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緩慢的身體前進,秦若如墜冰窖。似有寒氣協同他的身軀縈繞在她背後,尾椎骨升起的涼意與之混合,順著他前行的道路蔓延進她喉頭。


    最後的對抗,也被抽絲剝繭,伴著她的勇氣遠離而去。


    為了拉開和他的距離,她已經趴在了地麵。


    少年長臂舒展撐住地麵,雙腿跨於她腰腹兩側,伏著身。聲音裏結了冰,“究竟什麽樣的懲罰能讓你學乖?”


    他問的寒涼,又帶著些孩子氣的天真無邪。似乎隻是追著秦若求個令他困擾已久的答案。


    ……


    秦若牙齒咯咯作響。極端的恐懼,快要壓抑不住的尖叫就含在她口中。


    司潯,比她的噩夢更可怕。


    “你不說,我隻能自己實驗了。”


    少年撥開了她背後礙事的外套,手指撫上她塑身衣的係帶。


    裏衣的構造是西式的緊身褡,穿起來繁瑣麻煩,不光是連體關鍵還需要係緊背後的帶子。秦若時長為此不滿,但對現在而言,這件裏衣越是複雜,越是對她的保護。


    因為背對,她甚至不明司潯的意圖。隻是憑著外套被剝至手腕,隱隱預料到什麽。


    隨著背後衣帶漸寬,她胸前鬆落。全由背帶維係的裏衣,鬆垮垮的懸在她和地板間,失去了緊致的束縛力。


    眼淚再落,咬破了唇。


    “住手。”無力的不是她若有似無的喊聲,而是驚懼的內心。“司潯,我會聽話,住手。”她已被逼的慌不擇言,腦海裏唯一抓住的是他要她的順從。


    順從,順從。她會聽話。


    長長的係帶被少年修長的手指拉伸,崩成了直線。司潯指尖轉動,係帶恭順的遊走在他食指,纏繞其上。


    一圈又一圈。


    “事不過三。”


    少年拉出整條細細的帶子,她的裏衣潰不成軍,鬆散散似掉非掉。雪白的肌膚沿著被解開的衣口羞答答的露了痕跡,他的手覆了上去,無視她的哀求,向下遊移。


    司潯伏在了她耳側,咬她耳朵。“你逃了四次,卻隻接受了一次懲罰。其餘三次,怎麽算?”食指已是來到她胸前嫩肉,反複摩挲。


    真滑,膚如凝脂,是用在這裏嗎?司潯舒服的眯起眼眸,又成了酒足飯飽的狐狸。


    秦若腦殼裏一抽一抽的疼,剛剛還被顛簸的胃開始抽搐。晚間吃過的粥開始上翻,倒流進她的咽喉。


    她吐了出來。幹嘔變成了真吐。


    她想,司潯瘋了,她也瘋了。這個世界全是瘋子。邊哭邊吐,就趴在她吐的那攤東西前,鼻涕也跟著滑出一管。


    假的吧?怎麽能有這麽瘋狂的世界呢?顧不得去擦,胃裏一直翻,她吐的難受。


    肯定是假的,全是她的臆想。沒道理全世界都陪著她瘋。所以,現在隻是她的臆想,是她被噩夢纏身後幻想出的假象。


    她隻要再睡一覺,睜開眼就又會是個好天氣。


    是的,肯定是。


    吐的胃裏隻剩酸水,她還在吐,又變迴了幹嘔。肚子癟下去,她的瘋勁還沒過。


    眼淚鼻涕糊在臉上,她虛抹了一把。


    恍惚中有人將她抱上了床,擦她落下的淚和鼻涕,動作溫柔。


    她便咧開嘴笑,“你真好。”


    那人靜默不語,隻是盯著她滿身的穢物皺眉。


    看,她瘋了反而碰到了正常人。這裏,果然都是假的。


    模糊感到胸前一涼,她抱了臂。


    “姑姑。”


    秦若的身體對司潯的聲音有自主的反應,特別是這聲姑姑。肩頭一塌,可憐兮兮的衝著叫聲看。


    屋子裏亮堂堂的,何時點的新燈,沒有印象。


    少年消瘦的身姿就在床前,長身玉立,她卻慌忙捂住了臉。


    不想看,不想見到這個人。


    她又要哭,聽得一聲溫柔的歎息,接著,有雙手按住她肩膀,將她往床上壓。手心暖融融的,她肩頭也跟著暖和起來,索性隨著那雙手仰麵倒在床中。


    司潯開始解她牛仔褲的扣子。


    她腦子裏又開始疼,待到褲子褪了一半,她股間也跟著竄上冷氣,殘存的理智倏然迴籠。


    秦若暴起,捶打,撕咬,無所不用其極。


    瘋的不是她,是他!


    她咬的又兇又狠,嘴裏全是血。


    少年除了將她手臂舉過頭頂,竟是任由她撒潑發野,咬爛了他肩頭一小塊。


    哭過,吐過,又如此折騰。最後她還是被司潯用蠻力壓在了身下。


    “司潯,”她平躺,聲音裏缺失了該有的鮮活,死氣沉沉。要不是她胸口還在起伏,隻怕就會被錯認成個死人。“你要強,暴我嗎?”


    星際的法律健全,以強,暴為名被關押的犯人下場淒慘。她原以為,有生之年都和這個詞無緣,星際裏沒有誰會傻的公然犯下強,暴罪。


    少年懸停在她上方,因她的問話而停止了動作。


    聽出了她的萬念俱灰,挑眉尋聲望來。


    他鉗了她下顎,迫使她目光隻能看向他。


    “沒有強,暴。”


    他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更不屑解釋。


    “強,暴自己的親姑姑啊。”秦若精神明顯不對,固執的認定他脫自己褲子,就是為了做那件事。


    在剛來的第一天,刀刃就該插進他的心髒。


    現在,她仍有辦法逃脫,不是嗎?殺不掉他,她卻可以弄死自己。


    怕到極致,被他逼得差點瘋了的人,死誌一出腦中清明。


    可惜了。斯蒂亞的仇,終究沒報完,她木然的睜著眼歎息。任憑他鐵打的力氣在她下巴捏出紅痕,目中無他。


    司潯在長長久久的靜默後,給了她三個字。


    “我不會。”


    不會什麽?


    不會強,暴她,還是對強,暴這件事本身就不會?


    他的說法,有太多解釋。


    他翻身下床,床褥塌陷進去,隨著司潯赤腳踩在地上,那片塌陷迴歸原位。


    床身震蕩,床上的秦若似漂泊逐流的落葉,除了承受,無計可施。


    司潯走前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


    剛萌生的死誌被他的保證拉迴一半,是不是可以相信他?她深感迷茫。


    精神放鬆,她才發現屋子裏都是怪味。


    低頭去看,她裸著上身,手銬早已不翼而飛,褲子上白黃連片,濕乎乎的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


    她是有多自作多情,以為司潯要強,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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