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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家中,兩人怕家中二老擔心,也沒有把白天的事告訴他們。


    吃過晚飯,陳旭一人呆在屋裏,細細思量著白天發生的事情,尚未思量出頭緒,就聽得敲門聲響起。


    打開房門,隻見陳虎領著一位少年進屋。


    少年身高一米七二,臉色白淨,相貌頗為不凡,眼中偶爾透出狡黠的光芒,以及那麽一絲絲的猥瑣。


    從記憶中陳旭得知,此人名為陳靜,年方十七,好遊俠,多有謀略,素懷大誌。


    說是好結交遊俠,其實陳靜結交的很多人都是些地痞流氓。


    這所謂的遊俠都是一些年輕人,他們崇拜那些名揚天下的大俠,常以遊俠自居。但是平常沒事卻喜歡打架鬥毆,調戲寡婦。


    陳靜開始出名,是在他12歲那年。


    陳家村以北八裏地處,有一個李家村,村中有一位寡婦,生那個嬌俏可人,惹人憐愛啊。


    特別是她的翹臀,更是讓無數遊手好閑的少年們遐想無限。


    然而此女性子剛烈,但凡有人調戲與她,拿著棍子就打,絕不善罷甘休,因此可以說得上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那一年,很多少年們聚在一起,說若有人能夠摸到此女屁股,卻不被她打,以後大家就都聽他的。


    陳靜當時剛好在那裏,當即挺身而出,說道:“這有何難?”


    少年們自然不信,陳靜就讓他們跟著一起去看,並再三告訴眾人,等到了那裏之後,無論發生什麽事,他們都不能說話。


    少年們雖然不解,卻也是個個賭咒發誓,說到了那裏,絕不說話。於是幾十個少年,就浩浩蕩蕩地奔向李家村。


    陳靜他們到了寡婦家裏,寡婦才開始還十分警惕,但是防備了很久,看到少年們都不說話,隻是跟在她後麵,雖然疑惑,心中也漸漸放鬆了警惕。


    畢竟,有人來到她家中圍觀,並不罕見。


    陳靜趁著寡婦不注意,飛快地摸了一把寡婦的屁股,而後一把抓住離寡婦最近一個少年的手,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幹嘛呢?”


    其他少年聞言,齊刷刷地看著那個少年。


    寡婦屁股被偷襲,惱羞成怒,撿起一個棍子就去追打那個少年。


    少年正要辯解,卻想起自己曾經賭咒發誓過,不能說話。


    東漢時期對於誓言,還是非常看重的,於是他指了指陳靜,又指了指自己,然後他就悲劇了……


    自那以後,少年們雖然並未像才開始說的那樣,都聽陳靜的話,但是以後做什麽壞事,都會向陳靜問些點子。


    時間久了,陳靜的名聲自然就被鄉中少年們傳揚,雖然這並不是什麽好名聲。


    陳靜是陳旭的族弟,他的祖父是陳旭祖父的弟弟,兩者關係非常親密。陳靜與陳旭、陳虎並稱‘陳氏三傑’。


    看到陳旭醒來,陳靜頗為欣喜。他在外麵得知陳旭醒來,匆匆趕迴,卻不想下午陳旭與陳虎去了濮陽城。


    “大兄,剛好我認識一位獵戶兄弟,打獵本事頗為不凡,我便厚顏找他討要了一隻山雞,好給大兄補補身子。”


    陳旭昏迷的這段時間,陳靜家中也出了很多錢財。他交友廣闊,自己也在外麵四處借錢為陳旭看病。


    奈何他所識之人,家境都不富裕,借來借去也並未借得許多錢財。


    陳旭心中產生了一股熱流,拍了拍陳靜的肩膀,真誠地說道:“阿靜,謝謝你。”


    卻不想陳靜臉色一板,頗為不悅地說道:“大兄與我,兄弟也,又何談‘謝’字?”


    陳虎一巴掌拍向陳靜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大兄,阿靜這人,你越跟他客氣,他越不高興,有事沒事踹他兩腳,他反而把你當兄弟。”


    “哼!”


    陳靜閃身躲過了陳虎的魔爪,橫了他一眼,卻不反駁。


    他為人豪爽無匹,隻要是他認定的朋友,不管貧窮貴賤,他必定真誠相待,是以陳靜朋友極多。


    陳虎比陳靜年長一歲,按說陳靜應該叫陳虎兄長,但是小時候兩人經常打架。


    當然,說到打架,由於陳虎天賦異稟,其實是陳虎單方麵欺負陳靜,所以長大後陳靜一直不肯叫陳虎兄長。


    陳旭看了看眼前的兩位少年,不禁感歎漢末豪傑何其多,小小的陳家村就出了‘陳氏三傑’這樣的人物,更不用說整個中原大地了。


    而且,哪怕是聞名鄉裏的‘陳氏三傑’,也沒有在曆史上留下名號,真不知道那些留名青史的人物,又會是怎樣的豪傑。


    想到以後有可能與這些人物相識,陳旭不由心馳神往。


    就在此時,陳靜卻打斷了陳旭的思緒:“大兄,我聽阿虎說,你們今日在濮陽城門口得罪了張其?”


    吃完飯以後,陳旭就一直在為這件事傷神,他不知道張其會不會報複。陳靜既然詢問,他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陳靜。


    放下山雞,陳靜背著手在屋中來迴走動著,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停了下來,臉色頗為嚴肅。


    “大兄,據我所知,張其此人氣量狹小、睚眥必報,再加上他是張恭的親戚,素來橫行鄉裏,無人招惹,今日吃了如此大虧,斷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以後還要小心防備為妙。”


    陳虎滿不在意地說道:“那廝這般熊樣,低聲下氣,還要請我們去吃飯,怕他作甚?”


    望著陳靜的眼睛,陳旭沒有出聲,他想聽聽這個少有謀略的族弟,有何高論。


    陳靜兩眼露出睿智的光芒,緩緩說道,“正是如此,才要警惕防備。”


    他後麵分析到,張其此人雖是紈絝,卻不是草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張其不會不懂。


    既然張其知道陳旭兩人的身份,以他們張家在濮陽的勢力,又何愁以後不能報複兩人?


    當時的形勢,對張其很不利,若是他執意相逼,無非是自取其辱罷了,所以他才會委曲求全。


    而且,陳家村民風彪悍,團結一致,‘陳氏三傑’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張其以後就算想要報複,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行動。


    畢竟,陳旭、陳虎兩人在村中威望很高,深得族中子弟愛戴。


    陳家子弟隻是一介布衣,除了滿腔義氣一無所有,若是張其逼迫過甚,族中子弟肯定會有人鋌而走險,讓張其血濺五步。


    秦王尚懼匹夫之怒,何況張其小兒乎?


    但是,明槍易短,暗箭難防。張其家族勢力極大,他很有可能會收攏死士,暗中刺殺。


    陳旭聽完陳靜的一番話,不由恍然大悟,對陳靜更是刮目相看。


    從這具身體的記憶得知,陳靜多有謀略,卻不想他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將此事分析的如此透徹。


    陳虎聞言,抓了抓後腦勺,大聲說道:“毀啦,毀啦!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這廝如此奸詐,當初就應該一刀結果了他。”


    陳虎此時有些六神無主,一手拍向陳旭的肩膀,一手拍向陳靜的肩膀。


    兩人如何不了解陳虎?見他說‘毀啦,毀啦’,就知道他要拍人,連忙躲閃。


    兩手都落空,陳虎滿臉幽怨,委屈地說道:“大兄,怎麽連你也開始躲我了?”


    一陣惡寒……


    思量半晌,陳靜緩緩說道:“大兄、阿虎之勇,常人莫及,以後你們寢則同室,出門在外也要約上三五個村中子弟、攜帶利刃,如此張其若想報複,必然忌憚。”


    陳旭此時,感慨良多。


    他原以為在這個時代,自己隻是一介布衣,卻不想身後還有一幫民風彪悍、團結一致的族中子弟。


    阿虎與自己勇武過人的名聲,就連飛揚跋扈的張其也要忌憚三分。


    無論在哪個時代,自身的實力都尤為重要,特別是亂世將至,若不能搏出一個功名,就會像現在這樣,連生病求醫都要四處借錢。若與人結怨,更是要忍氣吞聲。


    握緊拳頭,陳旭在心底呐喊:“功名利祿馬上取,我要用自己的一身武藝,為陳家村的族人搏出一個未來。”


    ……


    “阿虎、阿靜,如今流民眾多,盜賊蜂擁四起,我意召集村中子弟,閑事操練武藝。”


    “一則,可以防備盜賊來犯、守護家園;二則,若有需要時,可以憑借一身武藝,在馬上博取功名利祿,不知兩位賢弟以為如何?”


    陳旭思量著以後的事情,覺得族中子弟將會是他的一大助力,當下出言說道。


    聽到陳旭的話,陳靜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他素有大誌,早就想召集族中子弟凝聚成一股勢力。


    但是在村中,他的威望不及陳旭,所以願望一直未能實施,今日陳旭主動提起此事,他又怎能不高興?


    “大兄,隻要你開口,哪個敢不來的話我就去揍他。”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當然是陳虎了。少年總是有理想的,奪取功名、坐擁富貴又有哪個不願意?就連粗線條的陳虎亦不例外。


    陳家村有一百多戶人家,大多數都姓陳,每家幾乎都沾親帶故,是當地的一個大村落。


    三人定計已畢,陳旭登高一唿,村中少年從者如雲,最後除去陳旭、陳虎、陳靜三人,從村中選出16到25歲身體健壯的族人104人。


    村中兵器不多,大多數少年以木棍代之。


    陳旭自己也沒學過武藝,說到訓練,無非是把後世軍訓的內容選擇一部分出來,鍛煉眾人的紀律性。


    每日還要讓眾人圍著村落負重長跑,鍛煉眾人的耐力。另外還讓族中子弟蹲馬步、打熬力氣。


    喜歡用刀的,就讓他們用木刀每日練習劈砍、格擋;喜歡長槍的,就讓他們每日練習刺、挑等最基本的動作。


    陳旭深知‘熟能生巧’,他將來要帶著這些少年上戰場,真正的戰場拚殺,比的無非就是速度、力量、耐力、以及團結作戰的能力。


    眼前這些對他們最基本的訓練,以後都將是他們保命的根本。


    從此以後,陳家村的少年每日操練,喊聲震天,四周盜賊膽寒,不敢侵犯。


    張其也一直沒有前來報複,好像當日在濮陽城門口發生的事情,他真的不準備追究了一般。


    如此過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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