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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已過便是新春,柳飄憶哪也沒去,就在青鸞別院待著。而讓她最為著心的是那本阿酥從羅定州柳府帶來的手劄。


    手劄上寫到最後一頁都是滿滿的字,裏麵記載著一些事。而這本手劄的主人是柳飄憶的父親知州柳賢磷的,手劄上的筆記都是柳賢磷親筆。


    阿酥來信告訴她,在老爺的書房畫格後發現的,如此重要的東西,阿酥看後立即來信告訴了柳飄憶。


    收到阿酥信件後的柳飄憶,看到信裏的內容後便讓阿酥和顧寒兩人親自帶著手劄來京。


    還沒看到手劄之前,柳飄憶已經知道記載的都是什麽事,可親眼所見,隻是讓她更加的心憤。


    手劄上記載著幾件事,第一件是,禮部侍郎夏勳曾去過還是為名的瀧水縣,夏勳的夫人黃氏在一家珠寶玉石鋪看上了一對翡翠耳墜,而那對翡翠耳墜被人已經預定了,店裏無法售賣。夏勳的夫人黃氏因麵子問題受挫,竟然讓陪伴同去的護衛將珠寶鋪的店家打得傷殘出氣。身為朝廷命官的夏勳不為店家伸理,還說自己夫人沒錯,是珠寶鋪的店家惡言相衝,將店家抹黑。


    就在事件發生後的當天夜裏,瀧水縣城驛館那夜發生命案,黑夜裏有人闖進了宿在驛館的夏勳房間,將他的夫人黃氏一劍刺死了。


    因夏勳的護衛來的及時,夏勳未曾被害,後來沒幾日夏勳離開了瀧水縣迴到京師,卻上奏折給內閣,說瀧水縣有逆賊白蓮教。


    柳賢磷的手劄上,用了他自己的話,說明瀧水縣有白蓮教逆賊藏身,是因為夏勳的一紙奏折,才讓朝廷重視,是導致事後朝廷派軍剿殺瀧水縣白蓮教徒的原因。


    從這手劄上的這件事看,當年柳賢磷在羅定州為知州時應該是在查訪瀧水縣瑤村白蓮教一事。


    那,柳飄憶的父親柳賢磷被害一事或許果真如淩希南所說的,是白蓮教徒刺殺的,或許是柳賢磷查到了些什麽。


    此時,這個女子她並不是柳飄憶,所以他在乎的並不是柳賢磷的死,而是因為看到了禮部侍郎夏勳一手造成的起因。


    夏勳是她瑤村被滅的導火線,淩雲翼是劊子手,而內閣是當年做出這個決定的核心。


    他的夫君——張簡修,柳飄憶輕笑,是將那道聖旨傳下來的人。


    所有的這些人,都是造成她瑤村覆滅的兇手。而這些人不是隻一個,竟有整個朝廷,一幫人。


    張太居內閣首輔,張簡修錦衣衛,他們這兩人在當年那件事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柳飄憶嗤笑。笑的是,他們也不過是一朝官臣,如果沒有皇帝太後的旨意,不可能那般決定。


    可皇帝太後真的不顧及百姓了?!


    柳飄憶不敢去想,或許在當時,明知會連累百姓也不管不顧了。


    柳飄憶坐在窗邊沉思,迷神,眼角餘光裏,見墨綠色的衣袍一角,蓋著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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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馬靴。


    馬靴微動了動,上前了半寸。


    他走近了。


    柳飄憶微微抬頭,便見簡修修長挺拔的身影。簡修就那麽直直看著她,心裏犯起一陣陣疑惑。


    柳飄憶看他一眼,將頭側向一邊,心緒雜亂紛紛裏,終於,她的臉還是轉過來,也看向他。


    簡修的眼神一直定定的看著她,好似要把她看穿。他的嘴角微動,似乎有話想說,可總感覺卡在了喉嚨裏,到最後並沒有問什麽,而是轉而一笑。


    “夫人,想什麽呢?”


    簡修說的輕鬆隨意,刻意隱藏自己的內心不安。


    柳飄憶凝望著他,雖看著他麵上帶笑,可是,他的眼睛,在那一瞬,有些憂傷,有些落寞,但,溫柔而深情。


    柳飄憶不知這個男人到底了解她嗎,可是,此刻卻不想讓他了解自己,從在相府活過來後,她不想,到此時她還是不想。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死去過的人。


    可是,她曾說過,自己是祝憐霜,或許他早就不記得了,也沒放在心上吧。


    如此就好。那日,不該對他說這些。忘記了更好。


    塵世紛紛擾擾的一切響在耳際,可又好像隔在另一個塵世,柳飄憶恍惚的隻覺得自己在她的瑤村山坡上,於藍天白雲下,於一雙眼睛裏,她看見的隻是自己。那般渺小,卻那般被嗬護在一汪溫柔湖泊裏,有短暫的安寧。她覺得自己有些貪戀,但又有著要掙紮的意識,這種感覺相互拉扯著她的心神。


    他的阿宴哥已經逝去了,那雙眼睛裏也不再會出現她的身影了。


    她的樣子永遠逝去了,如今是這個柳飄憶的臉,她並不想。她遲疑著,不知如何是迴答簡修的問話。總是有這麽一瞬的時候讓她不知如何迴答。


    可在簡修的麵前,不該讓他有過於去猜疑的表情。柳飄憶這才迴神,眼神卻還有些茫然的看著簡修,嘴角淡淡的帶了一點笑意,“無聊,所以坐坐。”


    “無聊的話,為夫陪你花園裏走走。”簡修磁性而又好聽的聲音響起。


    “好。”柳飄憶站了起來與往日一樣沉靜平和著了。


    漫步在園裏,那秋千在輕風中微擺,藤架上的積雪在融化,不時落下。


    柳飄憶站在樹下,美麗的眸子裏映襯了雪光,經不住讚美道:“好美!”


    她讚的是在風雪中的秋千。


    簡修的眸子突然驟冷,異樣之色閃過,他知,那秋千是行如塵所製。


    這個人,好似有段時日不見了。


    或許他當不清楚柳飄憶讚的是秋千,簡修不以為然一笑,“雪地到處都是,這青鸞別院的花園也不是最美的,夫人如果想看更美的雪地,以後為夫帶你去昆侖山。”


    柳飄憶的視線收迴來,看他,淺淺一笑,“好。”


    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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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趟昆侖山,聽行如塵說過,那裏有雪聖鳥。


    是夜,雪在融化,氣溫迴升。


    花園裏,簡修親自拿著自己的繡春刀,一個飛身,隻見刀光一閃,兩端綁秋千的繩索頓時斷裂。秋千摔在雪地裏,一聲破碎的聲音輕響。


    站在一邊的護院周堂靜靜的候著。直到簡修冷漠沉聲道,“連渣渣都收拾掉”,周堂才垂下眼瞼,嘴唇顫抖了兩下,立即應了聲,很快沉默了下去。


    ————————————


    新春第三日,冰雪融化,春雨急下,黑夜下直聽到雨水打落在地麵的聲音。


    林微雨聽到了消息來不及多想從京都碧水閣疾步奔向黑森林。


    雨水打在她的臉上身上,可那個女子根本顧及不了這些,緊張的往黑森林而去。


    黑森林裏那顆桑樹的不遠密林裏,一輛馬車安靜的停在那裏。


    行如塵坐在外頭,身上穿著一襲白袍,衣服外頭裹了一件厚重的狐裘。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目光淡幽,但不時朝那顆桑樹前看去。


    車門粱上點著一隻紅色的燈籠,閃著詭異的光芒。雖然馬車被專門停在了樹林被遮擋


    的嚴嚴實實的地方,但是還是有雨點大滴大滴的落下來,砸在車轅上。


    行如塵坐在車前麵的前沿裏頭,看著外頭的雨稀裏嘩啦的下著。寒氣從四麵八方流


    過來,他隻覺得孤冷。


    林微雨趕來時,急匆匆的,胸口跳的不停,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汗水後才朝行如塵下半身躬了一禮,這才疾步奔向那顆桑樹的黑岩口。


    一個殺手組織,一個消息組織,隻不過半天功夫,無生樓的人似乎都知道了。


    也或許是行如塵有意讓無生樓門下的所有人知道,而這個消息便是——方長老會盡全力將林幽檀救活過來。


    林幽檀並沒有死。在李氏瓷器鋪前,簡修確實真真實實的刺了馮思瑩(林幽檀)一刀,也命中要害。但行如塵出現的及時,當即給林幽檀吃下一粒藥丸,救下心脈。


    在簡修落下那一刀前,林幽檀就吃下了行如塵給的藥,假死藥。在簡修刺了那一刀後,林幽檀確實沒有了心脈,就如死人,在馮府下葬後,行如塵讓人半夜將林幽檀的身體挖了出來,由安逸護送到了黑森林桑樹下的秘密地洞裏來救治。


    不過因為簡修那一刀確實中了心脈,林幽檀的傷勢不輕,行如塵無能為力。隻好請來一直在教中養息的方長老出手搭救。


    行如塵並不是不管屬下就這般去死的人。讓林幽檀死,也是為了讓她脫離馮思瑩的身份,更是為了讓張簡修刺那一刀,死在張簡修的手下,激起馮保對相府對張家對張簡修的憤怒。


    馮保與相國與張簡修惡化才是行如塵的目的。


    (本章完)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美人蝶》,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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