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紅》——第二十七章口技


    引:微末不為是故民幸端倪。


    天色已是生輝,今日皇上纏綿月餘的病體依然欠安,朝裏又不是和珅當值,所以他心中有事也就沒有其他打算。


    這時進來一個家人低聲叫到:“老爺。”隨即上前耳語。


    “請進來吧。”


    外麵進來一個雄壯身影,似乎擋住半屋燈影,他一眼看見榻上方桌麵上的錦箋,看著那個印:“果然。”


    其時家人已經退出隨即與和珅起話來,外麵巡夜的聽得不真,但聲音裏麵氣息漸漸起來。雖然不是爭吵,和珅與這人意見是相左以道了。過不多久,那人騰騰騰重步離去。


    和珅卻是很快平抑氣息,命家人上了早茶,想著:和琳這個朋友在軍中是少見的。兵者詭道,哪個帶兵的不是一肚子花花腸子,否則怎麽打勝仗?就像這世人著肝膽相照,但還不是男不罵娘女不上床,哪有那麽多陽春白雪?想著不免向旁邊跨院看了看歎息,如果不是存了念想,做那件事有什麽意思。


    徐徐間充饑以後,和珅做個手勢,旁邊很快捧來個木匣,打開裏麵有個銀質麵具,上麵虎紋柔和顯得輕薄雅氣。和珅收了入懷,命人備車,他去後麵與夫人馮氏談得天光大亮才出門。


    南城是京都裏麵最是熱鬧的地界。今日廠橋下確是有些冷清,原來南城六絕的藝人集合著給林生班的名角捧場去了。挑頭的是皮影燈的衛雲,他據生在巨樹下,母親看著樹梢如雲一般就讓他得了這個名字。衛雲今天和著討生活的朋友要比一比自己耍的“戰長板”和林生班的名角有什麽高下。


    林生班的戲樓也如常是兩層,一層是百姓,二層是富貴。這上午不過三場戲,加起來不過一個時辰。長阪坡的生演得趙雲贏了一派喝彩,做打功夫精湛在京都是排的上的。


    眼見迴馬槍斬了曹將,不想手中槍脫手飛了轉眼上了二樓一個包廳,台下眾人裏麵不自禁有叫了聲倒彩。


    這倒彩聲音沒落,那長槍竟然一閃飛落將這生釘在台上。看著槍杆上滲出血漬,戲樓眾人錯愕瞬間就亂將起來。


    包廳裏麵站起一個銀麵覆首的客人,以及一個家人、一個書童。三人也不慌張,站在那裏看著戲樓裏麵的人亂跑。


    戲樓裏麵有心人看著三人不動聲色,而有人也要衝出樓外,隻好行動起來。人群裏白光閃爍,不斷有人倒下,這四周突然有人將戲接續起來,若是在林生班外長街似乎這“長阪坡”不曾斷過,裏麵依然是一派喝彩聲不絕於耳。


    樓裏麵轉瞬不過剩下三十多人,除了包廳三人,站著的有林生班的戲子、有跑堂、有五行八作的看客……


    許多人看三人不動就要圍了上去,三人也出廳下樓,隻是這十多步路途每步都有人上來阻截,家人和童子雙手上似乎有著銀輪將來人紛紛擊退,更有四五個人傷在二人手裏眼見不活了。


    這樓梯過道倒下不少人眾,有的穿著錦緞,可見池魚之災是躲不了的。銀麵人搖頭歎息,舉步邁過,不想一人突然揮手灑出一片黑光,家人童子以身阻擋,仍然有兩三顆黑芒打進銀麵人後背。


    銀麵人哼了一聲,身子一晃,袖裏飛出一點銀芒釘進地上人的喉嚨。銀麵人就此不再停手,每一揮都有人倒下。這其他人等見銀麵人出手卻不知他打向那裏,轉瞬被打倒十餘人,樓裏人片刻就少了近一半。他們索性直撲而上,拚著灑出一片黑芒,三人那裏擋得許多不斷有利器打進身上。


    三人突然身體晃動,身周顯出六個人影,樓裏人有的輕唿:“九命。”


    六個人影散開殺向眾人,家人童子隻守在銀麵人身邊。銀麵人從懷裏拿出一個錦箋在旁邊一盞風燈上點了向角落一處絲幔扔去。絲幔迅即燃了起來,這林生班裏麵各處顯然浸了清油,早被銀麵人發現了。樓裏眾人索性也將四周點燃,存著同歸於盡的心思一表無疑。


    林生班火勢起了確是少煙,等著外麵長街看著樓裏火苗四溢,裏麵樓上樓下已經一片火海。


    片刻樓裏站著的拚的隻剩下中央已經坐下的銀麵人,兩個灰衣人影將衛雲按坐在他麵前,家人童子以及其他眾人是倒在地下氣息皆無。


    衛雲口裏依然有各種唱念做打喝彩聲音傳出,隻是聲色已是漸漸發澀,身上滲出的紅色與銀麵人的黑水一般滴答而下。


    銀麵人看著京都六絕的首領,眼裏有譏誚、有歎息:今天才知道這人也是黃金一脈。黃金一脈是如此麽?是的,他們活著,也是如此。揮手間寸許銀芒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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