告知,當事人也不想說出去。”


    “其實你有個好弟弟,我了解你們一家,你們對…他真的很過分了,他還能不計前嫌替你說一句,你得好好感謝他。”


    蘇敏敏離開派出所的大門,她望了眼碧藍的天空,眼淚一直在打轉。


    狠狠擦掉眼淚,扶著牆麵往外走,碰見了蘇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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