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圭一發現無頂大殿的第二天中午,張輔之正在書房內計劃著派船去大連港的事情,江伯其也正在書房與他商議著,同時也拍著馬屁。


    江伯其道:“大哥,這次軍火買賣一成,咱們以後在甬城那就誰也不怕了。”


    張輔之搖頭道:“就算我們手裏有槍,但我們手中的民團也不能稱之為軍隊,比起傅國棟和陳伯忠,我們隻是一群烏合之眾呀。”


    江伯其納悶地問:“大哥,那你為什麽要買這批軍火呀?”


    張輔之道:“這是亂世,手中得有槍,而且這些槍在關鍵的時候還能當錢使。”


    剛說到這,桌上電話響起,張輔之接起電話就聽到那頭高德舊的聲音。


    高德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張爺,您現在方便說話嗎?”


    張輔之瞟了一眼江伯其,問:“有什麽事嗎?”


    高德舊道:“是這樣的,上午有個漁民來報案,說是在新港外的一處懸崖下方發現了十五具屍體,我立即派人去了現場,發現那些屍體都是您民團的士兵,我不知道怎麽迴事,也沒敢聲張,趕緊迴來給您打電話告知。”


    張輔之臉色一沉:“在什麽位置?你告訴我,我馬上趕過去。”


    高德舊說了具體地點後,張輔之掛掉電話,轉身對江伯其道:“伯其,船的事情就那麽定下來了,你先迴去準備,爭取後天就出航。”


    “後天?”江伯其一愣,“這麽急嗎?”


    張輔之道:“對,早辦完早安心,此事就麻煩你了,另外,我會讓張富過去幫你的,所有的費用,你告訴張富,到時候我給你。”


    江伯其起身道:“行,那我趕緊去辦了。”


    江伯其走後,張輔之立即叫來張富,將高德舊來電一事告知。


    張富聞言大驚:“啊?被發現了?怎麽可能呀?”


    張輔之問:“為什麽不可能?”


    張富道:“那地方沒人去的,懸崖下方有幾處激流,大小船隻到那都是繞著走的,不可能有人發現。”


    張輔之尋思了片刻:“你拋屍那晚,有沒有被人跟蹤?”


    張富道:“應該沒有吧?”


    張輔之道:“不管有沒有,現在都不重要了,你記住,不管有誰問起你,你都說那晚你人就在府內,和我在一起,明白了嗎?”


    張富道:“明白了。”


    張輔之走向門口:“另外,後天你就攜款出航去大連港接受那批軍火。”


    張富道:“老爺,你是讓我去接受軍火,順便避避風頭?”


    張輔之點頭道:“知道就好,趕緊去吧,這幾天多聽少說。”


    “是。”張富得令後立即離開,張輔之也趕緊叫了司機載自己去懸崖拋屍地。


    ●


    張輔之前往懸崖的同時,裘移山和唐安蜀也乘車正往那裏去。


    為何?


    因為那漁民按照池田圭一的指示,先去甬城警局報案,然後再去的海警總局。


    之所以要按照這個順序來,就是擔心漁民去了海警總局就會被扣下。


    而且,漁民隻要報完案,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差不多也就可以永遠閉嘴了。


    前往的路上,裘移山邊開車邊問:“唐先生,我覺得咱們就不應該去,新港那是海警總局的管轄範圍,和我沒半點關係呀。”


    唐安蜀解釋道:“裘局長,我們現在隻是去看一眼而已,你之前也說了,在那地方發現屍體原本就蹊蹺。”


    裘移山皺眉道:“可不是蹊蹺嗎?那地方,幾乎沒人去,那懸崖下方是激流呀,到處都是暗礁,大小船隻都繞著走,也不知道那漁民是怎麽發現的。”


    唐安蜀道:“這就是問題所在,而且,你想想,這漁民為什麽要跑到甬城警局來報案呀?而且就簡單說了下,然後就趕緊走了。”


    裘移山道:“萬一這件事不是真的呢?”


    唐安蜀道:“所以嘛,我們兩人前往,就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也可以說我們僅僅隻是去證實。”


    兩人說著,車就開到懸崖附近,車還沒挺穩,唐安蜀和裘移山就看到了張府的兩輛車停在在那裏,還有幾輛海警總局的車,周圍也站滿了海警。


    車旁的高德舊正在與張輔之說著什麽的時候,發現了下車的裘移山和唐安蜀,覺得奇怪,立即上前來詢問。


    裘移山上前故意驚訝道:“真出事了?”


    高德舊反問:“裘局長,你怎麽來了?”


    裘移山趕緊把漁民報案的事情說了一遍,高德舊心生疑惑:“你說的那個漁民叫胡老三?”


    裘移山道:“叫什麽我不知道,反正他撂下那麽幾句話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馬上打電話給你,結果沒人接聽,我怕出事,就過來看一眼,誒,真發現屍體了?”


    按理說,這裏不是裘移山管轄範圍,他接到報案,正常程序都是告知海警總局,之前他還在尋思怎麽圓這個話,一看高德舊在這,他立即有了主意,既然人在這,那就說已經打過電話,但是辦公室沒人聽。


    因為此事與張輔之有關係,高德舊隻得道:“裘局長,費心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吧,您就請迴。”


    裘移山瞟了一眼唐安蜀,見他沒說話,於是道:“行,沒我們的事,那我們走了,有事來個電話就行了。”


    高德舊目送裘移山和唐安蜀駕車離開,剛走出幾百米,車就停下,唐安蜀偷偷下車,裘移山則直接驅車離開。


    唐安蜀饒了一圈,來到懸崖下方,在一塊礁石後偷偷觀察著。


    高德舊領了張輔之來到教師群中,看著那些被扔下來砸在礁石上變形的屍體,不由得轉過身去:“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呀?”


    高德舊也不是傻子,他不用解釋,隻是道:“張爺,要不,我們把人先好好安葬,至於他們是怎麽死的,我們再查。”


    高德舊這麽說也是在試探張輔之的態度。


    張輔之道:“那就麻煩高司令了,此事一定要詳查,我還要懸賞,敢動民團的人,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高德舊默默點頭,目送張輔之離開。


    高德舊從張輔之話裏感覺到了他的態度,知道張輔之明顯是不想詳查此事,也就是說,這些人的死有貓膩,所以,自己在安葬屍體之後,不能再追究了,這樣說不定還能從張輔之那裏得一筆錢。


    想到這,高德舊露出了笑容,畢竟多年來,他就靠著這些方式生存了下來。


    因為海警已經在收拾屍體,唐安蜀不敢靠近,隻得趕緊離開,徑直前往八王院,將此事告知安望海,他甚至擔心,這件事也許是安望海所為。


    ●


    唐安蜀來到八王院內,安望海立即否認。


    安望海道:“不會是我做的,很明顯,這是張輔之殺人滅口。”


    唐安蜀問:“為何?”


    安望海立即將李鬆明那晚在紡織廠廢墟所看到的複述了一遍。


    唐安蜀這才明白:“張輔之派勞工挖開了那塊地,轉移了藏在裏麵的黃金,又讓民團的人殺死了民工,為了徹底掩飾這件事,他幹脆把下手殺死勞工的十名民團士兵盡數殺死,再拋屍懸崖。”


    安望海點頭道:“對,很明顯事情就是這樣。”


    唐安蜀沉思了片刻道:“我得去那塊地看看。”


    安望海道:“有個疑點。”


    唐安蜀問:“什麽疑點?”


    安望海道:“現在我們知道那塊地下的東西應該與地下城有直接關係,但是問題就出來了,張輔之是否知道?還是說,他僅僅隻是利用那個地方來藏黃金?”


    唐安蜀搖頭:“我想那批黃金應該與地下城有關係吧?你想,以張輔之的性格,他不會把家裏的黃金冒險藏在那裏。”


    安望海讚同道:“沒錯,李鬆明說過,那塊地是兩百多年前就屬於張家了,一直荒廢著,很長一段時間都用來種玉米,後來李鬆明辦廠,張輔之這才低價賣給他,所以,我推測是,那隻是地下城的一部分,裏麵藏著黃金,張家早就發現了,他們隻是藏著這批黃金,而並沒有想過黃金之外還有什麽東西,更沒想到那與陵簡有關係,要知道,張家到了張輔之這一代,張輔之認識了胡深,這才知道陵簡為何物,就我觀察,張輔之對陵簡或許興趣不大。”


    唐安蜀喝了一口茶:“那個地方與地下城有關,應該無法進入地下城,否則的話,張輔之早就有所動作了,你想,張家發現那下麵有黃金,又發現有一座地下城,誰都會猜想地下城內是不是有更多的黃金,張家也不會嫌錢多,所以,張輔之運走黃金,不再管那塊地的理由就是,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地下城的存在。”


    安望海點頭道:“我對地下城不感興趣,我現在隻想完成我的計劃。”


    唐安蜀問:“計劃都哪個步驟了?”


    安望海道:“張輔之後天就會派船去大連港接收軍火,我算了下,往返最快要五天時間。”


    唐安蜀問:“你難道想在船上動手腳?”


    安望海搖頭道:“不,我得讓這批軍火順利交到張輔之手上,因為這批鈞活是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足以讓張輔之家破人亡的致命一擊。”


    “家破人亡”四字從安望海口中輕鬆說出的時候,讓唐安蜀覺得不寒而栗,他清楚知道人為了報仇會變成怪物,一個什麽都可以吞噬的怪物,哪怕連自己心智都不放過的怪物。


    可唐安蜀並不知道,安望海還有更可怕的計劃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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