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諾莎驚惶的視線與威爾的不期而遇。


    那一刻,所有的理智和冷靜都煙消雲散,她隻要意識自己光著出現在威爾的麵前,立即雙手擋住胸部,大聲朝威爾喊道:“出去!出去!”


    威爾立即轉過了身,急忙就朝外走去。他臉色漲紅,不好意思地對艾諾莎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艾諾莎腦袋嗡嗡響著,她咬著嘴唇,掙紮著從地上起來。


    手臂擦過了皮,手腕因為剛剛猛地撐在地上,有些扭傷,臀部撞在了地上,有些吃痛,其他都沒有問題。


    她站起身來,一想到剛剛的場景,尷尬地直接再次跳迴了浴缸。


    她將水澆在臉上,減少一點熱度。


    她可以算計任何人,她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她可以贏得任何人的好感,可是,隻要想到剛剛的事情,心髒就不受控製地跳動著,她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更糟糕的是,她還想起了失憶的時候,被莫裏亞蒂騙著一塊洗過澡的蠢事。


    羞恥加上羞恥,她甚至都不想離開浴室了。


    “真是……”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啊!


    她托住額頭,想讓自己忘記,卻偏偏放不下。


    不論艾諾莎在浴室裏怎麽糾結著,甚至很想從浴缸裏穿越走,但是,她還是要麵對現實,從水中離開的。


    艾諾莎慢騰騰地擦幹身體,用毛巾擰幹頭發,將浴室的門打開一條縫隙,將門口的袋子拿進來。


    威爾一直見艾諾莎沒從浴室出來,擔心地望過去,就看見一隻白皙的手來迴在門邊摸著。


    最高處,隻能勉強地看見手臂。


    威爾急忙收迴視線。


    他喝了口冷水,不禁想到了剛剛看見的場景——霧氣朦朧中,少女年輕的身體甚至泛著誘人的白光,她蜷縮著腿坐在地上,因為側著身體,上半身的姣好一眼望到底。


    心中的悸動更加強烈了。


    他很清楚,他嗓中的饑渴意味著什麽。


    艾諾莎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寬鬆的襯衫下,空空蕩蕩得沒有一點安全感,下擺恰好遮掩住臀部。


    男性的沙灘褲套在身上,雖然什麽都可以擋住,但是,想到這是威爾的衣服,她反而羞恥得寧願脫掉。


    威爾等了好久好久,才看見一臉拘謹的艾諾莎從浴室走出來。


    艾諾莎臉頰緋紅,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才好,“那個……大概看起來有點怪……”


    白皙的皮膚透著水潤的光澤,寬大的衣服反而讓人纖細的腰肢。


    威爾突然想到一點,艾諾莎是沒有穿任何貼身衣物的。


    威爾的心髒狂跳了起來,他立馬移開了視線。


    想法正清楚地被聽見,包括朦朧的好感。


    艾諾莎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甚至不敢去看威爾。


    耳朵熱了起來,她立馬捏住耳垂,緊張地唿吸著。


    一旁,吃飽喝足的狗狗們看看男性主人,又看看陌生人,好奇地嗚咽了聲。


    空氣中都透著一股甜絲味,似乎在蠱惑著人。


    這種氣氛讓艾諾莎更加不安和緊張了,她甚至能夠雙方的心跳聲。


    她不知道該將視線放在哪裏好,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想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威爾。”


    她低著頭,直接朝單人床走去。


    艾諾莎掀開被子,直接鑽了進去,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威爾愣了下,然後彎起了嘴角,笑了起來。


    這種反應,太有趣了吧。


    屬於男女那種特定的心悸過去,溫柔的心情化作了流水,潺潺地溫暖著心。


    威爾深深地看著艾諾莎,輕聲道:“晚安,艾諾莎。”


    艾諾莎用被子蒙著頭,突然覺得威爾的聲音很溫柔。


    夜深了,威爾久不成眠。


    艾諾莎背對著威爾,同樣睡不著。


    艾諾莎將頭埋在被子,悶悶地想到——威爾的心裏盡是那麽讓人緊張的想法,她怎麽睡得著啊。


    背對著的威爾的艾諾莎安靜得睡著,幾乎沒有多少動靜,仿佛已經睡熟了般。看著艾諾莎的後背,威爾的眼神特別的溫柔。


    “我會一直守著的。”這是他的保證。


    艾諾莎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就睡熟了。


    艾諾莎難得的睡這麽好。一整夜,她都睡得十分香甜,沒有醒過一次。


    早晨,坐在木屋外的椅子上,艾諾莎吃著威爾做的三明治。


    陽光曬滿了全身,草木的氣息撲麵而來,從這裏開始,方圓幾千米內都沒有一個人。


    既安靜,又舒適,還十分的安全。


    艾諾莎突然有種恨不得在這裏住下的衝動。


    威爾端著兩杯咖啡從木屋走出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艾諾莎心滿意足的表情。


    也許他應該在這個時候適當的打個趣,說個笑話,可是,看著艾諾莎的臉,他卻不願意打破這一刻的安寧和平靜。


    他希望可以將這一刻無限延長。


    威爾將咖啡地給艾諾莎,坐在她的身邊,同樣眺望著遠方。


    他安靜地喝了口咖啡。


    久久的平靜後,艾諾莎笑著說道:“今天的天氣很好。”


    “是啊。”威爾臉上的笑容蔓延到眉眼深處。


    卻在這個時候,威爾接到漢尼拔的電話。漢尼拔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威爾放下手中的電話,遲疑地看向艾諾莎,講道:“我有一個朋友,他有一些關於這個案件的發現,你……”他既不想將艾諾莎一個人丟在這個地方,又不覺得這麽帶著艾諾莎前去見漢尼拔不太合適。


    艾諾莎當然也沒有這麽快就和漢尼拔打交道的打算。她迴道:“我想去市中心買點衣服,你迴頭的時候記得帶我迴來就行。”


    “好,我一定會的。”威爾保證。


    市中心,威爾一直目送艾諾莎的背影消失在商店裏。


    威爾不太清楚此刻他究竟想要什麽,他隻是清楚地知道一點,在艾諾莎身邊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過此刻的安定。


    身心終於落在了實處,靈魂不再漂泊。


    威爾到達漢尼拔家的時候,距離漢尼拔估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作為威爾的心理醫生,漢尼拔直接問道:“威爾,路上遇到什麽麻煩了嗎?”體貼的問話裏麵藏著他深沉的心思。


    威爾一直對漢尼拔以心相交,“送一個朋友去了市中心。你能想到嗎,她過來出差,居然沒帶一件衣服!”簡直任性得可愛。


    “she……”漢尼拔沉吟,他眼神深邃,表情誠懇,直截了當地問道,“威爾,你愛她嗎?”


    “……”


    威爾完全不明白漢尼拔怎麽會這麽冒失地問。


    愛?


    一個才僅僅見了一麵,連對方的性格都不太了解的人,直接說愛?


    可是,對他來看,認識艾諾莎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他很了解她,她也非常了解他,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沒有人比他們更適合站在彼此身邊。


    威爾彷徨的眼神突然就定了下來,“是的。我愛她。”


    漢尼拔頗感興味地看著威爾。


    昨天他還因為被過度逼迫,精神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如今,他卻從泥沼中走了出來,笑得既自信又陽光。


    仿佛魔法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短短的時間內,精神狀態竟然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漢尼拔理智客觀地評價道:“她對你很有幫助。她似乎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威爾笑著點了點頭。


    漢尼拔一大早特地將威爾找來,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和思考。


    一番談話後,他為難地看著威爾,說道:“威爾,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因為這樣做就違反了醫患之間的保密協定……今天一個病人告訴我,他懷疑他的朋友,可能與交響樂團的謀殺案有關……”


    威爾立即謹慎地點了點頭。


    威爾離開漢尼拔的家後,帶上兩名警員前去詢問漢尼拔所透露的人,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真的是兇手。


    托拜厄斯·巴奇,在巴爾的摩開一家音樂用品商店,專門售賣弦樂器。而在這一次的謀殺案中,受害者正是被切開了喉嚨,聲帶按照羊腸線的手法進行處理,從嘴巴裏塞進了琴頸,將人作為了人體樂器。兩者之間似乎存在了某種聯係。


    威爾來到的時候,對方非常的鎮定,還熱情地邀請他們進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般迴答了問題。


    然後,趁著他們不備,他襲殺了其中一名警員,將他和另一名警員引到地下室去,趁機綁架了另外一名警員,帶著他開車逃走了。


    威爾立即聯係傑克·克勞福德,通知他們趕緊追捕兇手。


    等到威爾他們再一次知道兇手的下落時,他卻死在了漢尼拔的手中。


    漢尼拔的常常治療病人的客廳中,已經一片狼藉,漢尼拔正在將事情講述給了傑克聽——兇手前來見他的一個病人最後一麵,然後突然殺了病人,還打算殺死他。


    在反擊中,他錯手殺死了對方。


    隻是一次正當防衛。而且已經抓住了兇手,傑克·克勞福德也接受了。


    倚著漢尼拔的辦公桌,威爾看著一臉狼狽的漢尼拔,對比著之前他打理精致的外貌,突然覺得這樣的漢尼拔非常的平易近人。


    他在他的麵前講述著他脆弱的想法,他和他平等地站在一處,他真誠地看待他。


    “威爾,我很感謝你能這裏。”


    威爾露出了笑容。


    似乎,自遇到艾諾莎之後,一直遇見的都是好事。


    他擺脫了迷茫,心情開始變好,開始和漢尼拔交心,噩夢在消失,他甚至能夠好好地享受午後的陽光。


    已經是午後了,威爾趕到市中心與艾諾莎分別的地方,遠遠地看見有人正站在路邊,帶著帽子,一臉沮喪。


    他將車停下,然後看見對方立即朝自己露出了笑容,立即朝著他跑了過來。


    威爾感到自己的心仿佛也仿佛被午後的陽光融化了般,暖暖的,懶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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