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問舟有些意外地看看晉安,又看看香草。


    晉安心花怒放,撲通跪地。


    “多謝二爺,多謝二夫人,晉安全憑二位作主。”


    話落,他方向一轉,竟對著香草也是一拜。


    “謝謝香草,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香草:“……”


    “不是,你有病吧!”


    哪有夫君跪自己娘子的。


    香草忙將晉安拉起來,恨不得再揍他一頓。


    傅問舟笑意展開,爽快道:“這莊子上,確實該好好辦件喜事了。”


    香草臉上紅霞飛,羞答答地低著頭。


    “全憑二爺二夫人作主。”


    這就算是正式答應了。


    嗚嗚……晉安沒忍住,高興哭了。


    香草和晉安的婚事很快傳開,整個莊子,乃至整個清溪村的人都特別高興。


    都在說,自從傅二爺和二夫人來了後,天地都仿佛變寬了似的。


    讓他們宛如死水般一成不變的生活,有了更多的可能,也有了盼頭。


    聽說二爺度過了難關,二夫人又累倒了以後,村民們紛紛前來看望。


    當然,他們知曉邊界,都是把東西悄悄放在門口就走。


    每日衛老伯開門,都能撿到雞呀,蛋呀,瓜果什麽的。


    溫時寧醒來得知後,很是感動,便讓衛老伯挨家挨戶的送去迴禮,並提前邀請他們來參加香草和晉安的婚禮。


    婚禮定到了下月初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很多事情都得趕緊準備起來了。


    傅問舟讓衛老伯將西側那個獨立的院子收拾出來,給他們當婚房。


    又撥了一大筆銀子安排采買。


    一切按照當地的風俗來,均以最高規格操辦。


    嫁衣本是要去縣城定製的,秦嬤嬤和紅蘭紫想親手給香草縫製。


    溫時寧覺得這主意特別好,也想加入。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將最難的任務交給她——縫香囊。


    將花生桂圓什麽的裝在一起,作掛飾讓新娘戴著,寓意多子多福。


    主要吧,是因二夫人的繡工實在是不敢恭維。


    繡花像樹,繡鴛鴦像水鴨。


    香草也不想嫌棄,但一輩子就穿一次婚服,她還是不想惹人笑話。


    溫時寧有點難過,傅問舟安慰她說:“人無完人,時寧會的許多事,旁人也不會。再說,我覺得時寧繡的很生動特別,並不難看。”


    “真的?”


    “真的。”


    得到傅問舟的肯定後,溫時寧又找迴了些信心,當即就給傅問舟繡了個荷包。


    香草看了半天,“小姐繡的是……草?”


    溫時寧大受打擊:“不像青竹嗎?”


    她可是專門翻了書,書上說竹子瘦而壽,?代表著堅韌和長壽。


    她覺得特別適合二爺才繡的。


    香草撓撓頭,“對不起呀小姐,我著實是沒看出來,但或許二爺能看出來……其實也無所謂,無論你繡什麽,二爺都是喜歡的。”


    溫時寧一把搶過來塞在枕頭底下。


    算了,不送了。


    不像就不像吧,何苦為難二爺。


    結果第二日,就見傅問舟帶在了身上。


    溫時寧有點開心,又有點難為情。


    “二爺還是別帶了,惹人笑話。”


    傅問舟眉眼溫柔地看著她,“為何?”


    溫時寧氣唿唿地,“那你能看出來我繡的是什麽嗎?”


    傅問舟又認真端詳,肯定地說:“是青竹。”


    “青竹乃三寒之友,寓意健康長壽,品性高潔,謝謝時寧對我的祝福。”


    溫時寧瞪大眼睛,“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聽香草說像草後,她還不服氣,專門拿著去竹林對比了一下。


    確實是不像,連草都有些勉強。


    形狀不對,顏色也不對。


    傅問舟道:“很明顯,時寧繡的是嫩竹,綠竹半含籜,新梢未出牆……就像現在的我,經曆磨難,迎來新生。我知道,時寧是希望我能堅韌不拔,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不要放棄,就像這嫩竹一樣,即便被筍殼層層包裹,隻要堅持不放棄,就能迎來破殼新生,像翠竹一樣,拔地而起,枝梢伸展,不但能長到拂雲之高,還能給世人帶來清涼,成為有用之材。”


    溫時寧:“……”


    她可沒想那麽多。


    但二爺從不騙人,他定是真的覺得像,才會有那麽多的感悟。


    溫時寧頓時喜笑顏開。


    “二爺果然是慧眼,我就是這麽想的。”


    是香草眼拙,不是她的問題。


    又半個月後,傅問舟的情況越來越好,傷口在精心護理下,沒再出現感染情況,已開始慢慢長出新肉。


    腰部以下,還有些腫脹,但每日肉眼可見的在消退。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傅問舟搬出無菌室,重迴主院的這日。


    廖神醫鄭重宣布:“二爺已經完全度過險期,且情況良好,三個月後,可裝假肢,半年後,我有信心讓他行走自如。”


    聞言,所有人都興奮了。


    秦嬤嬤老淚縱橫:“太好了!我得趕緊給老夫人去信。”


    溫時寧忍住想和香草她們一起蹦蹦跳跳、哇哇大叫的衝動,眼眸粲亮又紅潤地看著傅問舟。


    “太好了,二爺。”


    傅問舟也看著她,眼神充滿柔情和感激。


    周圍的空氣似乎因為他們的對視而變得溫暖起來,兩人的手也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那股激動的情緒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轉化為了一種深深的安心和力量。


    “咳~”


    廖神醫也不想煞風景,但時機難得。


    “二夫人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溫時寧迴神,抹了抹眼角,半分沒有猶豫地跪下,朝著廖神醫就是一拜。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廖神醫:“……”


    這麽隨意的嗎?


    他慌忙去扶,“二夫人快起來……哎呀,我本來是想弄個收徒儀式的,你這比我還急。”


    “唉!罷了罷了,那就這樣吧。”


    大家都笑起來。


    “恭喜廖神醫,恭喜二夫人。”


    廖神醫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傅問舟,對溫時寧正色道:“丫頭,你記住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後要有人欺負你,為師替你撐腰。”


    溫時寧笑眯眯道:“是,師父。”


    廖神醫又道:“為師雖然無門無派,但有幾句話要你牢記。行醫者,首在仁心,學醫之人,必先修身齊家,心無旁騖,勤學不輟,精進醫術,不可有絲毫懈怠。治病救人,不可拘泥成法,無論貧富貴賤,醫者都應一視同仁,以治病救人為己任。”


    “這些,你能做到嗎?”


    溫時寧小臉嚴肅,鄭重高聲:“師父,我能做到!”


    廖神醫一顆心終於踏實了,當即送了一套銀針給溫時寧。


    “往後,二爺的日常護理就交給你和宋哲了。”


    如此,他就有更多時間研製新藥,以及好好想想,給傅問舟裝個什麽樣的假肢比較好呢?


    當晚,溫時寧又爬上了傅問舟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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