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解的看著場中。


    過了一會,又見那些人沒用吊機,而是一人抱著一塊巨石再次入場。


    隻是這次,那些巨石比前麵那些都小。


    蘇笙笙隻能無奈地看著,鮑二和跟他一起從山上下來的鮑大,帶人在那狂炫肌肉。


    果然,男人到了哪,都好麵子。


    而另一邊,剛剛平複翻湧氣血的護院,正黑臉看著幾個走走過過,似嘲笑他的人。


    樊山也麵色如灰,凝看向蘇笙笙。


    隻見蘇笙笙命人將後搬來的六塊,大小不等的石塊,分割距離相隔排開,串成行。


    而排在最前頭的,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石塊。


    這些,都是前麵建造廠房和湯泉地基,所留下的石塊。


    蘇笙笙等一共十二塊石塊到位,最後檢驗了一下行距角度,然後對四姐點了點頭。


    這一幕,自然落進圍觀一眾眼裏。


    見蘇元菱下場,雖有些疑惑,但都沒說話,靜等蘇家人開始。


    蘇元菱這次,沒有低著頭。


    而且掃了一眼,目光閃爍不定的樊馮兩家。


    六妹說得對。


    不是她退一步,別人就能放手利益的。


    最後在滿臉怨憤的馮氏臉上劃過,蘇元菱眉色凜然起來。


    馮氏兒子害了她一生,還如此恬不知恥地前來相逼,她若不自己站起來,打迴去。


    以後也隻會處處被人欺辱!


    現在,她也不是一個人了……


    蘇元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蹲下身子。


    一眾屏息以待,幾乎一切都停止了。


    柳氏和馮氏,也皺眉看著蘇元菱。


    蘇家,讓一個女流出來,是沒人了麽?


    可下一瞬,所有人無一不瞪大了眼睛。


    在蘇元菱一指推倒第一塊小石塊後,排在它後麵的石塊,接連不斷地倒了下去。


    砰砰砰之聲不絕,眨眼間竟就倒了一半。


    所有人都忘了唿吸一般,緊緊地盯著剩下的六塊大石。


    即便那些個體型有些過於龐大,倒下的速度不如前麵痛快,可也是穩步行進的。


    眼看著,就到了最後兩塊。


    也就說,最後一塊倒下,若能跟前麵一樣順利,那最後一塊必定能拿下。


    所有人一臉肅然,雙目緊盯上去。


    當倒數第二塊巨石,震動著穩穩砸向,最後一塊巨石身上時,所有人吸了一口氣。


    砰的一聲


    兩石接觸的聲音,像是重重砸到他們的心間,劈裏啪啦的聲響,才傳迴他們耳裏。


    當最後一塊巨石,如排山倒海一般,山嶽傾塌而下時,一眾都狠狠地抽了一口氣,


    砰……


    巨石重擊地麵的巨響,幾乎擊穿他們耳膜。


    圍觀百姓,心口震震發顫,難以抑製。


    靜


    四下一片靜聲,無一人出聲。


    他們在這一刻,似乎都忘記了周遭。


    滿目隻是,那塊無堅不摧的巨石,毫無形象地躺著,宛如柳氏母女,癱軟在地。


    過了許久,人群才爆發出叫好之聲。


    “好。”


    “真不愧是帝師之家,就是比沒腦子的強。”


    說話的人,也許太過激動,想誇一誇,能想出這種借力打力的帝師孫女。


    可他這話,也無疑打了在場所有人,包括樊家一眾都給貶損了。


    但好在,也沒人計較他這沒腦子的誇讚。


    隻對著蘇元菱和蘇家女子不住拍手。


    “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而被耳邊一陣聲勢浩大的鼓掌聲喚迴神來的桑縣令,也趕緊理了理震麻了的表情。


    真是活久見了,竟然一個身懷有孕的女子,一根小手指,就將這壓頂巨石顛覆……


    但也有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利用反作用力的悅筆書屋學子,知蘇笙笙是用了力學。


    如此靈活運用的例子,簡直讓他們振聾發聵。


    不等桑縣令出判詞,他們已經紛紛慶祝起來,還不忘把樊家貶到泥下。


    “女先生智勇雙全,比之男兒也不遑多讓。”


    雖然換做他們也想不到,還可以這樣運用,但樊家無恥無德,隻會用一女子的悲哀,反複作妖,已經讓他們很不滿。


    “樊大人,你們兩家,可不要連個女子都不如,不遵守約定啊!”


    “就是,以後見著蘇家人,請繞路走。”


    說什麽的都有,他們到底是學子,罵得還算文明。


    但那些不識大字,卻又義憤填膺的婦女會,可是不管這個。


    什麽難聽,就罵什麽,直把樊山和那三個官員臊得滿臉通紅。


    此起彼伏的唾罵聲,一瞬蓋住了被這一結果逼出心中驚濤駭浪的樊山。


    他隻恨不得時光倒流,再不硬撐著臉麵接戰。


    可周遭被他們引來的圍觀百姓,哪裏會這般輕易放過他們。


    “樊家文不成武不就,已教出一個敗類,以後還是多反省,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高喊的,是從學堂趕過來看熱鬧的程守備的兒子,程睿誠。


    他爹是遠近聞名的護犢子,樊山即便被人罵得兩眼發昏,也不敢罵迴去。


    這一次,他一敗塗地,哪還有臉麵懟迴去。


    而一旁整理好的桑縣令,也懶得周旋了,“樊大人,是你現在寫下休書,我將人帶走?還是待我收監,你再來與這馮氏和離?”


    這兩種選擇,可是兩個概念。


    樊山此刻,已是麵如死灰,滿頭冷汗。


    而那一直苦撐的柳氏,一看他這態度,再也支撐不住,暈厥過去。


    “娘……”馮氏也顧不上撒潑賣瘋,哭聲嘶喊。


    那樊家的三個女兒,也都哭泣連連。


    場麵混亂不堪。


    蘇元菱恨然地看著他們作繭自縛,被蕉氏抱住的她說,“娘,我再也不會想不開了。”


    連他們這樣的蛆蟲,都可以不要臉麵的活著,她怎能讓他們得逞,讓親人傷心?


    她不是一個人,也從來不是一個人。


    蘇元菱目光掃過不斷鼓勵她的百姓,還有堅定站在她身後的家人。


    這一刻,她找到了以後想做的事。


    幫助更多的女子,打破她們頭頂這塊,看似堅不可摧的世俗之石。


    有錯的,從來不是她們。


    牆倒眾人推,樊山幾乎在這一刻,看見他苦苦汲營的這一切,都在他眼前崩塌了。


    是他過於急功近利,才讓這一切都毀於一旦了……


    就在桑縣令見場麵有些失控,想先提走人,平息事態時,隻聽遠處一陣雷動之聲。


    這般地顫的動靜,蓋住了唾罵不止的百姓聲浪,讓一眾遠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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