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博看到自已的家得天獨厚,門前有舊驛道自此而過。今年來,過往商賈販子倒也不少。心想,何不發揮這一優越的地理位置,開設一間小茶館,既方便他人,又可為自己掙得幾文錢。最主要的,又可以訪聽出自五湖四海的兄弟朋友之口的有關各地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豐富自己的著作內容。這豈不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周彥博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吳氏也投讚成票。


    俗語說,打鐵要趁熱。想幹的事情,隻要目標明確,主意一決,就必須立即付諸行動,千萬不可瞻前顧後,三心兩意。如果錯過機會,才真正是遺憾終身,悔恨莫及。


    說幹就幹,一點也不含糊。周彥博立即搬來木頭草料,請來木匠師傅,還找來幾個幫手。幾天工夫,便在舊驛道上那個供行人歇腳的“綠楓亭”旁邊搭起三間木屋。


    按照習慣,必須給木屋取個名字。這個茶館的名字,必須是圖個吉利方好,又能與生意有著內在的聯係。那麽,該取什麽名字好呢?周彥博決定試試女兒的才學。於是,叫來倩玉姑娘。


    “閨女!茶館搭好了,你說該取什麽名字為佳?”


    倩玉深知為父的用意,也不推辭謙讓,隻見她略一皺眉,道:“我看取‘若市茶館’如何?”周彥博捋一捋胡子,拍手大笑,連聲稱讚,說:“好個‘若市茶館’!取‘門庭若市’之意,正合父意。好!就這樣定了。”


    倩玉取來了文房四寶,吳氏拿出一塊壓在箱底的鍛布。周彥博說:“你來寫吧!閨女。寫好館名,再寫副楹聯,貼在柱上,給茶館增添喜氣祥和的氣氛。”


    在一邊的周鐵虎早已磨好了墨。倩玉提起筆來,運用自如,一揮而就,寫好了“若市茶館”四個字,又寫了“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的條幅。


    周彥博看過,點了點頭,甚是滿意,說:“能否以此為題,賦詩一首?這無疑是給茶館平增秀色。”倩玉聞言,略一思索,揮毫疾書,一首七言詩躍然紙上:


    設館何止為金錢?方便他人是心願;


    喝上飄香一杯茶,茫茫路途好向前。


    看罷此詩,周圍的人無不拍手叫好:“真乃才女也!”


    茶館一開張,果真是開業大吉,門庭若市,生意興隆,周彥博和吳氏自然是忙了個不亦樂乎。倩玉姑娘時常跑來幫忙。她年紀雖不大,可腳勤手快,倒茶擦桌,動作自如。而且口甜如蜜,伶牙俐齒。過往行人,無不稱讚。


    自此,生意一好,收入逐多,家景也漸漸好將起來。


    夜深人靜,整個大地顯得格外的冷清。


    可是,豐澤縣正堂沈從國還點著燭火,獨自思索。你道為何?原來,路遠在黃嶺界暴屍,自有村民報了官。沈知縣帶著一幫皂役趕往現場,驗明屍體,發現死者乃受內傷而亡,從死屍的心肺被震裂上分析,兇手可是個武功高強的人物。最令沈知縣大傷腦筋的是,如果死者是普通的村夫野民也罷,死者竟然是宮廷大內高手,是錦衣衛的人。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


    錦衣衛,是大明朝的特務組織,在皇帝的心眼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錦衣衛的成員非同一般,個個武藝高強,驍勇善戰。憑著特殊的地位,私下裏橫行朝廷郡縣,無人不提心吊膽,畏之如蛇蠍。


    如今,竟在自己管轄的地界出了人命,死者恰恰是錦衣衛的人。你說沈知縣怎不惶急?如不能擒迴真兇,頭上的烏紗帽能保得住嗎?但查訪的結果,此乃神靈所為,從何斷起?


    正當沈知縣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收到了錦衣衛頭目劉旭的密令:作速查出真兇,送交刑部正法,如三天之內毫無音訊,當心你的人頭。看罷,沈知縣嚇得臉如土色,半天說不出話來。天啦!果然要我的命。


    事到如今,沈知縣隻好如實地把路遠被殺的經過,寫成奏章,差人星夜送往京城。然後,帶上一個仆人,微服到大同府城東的關帝廟朝拜,祈求關爺保佑他平安。


    剛入縣城,隻見前麵圍了一堆人。好奇心起,沈知縣悄悄對仆人說:“走!我們看看去。”他們擠入圍觀的人群,隻見一隊快捕押著三人向縣衙門走去。沈知縣仔細一看,隻見走在前麵那個人,服飾考究,儼然是個富家少爺,並且覺得有些麵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不用說,跟在後麵的兩個人自然是隨從了。


    隻見那個富家少爺的人,飛揚跋扈,氣勢非常的囂張,瞪著眼說:“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敢抓本少爺。”


    一聽此言,捕頭被激惱了,哼的一聲,向他一腳踢去,怒道:“你算什麽狗東西,耍什麽威風?老子才不信邪了。別看你穿著挺氣派的,象是個有錢有勢的富家公子,隻要是敢禍害黎民百姓,老子照樣抓捕你。”說罷,又是一腳踢過去。


    “你敢踢他?膽子可不小。你可知道,他是……”一個隨從被捕頭的舉動激惱了,大聲吼道。


    “胡說什麽?給我閉上臭嘴。”沒等那個隨從把話說完,富家少爺立即打斷他的話,憤憤地向他白了一眼。


    看來這個捕頭很有正義感,麵對邪惡,他亳不懼怕。隻見他把那個富家少爺一推,說:“別囉囉嗦嗦,見知縣老爺去。”


    “走就走吧!看沈正堂能把我怎麽樣?”


    看了一會兒,沈知縣仍然摸不透此人的來路,從他趾高氣昂的神色來看,決非等閑之輩。但不知他們犯了何案。真是煩死人了,一案接一案。看來官飯真不好吃啊!


    於是,他便悄悄地問站在一邊的老漢:“敢問老伯!他們犯了什麽王法?”


    那老漢眼晴隻管看著前方,隻聽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大明朝內憂外患,恐怕快走到盡頭了。”一通感慨之後,才迴答沈知縣的問話,說:“這夥人真是無法無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動手打人。”


    這時,有人接過話茬,說:“動蕩社會,打人還算小事,殺人案件都時有發生。社會動蕩,苦了誰?不還是我們黎民百姓。”


    “老伯!剛才的話題,能否說明白些?”


    那老漢說:“這夥敗家子,不知何方人氏。今天上了周秀才的‘若市茶館’,見他閨女長得水靈,便動手調戲,周秀才加以製止,還把他毒打一頓。多虧有人跑得快,到衙門報了官,快捕火速趕來,把他們擒住。不然,周秀才那個如花似玉的千金準被搶了去。”


    這時,沈知縣的仆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說:“走吧!老爺。別忘了我們出來的目的。”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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