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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像毛毛蟲一樣在墊子上蠕動。”你在場地裏,一邊巡視一邊說。


    “保持你們的臥姿。保持槍口的穩定。保持心的寧靜無波。”


    “我知道,你們已經保持這姿勢很久了。我也知道,你們現在整個手臂都在酸麻疼痛,肩膀就像馬上要脫臼一樣,肘部火燒火燎的感覺好像要把墊子都點燃了。”


    你說:“我知道你們經曆的這一切痛苦,因為我自己也同樣地經曆過。”


    你說:“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我曾連續15天,上午和下午,都專一練習保持同樣的姿勢,穩定不動。15天下來,兩邊手肘的皮都全部脫落了,露出了皮膚下紅色的肌肉。吃飯的時候,雙臂重有千鈞,幾乎都無法端起飯碗,也根本控製不了筷子,拿著筷子手指就瑟瑟發抖,筷子一豎起來就掉落,就連穿脫衣服都困難重重。”


    你說:“你們到現在為止,總共才保持了90多分鍾而已。你們感覺到的這些難耐的痛苦,還根本算不上痛苦。”


    “大家要問了,為什麽要施加給你們這樣的痛苦?是因為老師喪心病狂了嗎?”


    你說:“不是。這是必須經曆的。不經曆這樣的磨難和痛苦,你沒法知道你的穩定堅固到了什麽程度。有痛苦,才能知道你堅強的程度。正如有兇惡的敵人,才知道你無畏英勇的程度。有怨仇,才知道你心胸寬闊的程度。”


    你說:“諸位現在急於要從裏麵逃跑出來的痛苦,它不是來折磨你們的,它是來幫助你們的。它就是你們每個人內在的技術指導,就是你們內在的老師。它會給每個願意忍耐的人以充分的迴報:強大的內在力量。”


    你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聽到你的聲音在場地裏迴蕩著。


    你說:“不要在內心哀歎。我聽得到你們心裏的每一種聲音。”


    你說:“從現在開始,倒計時最後20分鍾。我拿著表站在這裏,看各位誰能堅持到最後,誰是第一個逃兵。希望各位都堅持住。”


    (二)


    “撲通”一聲。d的手肘倒了下去。


    他趴在了墊子上。


    他呻吟道:“哎呀!指導饒命吧!我堅持不住了,實在太痛了!我要殘廢了!我的胳膊已經廢了!”


    你走到他身邊,你跪在他的墊子旁邊,拉過他的胳膊。


    你檢查他的胳膊。


    你拉動他胳膊的時候,他大聲地慘叫起來。


    在他叫喚聲中,又有兩個男生滿頭汗水地放棄趴倒了。


    你一一檢查過他們的狀況。


    你說:“你們三個,都站起來。”


    你說:“看看你們左右還在堅持著的隊友,告訴我,她們都是什麽性別的?”


    他們吞吞吐吐地說:“女,女生。”


    你說:“你們是什麽性別的?”


    他們低聲嘟囔道:“男,男生。”


    你說:“你們是男生嗎?”


    你說:“大聲地告訴這些還在堅持的隊友:你們是男生!”


    你站在我和d之間。


    你問d:“你比她年齡小嗎?”


    d說:“不是。”


    你問:“你的體能指標比她差嗎?”


    d說:“不是。”


    你問:“你的槍比她重嗎?”


    d說:“不是。”


    你大聲地喝問:“那你為什麽要第一個屈服於你內心的怯弱!”


    d驚慌失措地說:“我,我知道錯了。指導。我,我現在就趴迴去,重新補做20分鍾。”


    看著d垂頭喪氣地又抖抖索索地端起了槍,另外兩位男生也愧疚地說:“指導,我們也去補做20分鍾。”


    (三)


    最後的5分鍾實在是太難忍耐了。


    所有人的手臂都已經在瑟瑟發抖,所有的槍口都在上下晃動著。


    我聽到左右兩邊槍管和槍帶的顫動聲像暴風雨中的窗玻璃一樣響著,感覺自己的雙臂正在從肩關節上脫離,正在節節寸斷中。


    就在我的意識快要模糊的那一刻,我聽到你的聲音。


    “時間到。現在,裝彈,射擊。”


    在此起彼伏的槍聲中,你說:“今天的成績我不會看。靶紙留給你們個人做個紀念。與年度競賽總排名相比,它更加清晰無誤地告訴了你們,你們真實的穩定程度。”


    你說:“好了。打完子彈的各位,你們可以站起來了。你們從本次訓練當中,解脫了。”


    當你終於說結束了的時候,我如蒙特*赦地站起身來,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金星直冒。


    我迷迷糊糊地跟著大家走進更衣室,像一個剛剛骨折的人那樣,艱難困苦地彎曲著胳膊,脫下了厚厚的訓練服。為了減輕後坐力的幹擾,也為了增強穩定性,訓練服的厚度和大冬天的厚棉襖差不多。


    “哎呀,真是熱死我了。涼快一下。”有人打開了天花板上的大吊扇。


    一陣陰冷的風席卷而來,我突然覺得全身發冷,血液逆流。


    我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我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但沒有抓到什麽支撐。


    我撲通一聲跌倒在長凳上,在同伴們的尖叫聲中虛脫了過去,什麽也不知道了。


    (四)


    “心心?你今天怎麽來了?”你驚訝地看著我。


    你說:“你好點了嗎?不是說好休息一周的嗎?”


    我說:“就是一時中暑而已。我覺得已經都好了,就過來了。”


    你上下打量著我:“真的沒有事了?”


    我點頭,我說:“真的都好了。”


    你滿懷歉意地看著我。


    我們四目相對。


    我很想念你。雖然分別隻有三天而已。


    你說:“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是我太急於求成了,沒有把握好訓練的強度,沒有根據大家的情況循序漸進。我懇請你的原諒。汪指導已經批評我了。我以後都會加倍注意。”


    我急忙搖頭,我說:“不,不,這隻是個意外,不怪您的。是我自己的問題,您的強度把握沒有什麽問題。”


    我很難過,我總是給你添麻煩,讓你替我背黑鍋。


    你說:“其次,我要恭喜你。”


    你向我展開了一張靶紙。你說:“這是你上次極限訓練的紀念品。現在,還給你。恭喜你打出這麽漂亮的成績。”


    你說:“知道嗎?你遠比自己想象得要堅強,要有力量。我很欽佩你能堅持這麽久,打得這麽好——尤其是在連續數周沒有吃午飯,低血糖和輕度貧血的情況下。”


    我睜大眼睛,看著你。


    你說:“我發現了你的小秘密,是吧?”


    你說:“告訴我,為什麽連續數周不吃午飯?你不知道在這種悶熱的天氣進行強化訓練體力消耗會很大嗎?”


    我低頭說:“知道。”


    你說:“你經濟上有困難嗎?家裏減少你的零花錢了嗎?”


    我說:“沒有。”


    你靠近我。你看著我說:“那,請問,你把錢都花到什麽地方去了?”


    你說:“可不可以,請你誠實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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