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巡關的時候,顧長青突然勒住了馬韁繩,他的目光凝視著關外隱約可見的火光,若有所思地說道:“聽說陳家給你使絆子?”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凝重。


    葉明心頭一緊,順著顧長青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關外的火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他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北戎大營,突然,他的眼睛猛地一縮——在望遠鏡裏,北戎大營中閃過幾抹冷鍛鋼的幽藍色光芒。


    “這……這是安溪軍工廠獨有的淬火工藝!”葉明失聲叫道,他對這種工藝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隻有安溪軍工廠才能生產出如此高質量的冷鍛鋼。


    顧長青冷笑一聲,說道:“上月我們劫了一支商隊,車裏裝著五千斤精鐵,上麵還烙著陳家的徽記。”說罷,他猛地甩出一個布包,布包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葉明的麵前。


    葉明連忙解開布包,裏麵滾出一顆人頭,正是陳府的大管家。令人驚訝的是,這顆人頭上還塞著半張未銷毀的密信。


    葉明急忙拿起密信,就著火把仔細查看。當他看到密信角落畫著的那個古怪符號時,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不是安陽新式水車的圖紙標記嗎?”


    顧長青點點頭,麵色陰沉地說道:“陳家在城西挖了一條地道,這條地道直通關外!”他的馬鞭所指的方向,恰好就是葉明改道安陽河的施工處,“你修河堤那會兒,他們趁機改了暗渠的走向……”


    就在話音未落之際,關牆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與此同時,了望塔上傳來一陣急促而刺耳的銅鑼聲,仿佛是在警示著什麽危險的來臨。


    緊接著,隻見雪地裏猛地冒出數十個身披白色長袍的北戎死士,他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雪地中若隱若現。這些死士手中緊握著彎刀,那彎刀在雪地的映襯下,泛著詭異的綠光,讓人不寒而栗。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敵人,顧長青卻毫無懼色,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口中輕聲說道:“來得正好!”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他手臂一揮,反手將手中的噴火器猛地擲出。


    刹那間,一道火龍唿嘯著席卷而過,所過之處,雪地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騰起陣陣腥臭的白煙。原來,這些北戎死士手中的彎刀竟然是塗有劇毒的毒刃,而這毒刃遇熱即溶,瞬間化為烏有。


    那些死士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火龍擊中,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聲,在雪地上痛苦地打滾。然而,這並沒有讓他們停止攻擊,他們依然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繼續與顧長青等人廝殺。


    就在此時,重甲騎兵如同一股洶湧的鐵流一般傾瀉而下,他們手中的馬槊在空中揮舞,如疾風驟雨般挑飛那些殘敵。在這激烈的戰鬥中,葉明的目光突然瞥見了某個死者的手臂上,竟然有著一個獨特的刺青——陳氏家徽與北狼圖騰交纏在一起。


    戰鬥結束後,篝火旁烤著幾隻剛剛從北戎那裏劫來的肥羊,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顧長青隨手撕下一條羊腿肉,遞給葉明,笑著說道:“開春跟我去打一場大的怎麽樣?”


    葉明接過羊腿肉,咬了一口,然後看著顧長青,點了點頭。顧長青見狀,興致勃勃地拿起一根樹枝,蘸著酒水在青石板上畫起線來,邊畫邊說道:“北戎王庭就藏在三百裏外的熱海,老子這次一定要端了他的老窩!”


    葉明聽後,若有所思地摸出一根炭筆,在熱海的位置上畫了一個圈,然後說道:“要攻打熱海,我們得利用冰麵潛行。”


    接著,他在羊皮上迅速勾勒出一幅雪橇戰車的草圖,詳細地講解道:“這雪橇戰車要裝上滑刃,配上雪色帆,再帶上小孔成像儀,以便在夜間辨別方向……”


    “就知道你憋著寶呢!”顧長青突然壓低聲音,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興奮和期待,但緊接著他的眉頭又緊緊皺起,憂心忡忡地說道,“不過,咱們的軍糧可撐不到開春啊。”


    葉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眨了眨眼,似乎胸有成竹。然後,他輕聲說道:“安溪那裏還存著三千斤壓縮幹糧呢。”


    聽到這個數字,顧長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但隨即又露出疑惑的神情,追問道:“那這壓縮幹糧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葉明笑了笑,解釋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壓縮幹糧,它裏麵還摻了肉鬆和茱萸粉呢。隻要用熱水一泡,就能膨脹三倍,口感也相當不錯。”


    說著,他拿起一根樹枝,蘸了蘸羊油,在地上畫出一個鐵罐的形狀,繼續說道:“而且,這些幹糧都是密封包裝的,就算是在馬背上,也能方便地加熱食用。”


    此時,火堆裏的木柴劈啪作響,不時有火星子竄上夜空,仿佛夜空中的點點繁星。


    兩人的影子在關牆上交錯,隨著火光的搖曳而不斷變化著形狀,最終漸漸合成了一個拉弓射雕的輪廓,仿佛預示著他們即將展開的一場驚心動魄的奇襲行動。


    巡夜騎兵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漸漸消失在雪原的深處。而在那片無垠的雪原中,時不時地傳來孤狼的長嚎,那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淒涼和悠遠。


    與此同時,中軍帳裏的沙盤上,已經密密麻麻地插滿了代表奇襲路線的紅旗,每一麵紅旗都像是在訴說著這場奇襲行動的決心和勇氣。


    晨霧籠罩著雁門關外的校場,葉明蹲在結霜的投石機基座旁,指尖劃過青銅齒輪上細微的裂痕。


    這是三天前試射時崩壞的零件,此刻在零下二十度的嚴寒中泛著幽幽藍光。


    "第七次失敗。"顧長青用佩刀挑起扭曲的配重箱,鐵器相撞發出刺耳聲響,"昨夜北戎的斥候已經摸到五裏外,老子沒時間陪你玩木匠活!"


    葉明恍若未聞,炭筆在凍硬的羊皮上疾書。前世參觀中世紀博物館的記憶在腦海中閃迴:英格蘭長弓的層壓工藝、迴迴炮的配重係統、還有那年在科技館體驗的虛擬投石機模擬程序...


    "拿火盆來!"他突然躍起,羊皮上已畫出螺旋狀青銅彈簧,"把庫房的馬車鋼板全拆了,我要冷鍛鋼!"


    鑄鐵爐在雪地裏噴吐青煙,葉明親自掄錘。重達八十斤的鋼錠在冰水中淬火,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鳴。這是他在安溪研發的"九轉鋼",摻了漠北運來的鉻礦石。


    "彈簧組代替配重箱。"葉明將三寸粗的鋼條盤成螺旋狀,"用絞盤上弦,釋放時動能增加三倍。"


    工匠們盯著這從未見過的結構,有個學徒伸手去摸,被迴彈的鋼片削掉半片指甲。


    一個工匠嚼著冰碴子冷笑:"花裏胡哨,不如床弩實在。"


    葉明不語,將改良後的投石機組裝完畢。當三十斤的石彈裝入皮兜時,青銅齒輪突然卡死。


    眾人哄笑聲中,他抽出匕首削掉半寸凍硬的牛筋——這細節在前世的紀錄片裏見過,低溫會導致動物筋腱收縮。


    "放!"


    絞盤鬆開瞬間,彈簧組發出龍吟般的震顫。石彈在空中劃出完美拋物線,將八百步外的冰丘炸成齏粉。飛濺的冰晶折射出七彩虹光,映得顧長青的絡腮胡都在發顫。


    "他娘的...這是天雷下凡啊!"


    顧長青興奮地一把摟住葉明,“好小子,這玩意兒要是多造些,北戎還不得被咱們打得屁滾尿流!”


    葉明笑著拍開他的手,“顧叔,這投石機雖成,但還需大量人力和材料來製造更多。”


    顧長青大手一揮,“人力我來調,材料我去籌備,你就專心把這事兒給我辦好。”


    就在眾人熱火朝天地準備大規模製造投石機時,探子來報,北戎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正集結兵力準備發動新一輪進攻。


    顧長青眉頭緊皺,“來得這麽快,看來不能等投石機全部造好,得先想個法子穩住他們。”


    葉明思索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我們可以用投石機先給他們來個下馬威,再配合騎兵佯攻,打亂他們的部署。”


    顧長青聽後,露出了讚賞的笑容,“就這麽辦,老子倒要看看北戎能耍出什麽花樣!”


    於是,一場新的戰鬥計劃在這冰天雪地的雁門關外悄然展開。


    當夜,葉明蜷在狼皮褥子裏畫圖。炭筆勾勒出阿拉斯加雪橇犬的輪廓,又想起冬奧會鋼架雪車的流線造型。


    帳外傳來冰層開裂的脆響,那是蠻子派來破壞的奸細踩中了冰麵警報器。


    "要速度,更要隱蔽。"他將圖紙撕碎重繪。前世在特種部隊紀錄片裏看過的雪地摩托,與《冰河世紀》裏原始人的骨製雪橇在腦海中交融。


    次日,二十架形似劍魚的鋼架雪橇亮相。龍骨用冷鍛鋼打造,蒙皮是浸油鹿皮,滑軌上嵌著葉明特製的"冰刃"——這是摻了鎢鋼的合金,在零下三十度反而更鋒利。


    "這頭羊角作甚?"顧長青踢著雪橇前端的青銅撞角。


    "破冰錐。"葉明轉動機關,三棱錐突刺而出,"遇到冰縫就..."話音未落,雪橇突然自動解體,零件在雪地上蹦跳如活物——他忘了計算青銅與鋼材的膨脹係數差。


    鐵匠坊裏響起晝夜不息的錘聲。第七版雪橇終於成型時,葉明在接縫處塗上鯨脂密封劑,這是前世汽車維修課上學到的防凍技巧。


    臘月,北戎王帳籠罩在暴風雪中。葉明趴在雪丘後,望遠鏡的鏡片蒙著防霧塗層——用鬆脂與蜂蜜調配的土法鍍膜。鏡頭裏,敵營轅門正在換崗。


    "雷神錘準備!"他豎起三根手指。


    三十架改良投石機同時咆哮。這次裝填的是"子母彈",母彈在敵營上空裂解,撒出數百枚毒蒺藜。慘叫聲被風雪吞沒時,雪橇隊已如幽靈般切入敵後。


    顧長青的鋼甲與雪橇摩擦出藍火,冰刃在月光下拖出流星般的軌跡。當雪橇撞破北戎糧倉時,葉明設計的延時引信正好引燃火油。衝天火光裏,他恍惚看見前世實驗室的燃燒試驗。


    黎明時分,潰逃的北戎殘部被逼至黑水湖。葉明望著冰麵上淩亂的馬蹄印,突然厲喝:"停!冰層厚度不足三尺!"


    顧長青卻已率部衝上湖麵。冰層開裂的脆響中,葉明扯下披風點燃——這是約定好的緊急信號。雪橇隊立刻散成扇形,從背囊抽出折疊式浮板。


    "放風箏!"葉明吼出這道命令時,想起童年陪父親放風箏的春日。二十具竹骨絹麵的巨鳶騰空而起,每具都拖著浸透火油的麻繩。


    北戎騎兵在冰麵上人仰馬翻。當第一匹戰馬墜入冰窟時,火鳶正好掠過湖麵。麻繩引燃火油,幽藍的火焰順著冰縫蔓延,將整片湖麵化作煉獄。


    夕陽將雪原染成血色時,葉明在焦黑的北戎王帳裏翻出件物什——青銅所鑄的日晷儀,晷針卻是磁石所製。當他轉動晷盤,磁針指向之處,沙土下埋著口鐵箱。


    箱內羊皮卷令眾人窒息:完整的大慶北疆布防圖,角落蓋著陳家家主印鑒。圖紙邊緣的注釋,竟用阿拉伯數字標注著兵力部署。


    "這是你們葉氏商號的密符?"顧長青目問道。


    葉明摩挲著圖紙上的"∞"符號,那是他教春妮的無限大標記:"陳家,看來是偷學了不該學的東西。"


    返程的雪橇上,他不斷迴望燃燒的冰湖。火光中有他前世今生重疊的影子:實驗室的酒精燈,雁門關的狼煙,還有父親病榻前的那盞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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