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衣衫輕薄……在原著中,為了同時羞辱和刺激燕昱瀾,當然更有可能就是純粹的惡趣味,風拂柳強迫江離穿上了花娘們接客時才穿的半透鮫紗。


    那紗衣當真是輕薄,此刻在暗淡的天色下,半透明的衫子下少年白皙的肌膚隱約可見。


    而陸九的掌心更是可以感受到江離的肌膚所散發出來的那一點微溫。


    他的掌心一下子就滲出了汗。


    腦子裏最後一點清明迫使他收了手不要真的跟色鬼一般,把手探進那人袖口摩挲撫摸。偏偏就在這時,陸九忽然聽到一聲甜潤低沉的歎息。


    “喂,用力點。”


    陸九倏然一驚。


    江離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男人,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微微側身,然後幹脆利落地抓著陸九的手,便往自己胸口處輕輕按了按。


    眉目秀美的少年像是不耐輕觸,在陸九碰到自己的瞬間便蹙眉,露出了苦悶而又隻能暗自忍耐的痛苦神色。


    然而,落在陸九耳畔的密語裏,那人聲音裏隻有波瀾不興的淡漠。


    【風拂柳此人行為放蕩向來不羈,而且他本來就是要故意羞辱‘燕昱瀾’這時候摟著我時候可不會像是你這麽老實。陸九,你既然幹掉了本來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就該擔起責任。該邪魅狷狂時就要邪魅狷狂,別搞得像是個還沒開過葷的初哥——等等,你該不會真的是吧?】


    江離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下意識問道。


    與他漸漸緊貼在一起的男人身體陡然變得格外僵硬,每一塊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江離:……


    好的,懂了。


    難怪啊難怪,之前入夢液的那個夢裏明明那麽硌腳,這家夥能想到的卻隻有那些奇怪的y。


    江離自覺自己洞察一切,正準備再開口好生指導一下麵前的倒黴初男,身上卻忽然一重。


    陸九的唿吸很是粗重。


    這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顯然不正常,可事到如今他卻早已分不出半點心神來控製自己的吐息。他近乎粗魯地將手探進了懷中少年的衣襟,按照劇本中“風拂柳”的模樣一番行事。


    陸九有點兒頭暈目眩。


    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會與江離這般耳鬢廝磨,肢體糾纏。


    更沒有想到兇殘似鬼,行事莫測又似天人下凡的少年,摸上去卻……卻這麽柔滑細致,甜美適口。


    果真是應該殺了那風拂柳。


    在混沌的大腦深處,陸九無比慶幸地想到。


    他幾乎都不敢想象若是讓那色鬼真的活下來,讓江離跟那種東西演這麽一出戲,結果會變成怎樣。恐怕就算是修行多年的聖僧,也會按捺不住心中陰暗的欲求,將人一把按倒再做些不可告人的齷齪之事吧。


    幸好,幸好此時陪在江離身側的人,是他。


    ……


    江離看著陸九漲得通紅的臉,又歎了一口氣。


    【喂,你還記得這時候該說什麽?】


    他耐心地提點道。


    陸九霍然迴神,想起了之前就被提點過的重要戲份,


    他喉中瞬間變得異常幹渴。


    “阿離啊……阿離……”


    陸九按照命令,緩緩開口。


    聲音沙啞得很厲害。


    不知道為何,明知道這不過是風拂柳的台詞,但等他真的得以在江離身側喚出那一聲“阿離”時,他的身體裏卻驀地泛起一陣難以遏製的甜蜜與酸楚。


    阿離。


    他在心中又小聲的重複了一句。


    不是江公子,而是“阿離”。


    原著中這段,風拂柳沒有理會“江離”的嗚咽抵抗,徑直低下頭強吻了那少年。


    而陸九自然不敢如此造次。


    按照之前在魔教聖壇中操縱傀儡與江離做戲的經驗,他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結為在江離頰側輕蹭一下。


    不過今日他大概是真的喝了太多酒以至於意亂情迷失了控製,在俯身的那一瞬間,他情不自禁偏離了位置,嘴唇擦著江離的嘴角,一掠而過。


    這個小動作做得陸九整個人氣血上湧,飄飄欲仙。


    值了。


    他在心中歎道。


    接下來便是因為這冒犯之舉真的被江離一刀捅了去喂魚,他也覺得心甘情願十分值得。


    江離似乎也察覺到了陸九的小動作。


    少年人的動作似乎凝滯了一下,陸九緊張地看向對方,正好對上了江離宛若洞察一切的清冷一瞥。


    陸九:……


    陸九瞬間動彈不得。


    隨即他便意識到,自己因為緊張已經繃緊到冷汗淋漓,心髒更是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下一刻迎接自己的,恐怕便是麵前這人銳利的刀尖吧?就像是之前被他頂替的那些人一般。


    陸九這樣想道。


    未曾想江離此時卻忽然一仰頭,清涼溫軟的嘴唇直接貼了上來,正抵在陸九的唇上。


    “你不會伸舌頭?”


    隱約中,陸九聽到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第28章


    簷下雨聲滴答,寂靜的金玉紗帷內人影綽約,漸漸從兩個化作一個,倒伏下來一路滾至紅綃帳內。


    “唔——”


    間或有一聲輕輕悶哼響起。


    “你是狗嗎?”


    然後是一聲低如耳語的責備。


    “嘖,算了……學好。”


    再過了片刻,卻是一聲沙啞又甜潤的慵懶低歎。


    ……


    坐席旁的酒盞倏然落地,打翻在薄薄的鮫紗之上,浸出一片濕潤的水光。


    而正在院中跪地淋雨的“燕昱瀾”更是忽然間身形一晃,以麵朝下轟然摔倒在地——在外人看來自然是白鷺劍的擁有者終於不耐刺激吐血暈厥,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分明是操控傀儡用的傀儡絲因為操控者用力過猛,被硬生生給繃斷了。


    *


    這一日江離通過自己實際經驗學會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原來習武之人靠著體內真氣運轉,憋氣時間確實長得可怕。


    第二件事是,即便是老司機,也不要仗著自身經驗豐富,隨便逗弄一個憋氣時間長得可怕,之前又從未開過葷的初哥。


    畢竟再乖的狗,若是第一次吃到肉,難免也會咬到主人的手。


    至於陸九……


    陸九顯然又要比尋常人家養的狗子要更兇殘一些。


    等到“燕昱瀾”終於因為陸九失控砰然倒地,然後被風拂柳的下屬拽著腿拖了下去,他與“風拂柳”的這場戲也算是來到了尾聲。


    江離掙紮著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陸九的臉頰,這才讓男人勉勉強強恢複了點神智,喘著粗氣呆若木雞地從他身上退了下來。


    隻是光看陸九眼神,顯然還是有些神思不屬,仿佛還有一半的魂兒依然留在江離的口唇間,被那少年恣意地含著,吸吮著,或是當顆糖球似的慢慢舔著……偏偏就是沒有被江離還迴到陸九身上去。


    江離抿了抿嘴唇,舌尖依然泛著一絲細細的疼,是方才被陸九發了狂一般拚命糾纏給弄的。


    “好了,戲都演完了,散了吧。”


    他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對著陸九說道。


    陸九身形一震,像是這才終於慢慢迴神。


    “啊?可,可是——”


    暗衛的臉漲得通紅。


    他大概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在江離看來,陸九現在的眼神跟那冬天裏已經餓了大半個月的野狼沒有什麽兩樣,都是兩眼精光,亮得都開始發綠了。


    “演技不錯。”他柔聲對那家夥說道,語氣十分平和,“就是嘴上功夫不行。以後最好再找人多練練。”


    說話間,江離伸手有意無意拂過了唇角一處小小的咬痕。


    陸九順著江離的指尖望去,整個人瞬間呆滯,下一秒那麵紅耳赤中,便摻雜了些許羞憤欲死。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就是,就是——”


    男人聲音漸漸變得細如蚊訥。


    原本的亢奮也轉為了某種令人無言以對的笨拙與生澀。


    “……我以後自當多練。”


    江離的眼睫輕簌,顯然聽出了陸九那隱含的未盡之意。


    他眨了眨眼睛,盯著陸九看了一眼。


    “那便好。"


    那一日陸九離開時,連手腳都是同邊的。也虧了風拂柳保留的這一批教徒對自家老教主充滿了畏懼,不敢多加窺探,不然恐怕世界線又要開始報錯,說主角人物性格偏離。


    而等他離開之後,樓中瞬間就變得一片寂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前他已在大潤發殺了十三年的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黑貓白襪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黑貓白襪子並收藏穿書前他已在大潤發殺了十三年的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