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咳咳……小倩,咳咳咳……我,我這哮喘越來越嚴重了,你看你……你能不能借給我點錢……”


    “……”


    “你相信我,我保證……咳咳,保證我不賭博了,也不……咳咳,也不在外麵找女人了……”


    “……”


    “什麽?怕我有……咳咳……有命花沒命還?!你……咳咳……你瘋了我……你當我黃龍州什麽人……咳咳咳咳……我說到做到……”


    江攸攸仔細的聽著與自己僅有一堵薄牆之隔的黃龍州的話,聽出了他似乎在和蕭倩打電話。


    而且好像是在和對方借錢。


    江攸攸一邊給白慕發消息,一邊繼續聽。


    此時正在會議台上麵開會的白慕,無暇顧及手機,因為他台下還有幾十個人在看著他,其中還有不少特意前來談合作的外商。


    要知道現在以伊莎貝爾這個斷崖式下滑的處境,任何一個合作或者投資都有可能極大的拉一把集團,更不要說今天來了足足四家企業來談合作。


    所以白慕繼續在台上講未來幾個月伊莎貝爾旗下的卡慕傳媒公司、福熙食品公司和銀狐服裝公司的計劃,試圖盡可能吸引眼前這些大戶,所以根本沒有時間看手機。


    見到白慕這麽久沒給自己迴消息,江攸攸也想到了這點,於是她繼續發。


    “他好像得哮喘病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那種。”


    “他現在好像在和蕭倩借錢,但蕭倩好像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從緬甸迴來後,你不是一直說要找他算賬嗎,怎麽辦?要不要告訴老舅?”


    ……


    江攸攸一連給給白慕發了好幾條消息,但對方都沒有迴複。


    真不是白慕不想迴複,他現在其實比任何人都著急,他雖然表麵在台上麵帶微笑的和台下的人講解。


    實際上內心已經慌了。


    他雖然沒看,但都不用猜他就知道是江攸攸給他發的消息……


    看到對方仍舊沒有給自己發消息,江攸攸隻能幹著急。


    之後的半個多小時裏,黃龍州的嘴就沒有停過,他的聲音逐漸從哀求變的急切。電話也打開了免提,裏麵傳來了蕭倩那熟悉的聲音。


    “小倩啊,我真的……快走上絕路,我不想,咳咳……你總不能讓我那啥吧……”


    “黃龍州,你不會真以為你之前拿錢逼我跟你談對象,我就真的被你那點b錢蠱惑了吧?你那點錢怎麽來的你心裏沒點數嗎?”


    “可是我……”


    “還有,我告訴你,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沒關係了,我也壓根沒想過要和你談對象,一切都是你這條舔狗的自作多情明白嗎?”


    “……”


    “黃龍州,你走到今天這步怨不得別人,當初許小娜給了你那麽多錢,你揮霍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哼哼,等死吧。”


    蕭倩說的每一個字近乎都是咬緊牙根說的,把她這一年多在黃龍州身旁受的委屈全都一字一句的吐了出來。


    江攸攸聽的是相當爽,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現實中的爽文能有多爽。


    然而就當她以為黃龍州敗局已定,隻能乖乖等死的時候,隔壁的黃龍州卻突然一反常態笑了出來。


    “哼哼……哈哈哈哈……咳咳……哈哈……”


    “你笑什麽?是知道自己快死了,見了閻羅王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所以想趁著還活著的時候再多笑笑嗎?”


    蕭倩本以為黃龍州此時心態應該已經崩了,所以才發瘋似的笑了出來。


    可黃龍州在笑完後,居然切換成了一種極度囂張的語氣。


    “蕭倩,你不會真以為我在你身上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吧?咳咳……我告訴你,我早就留了後手了,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居然這麽快就把我逼到要用後手才能保命了。”


    “你什麽意思?什麽後手!?”


    蕭倩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意思不對勁。


    “還記得今年一月初十那天晚上……我們幹了什麽嗎?”


    “初十……初……黃龍州,你……”


    “對,那天我們可是開了房的,並且你還主動打開了……”


    “黃龍州,我警告你!!!”


    蕭倩的聲音大了不止一倍,很顯然,對於那次開房的事情,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被提及。


    然而此刻,黃龍州卻偏偏將這件事赤裸裸地擺在了台麵上,這讓她感到既羞憤又惶恐不安。


    “那天還記得我說的是什麽嗎?”


    “……”


    蕭倩沒有迴答他,隻是保持沉默——憤怒的沉默!


    然而黃龍州並沒有因此停止,反而變本加厲的說:“那天我告訴你,咳咳……開房兩千,戴,咳咳……給三千,不……咳咳……不戴……給五千,拍照五百,你還記得你說的是什麽嗎?哈哈哈……”


    盡管他此時已經被哮喘折磨的不成人樣了,但還是用他那極度讓人感到惡心的腔調威脅蕭倩。


    “當時你可是和我‘坦誠相見’的,你說我可以拍照片,但一張照片要五百……哈哈哈,原本……咳咳……原本還想告訴你一張照片想要一千呢,結果我……我還沒說你就自己降價了,那可就不要怪我了……咳咳咳咳……”


    “我要是不說,你能給嗎!?黃龍州!?你還有點人性嗎!那天我爸已經心髒驟停了!搶救了半天才救迴來的!我……我要是再分情況沒那麽緊急,可能會……會五百塊就把自己的那種照片給賣了……還有,你……我不是把錢給你讓你刪了嗎!?”


    蕭倩的語氣逐漸有些顫抖,江攸攸能聽出來,電話那頭的她似乎已經哭了出來。


    要不是為了救自己唯一的親人,她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的……


    然而黃龍州不僅沒有憐憫她,反而還說:“那我不管,你給了我刪圖錢,你那四張照片的原圖我的確是刪了,但我可沒告訴你……我也會把備份給刪了,咳咳……”


    “黃龍州,我草你媽!!!”


    “咳咳……哎呀,不要那麽心急……我能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但我不想,咳咳……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所以……如果你不給我治療費,那我……那我會在臨死前最後一分鍾,想辦法,咳咳……想辦法把你的照片賣個一些小網站,然後……”


    “夠了!!!你要多少,我給你還不行嗎!!!”


    蕭倩最終還是無力妥協了。


    黃龍州見狀笑了笑。


    “我的網絡支付通道全被封了,要不你來一趟醫院吧,把錢送過來,要現金的。”


    “……”


    然而黃龍州話音落下足足二十秒,對方都沒有迴答。


    正當他有些好奇是不是不小心掛斷了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蕭倩卻突然換了一種詭異的語氣。


    “你要錢是吧,醫院……醫院我暫時去不了了。”


    “那你什麽意思?”


    “如果你真的想要,醫院西北側隔三條馬路的海葵路,那邊有一個爛尾的大廈,你知道嗎?”


    說到這裏,蕭倩的語氣更加鋒利的一些。


    “如果你不想死,來那裏的頂層找我,我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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