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你,亦不在乎所謂的蠅頭小利,我要的是事情的真相!”


    周雁秦轉頭鄭重地說道。


    “大人身為一方父母官,從來愛民如子,自然不會允許,在您治下,發生如此慘案,還請大人秉公處理!”


    縣令能怎麽辦,自然是不能再推脫了,他也不得不感慨這小郎君厲害,一句話,就將一家之事上升到一國之事,他敢怠慢嗎?


    除非他是不想要自己的仕途了,這事兒若是不能處理的漂亮,不說天下人 ,就說皇帝那一關,他就過不去!


    民心啊!耽擱不得!


    “王大郎,你如何證明孩子不是你的?”


    縣令這問題一出,王家眾人又開始爭執起來,吵的是不可開交,就在這時,孩子震天的哭聲響起,簡直魔音入耳,讓人苦不堪言!


    “你看那小婦人被公婆小叔子護著,想來應該是個好的!”


    “你沒聽王家老大是怎麽說的嗎?他根本沒碰那小婦人——”


    “我也覺得王家老大說的是真的,白胖的大兒子誰不喜歡,他好不容易迴了家,正是媳婦孩子熱炕頭的時候,幹嘛非要鬧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不可?”


    “你看那小婦人,長得一副狐媚子的長相,說不準私下怎麽亂來呢——”


    ………………


    堂外看熱鬧的,個個不嫌事大,三三兩兩地討論道。


    “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如拿出證據來說話!”


    驚堂木一響,縣令厲聲喝道。


    堂下瞬間安靜了,王大郎有什麽證據,他就是沒證據,這才有苦難言!


    “呂氏,你來說!”


    呂翠翠抱著自家還在抽噎的兒子,轉頭戚戚然地看向王大郎,“大郎,你和我迴家好不好?”


    王大郎側低下頭,沉重地閉上眼睛。


    呂翠翠心一狠,將兒子往劉春泥懷裏一推,然後站起身就往旁邊的柱子上撞了上去。


    眾人大驚,幸好樹靈及時現身,將人救了下來。


    “好一個剛烈的女子,這王家老大也忒不是人了!”


    “這小郎君也真是的,人家家裏的事,他非要摻和進來,這要是把人逼死了,可如何是好?”


    “誰說不是呢,這小婦人也算是被逼上絕路了!”


    ………………


    堂外眾人的話鋒皆變了,反而開始討伐王大郎和周雁秦等人!


    “大膽,你是何人?”縣令見堂上突然現身的樹靈,整個人如坐針氈,這若是刺客,他焉有命在?


    “大人,這是我家的人,人命關天,事態緊急,還請大人莫要介懷!”


    周雁秦示意樹靈退下。


    “周郎君如此行徑,是否不把本官放在眼裏?”


    這公堂是縣令的公堂,他的官職再小,也容不得別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放肆!


    “這事兒是我的不對,還請大人見諒!”周雁秦自知理虧,躬身行禮道。


    “將人先羈押起來,待查明身份,本官自會放了她!”


    “大人慢著,請看!”周雁秦掏出一塊令牌,讓人呈上去。


    縣令眼睛猛的瑟縮,疾步走了下來,湊到周雁秦耳邊問道:“郎君和安定侯府是何關係?”


    “噓——”周雁秦給他一個你懂的眼神,示意他莫要再深究了!


    “這人便是那家出來的,不是我不讓您拘人,實在是哪怕我與她結伴而行,也不敢得罪於她呀!”


    縣令對著周雁秦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確實,這麽一尊背靠樹蔭的大佛,誰敢得罪?


    “這人是?”


    “周世子(周秉文)身邊的大侍女,自小一起長大的,你懂的!說是出來尋親,讓我跟著照看一二,功夫可俏著呢,我是不敢拿她怎麽樣,大人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啊!”


    “那郎君是?”


    “我爹的爹的爹和當年的周家那位是兄弟,如今算得上旁支吧!”周雁秦意味深長地說道:“如今世子爺好不容易交代我一件事情,我總不能給人辦砸了不是?”


    “這次出來可是瞞著長輩出來的,您可千萬不要聲張!”


    周雁秦小聲翼翼地說完,又做了個噓的手勢!


    “我懂!我懂!”縣令點頭,又轉頭迴了上座。


    大家族出來的子弟,哪怕是旁支,也不是他這等人可以得罪的!


    “呂氏,本官問話,你為何不答?反而想要血濺公堂,你是對本官不滿嗎?”


    縣令大聲喝道。


    “民婦……民婦已無臉活於人世,還求大人讓民婦去吧!”呂翠翠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你想去,那也要等本官查明真相,屆時自有定奪!”


    “翠翠啊,你這孩子,可莫要犯傻了!”劉春泥一把將人攬住,聲淚俱下,“是我養的那個畜生負了你啊,你若是去了,娘也隨你去就是了!”


    “娘——”


    兩個女人抱頭痛哭,聞者皆是心有不忍。


    這才是高手啊!


    人家這一手,王大郎想要跳海自盡,那真是有原因的啊!


    這誰抵得住啊?


    周雁秦環顧了一周,果然人人臉上都寫滿了對呂翠翠的可憐,和對於王大郎的不滿。


    好吧,還有一部分不滿,是衝著自己和縣太爺的!


    “公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縣令心中其實也生了疑,卻礙於周雁秦在場,而不敢妄下決議!


    “大人,我這裏有一法子,可以測出這孩子是否王大郎親生!”周雁秦雲淡風輕地說道。


    不都說沒證據嗎?他就給造個證據出來!


    “哦?世間竟還有如此神奇的法子?還請周郎君告知!”


    周雁秦這話簡直太妙了,一下子就為縣令解了圍。


    “我遊曆大雍已久,就在前段時間正巧結識了一位神醫,自稱在世華佗,他曾言,世間有一味藥,隻要兩方喝之,便能測出兩人是否有血緣關係,就像是陰陽八卦,同則相吸,異則相斥,可謂妙不可言!”


    “周郎君身上正巧有這麽一丸?”縣令附和道。


    上道!


    周雁秦故作高深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遲疑,“我確實花重金求了這麽一丸藥!可是——”


    “無論多少銀錢,本官自出腰包,絕不會讓周郎君吃虧!”


    “大人果然高風亮節,隻是……罷了,我將它給大人就是!”


    兩人你來我往之間,直接將民心扯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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