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靜靜地抱了會兒,溫時寧先起床去看她的兔兔和花草。


    因為要不斷的試藥,所以莊子上養了許多兔子。


    它們都是治療傅問舟的大功臣,需要她精心嗬護和對待。


    伺候傅問舟洗漱這些事,自有晉安去做。


    香草則是跟著溫時寧,忍不住問道:“小姐,昨晚你沒有迴房嗎?”


    她等到半夜都沒見人。


    溫時寧看她一眼,“嗯,我在二爺房裏睡。”


    香草驚得瞪大眼睛,“你們圓房了?!”


    溫時寧很淡定:“我和二爺早就成親了的事,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香草:“不是……那個……二爺他……你們……”


    溫時寧在她頭頂拍一下,“再囉嗦,信不信我把你嫁出去。”


    香草立即求饒:“好小姐,好二夫人,我錯了,我不問了,你別不要我。”


    溫時寧沒好氣道:“誰說不要你了,你難道不想嫁人嗎?”


    “不想!”


    香草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我這輩子都要跟著小姐,誰也不嫁。”


    溫時寧很奇怪:“為什麽?”


    香草歎聲說:“這世道,女子無論嫁給誰,都是沒有自由的。相夫教子,伺候公婆,還要想辦法守住男人的心,想想就好累。”


    比如溫夫人,比如沈大夫人,又比如老夫人……她們哪一個不累?


    嫁給普通人就更累了,幹不完的活兒,還要操心生計。


    何苦來著。


    溫時寧若有所思,覺得香草說的很有道理。


    若是她有的選,也斷然不會願意將自己的幸福,押在一個男人身上。


    但若是二爺這樣的,那就不一樣了。


    也幸好是他……


    可若非天意弄人,二爺又能看上她嗎?


    他們之間雲泥之別,怕是連見麵的機會都不會有的。


    想到這一層,溫時寧神色有些恍惚。


    轉念又一想,即便如此,她也希望二爺好。


    隻要他能好,他們不識或是相忘,她都願意。


    並非她有多偉大無私,隻因她在這過程中,感受到了成長,幸福,還有溫情。


    這些就夠了。


    “香草,你是對的,自己的感受最重要。嫁與不嫁,都是為了好好活著。能遇到心意相通,值得你付出的人就嫁,若是遇不到,那就不要將就。”


    溫時寧認真地對香草說。


    香草也很認真地點頭,“知道了小姐,若是能遇到像二爺那樣好的人我就嫁,若是遇不到,我就一輩子跟著小姐。”


    溫時寧:“好,我們一起過。”


    主仆二人對視一笑,繼續開開心心的幹活兒。


    奉命來送水的晉安心好苦。


    他如何能比得上二爺,這輩子都不可能。


    ……


    三日之期,轉眼就到。


    連著兩晚,溫時寧都睡在傅問舟房裏。


    最後一晚,兩人同往常一樣,說了會兒話,然後相擁而眠。


    宛如多年的老夫妻。


    關於那兇險的事,隻字未提。


    次日一早,傅問舟便換上特製的衣裳被推進了‘無菌室’。


    起初,廖神醫說要叫‘閻王殿’的。


    意思是這一仗,他們是在和閻王爺打。


    溫時寧不同意,聽著就嚇人。


    後來,傅問舟說既然這處院子最大的特殊之處,就是要力求無毒無菌,那便叫無菌室吧。


    ‘病菌’這一說法,最早,還是傅問舟自己提的。


    某年,大周臨川縣城突發瘟疫,傳染速度極快。


    全民恐慌,有人趁機鼓動暴亂,試圖製造亂世,好從中獲利。


    傅問舟帶兵鎮壓時,和當時的一應大夫們在討論中,一致認為,所謂瘟疫,應是某些看不到的因素在人與人之間無形傳播。


    就像深山裏的野菌一樣,在適宜的環境下,便會滋生,並迅速擴散。


    於是,有了‘病菌’這一詞。


    接著,有了隔離,消菌這些手段。


    廖神醫更是將此法,研究的透透的,常用在他的治療中,因此解決了許多疑難重病,名聲大震。


    誰又能想到,這些法子,竟有一天會用在傅問舟身上。


    廖神醫考慮許久,最終挑了三個人進無菌室。


    一個宋哲,一個晉安,還有一個,是溫時寧。


    宋哲負責協助,晉安負責打雜,溫時寧負責穩定軍心。


    這個決定,實屬殘忍。


    但廖神醫覺得,溫時寧身上有股子常人難有的韌勁兒,就像野草,任它狂風暴雨,也不影響它生長。即便被雨水淹沒,被土掩埋,甚至被火燒燼,它依然能在很快的時間裏,破土而出,向陽而生。


    以及,還抱有一些玄學的心態。


    他總覺得,這二夫人絕非普通人。


    就算不是神女下凡,也是傅問舟的命中貴人。


    有貴人在側,閻王來了也沒轍。


    有無菌室,就有無菌服。


    溫時寧三人穿戴好,和廖神醫一起踏進無菌室,分明就四人,卻莫名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傅問舟躺在特製的床上,床兩邊搭起架子,架子上蓋著厚布,隻留出廖神醫獨自一人可見的操作空間。


    如此,便很好地遮掩了那血腥的場麵。


    溫時寧稍鬆一口氣,坐在床頭,溫柔地注視著傅問舟。


    傅問舟雖然吃了超量的止痛藥,但人是清醒的。


    而溫時寧的任務,就是要他始終保持清醒。


    “二爺,不如你給我講書吧。”


    晉安和宋哲,已經開始往傅問舟身上抹消毒的藥水。


    止痛藥效下,傅問舟隻有一點點細微的感覺。


    他眉眼還是那樣的柔和,和往日別無二致。


    “時寧想聽哪一本?”


    溫時寧歪著頭想了想,“不如講詩經,我覺得裏麵的每首詩都好美,但我看不太懂,更不知其意。”


    傅問舟:“那便從‘關雎’開始吧,時寧現在能背得多少?”


    “差不多吧。”


    溫時寧搖頭晃腦地開始背:“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竟真能背全。


    傅問舟很欣慰:“時寧確實用功,這首詩講的是男女情愛,但並不俗,講的極其清新和風雅,被古往今來的人們奉為經典。”


    “一個才情出眾,貌美心也美的女子,自然值得男子去追求,期待著與她步入婚姻。但追求應該平和而克製……表達思念和愛意並不可恥,可若不知分寸,便可能適得其反,給對方造成困擾。”


    廖神醫在忙碌中,聽了一耳朵,扭頭看晉安一眼,說:“我怎麽覺得,你家二爺是在點你?”


    晉安:“……”


    本來有些緊張的氣氛,瞬間就鬆弛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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