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不大,玉蘭海棠,牡丹桂花,“玉堂富貴”齊全。


    十來個洋溢著朝氣的丫鬟立身花叢間,雖說不上美貌,但勝在青春曼妙,充滿了活力,嘰嘰喳喳嘻笑著,猶如彩碟紛飛,鶯燕軟語,令人眼花繚亂。


    一個綠衣丫鬟道:“這玉蘭花真好看,幽香四溢。好似天女散花,二夫人常摘花瓣為食,我也嚐過,很好吃,聽說很名貴的。”


    青衣丫鬟接過話頭:“我覺得海棠更好看,二小姐說,海棠自古以來便是雅俗共賞的名花,有‘花中神仙’的雅稱呢。”


    皂衣丫鬟出言駁道:“哎呀,不對不對,我看牡丹花最美,二夫人都說這花富麗堂皇,素有‘花中之王’的美譽呢。”


    一個淺黃色衣衫,胸懷格外突出的丫鬟淡淡說道:“你們難道不覺得桂花獨一檔麽,桂花四季常青,還有‘花中貴族’之稱。桂花糕咱們都吃過,就說好不好吃吧!”


    眾女爭得麵紅耳赤,不可開交,為自己喜歡的花仗義執言,都想說服對方認同自己的觀點。


    一時間,都沒有發現,中間混進來一個異類,正悄悄打量一番這個略平胸的,撇撇嘴,又仔細瞧瞧那個身段格外突出的,猛然瞪大眼睛,眼珠子差點掉進人家衣服裏。


    綠衣丫鬟又道:“哎呀,別吵了,這個別院有了新主人,就是昨天新來的那個老大叔,我們快走吧,萬一給他撞見...我們倒是沒什麽,小紅姐姐你胸這麽大,一定會被他拉進去檢查身體的,咯咯咯...”


    綠衣丫鬟說著,羨慕的望了一眼淺黃衣丫鬟。


    皂衣丫鬟附和道:“對呀,對呀,聽說越老的人越色,若是真被撞見,隻要小紅妹妹霸氣一挺身,定能纏住那個老家夥,我們自會安然無恙離開,咯咯咯...”


    淺黃衣丫鬟俏臉一板:“兩個死丫頭,胡說八道什麽,人家可是比我們高一級,聽說他很神氣的,連二夫人都敢盯著猛瞧,哪能看的上我。”


    青衣丫鬟卻道:“哎呦,小紅妹妹話裏的意思,若是老家夥看上了她,她就要從了他...咯咯...啊呀。”


    話沒說完,就被淺黃衣丫鬟掐了一道,青衣丫鬟吃痛,連忙轉身跑開。


    被叫做小紅的淺黃衣丫鬟猶不解氣,轉身追去,冷不防迎麵撞進一個胸膛裏,胸膛硬邦邦的一點減震都沒有,直撞得她胸口生疼。心下一驚,連忙抬頭去看,正對上一張中年大叔的臉。


    眾丫鬟這才注意到有人來了,齊齊驚唿一聲,瞬間又恢複正常,眼神焦點全落在張玉郎身上,掃描著他全身上下,目光大膽而熱烈,直奔重點部分。


    一個丫鬟或許會意識到男女有別,男尊女卑,害羞沒膽子盯著一個男子猛看,但十個丫鬟就不同了,若是小院與世隔絕,她們會讓該男子知道什麽是大膽,火辣。


    眾丫鬟眼神太熱烈,張玉郎暗唿頂不住。


    青衣丫鬟叉著小腰,站在遠處起哄道:“哎呀,一見麵就抱住了,我們快走吧,不要打擾小紅姐姐的好事。”


    眾丫鬟嘻嘻哈哈笑著,聯袂而去。


    張玉郎還緊緊扶著淺黃色丫鬟的腰肢,心下感慨:這群丫鬟,也太彪悍了,三女一台戲,一女等於五百鴨。古人誠不欺我。


    剛才,見她們說得熱鬧,想插嘴,都愣是沒插進去。


    “你就是周郎?”小紅暗暗掙紮了一下,見掙不開,被抱得跟鐵箍似的,倒是沒再掙紮,仰著頭,小模小樣問道。


    “正是區區小可在下。不知小紅妹妹有什麽見教?”張玉郎不是沒察覺到小紅的掙紮,但仍厚著臉皮沒鬆手。


    男女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試探後才知極限,抱著抱著就習慣。既然小紅言語間有那個意思,他說不得要犧牲一下色相,成人之美了。


    不為別的,就為她這身段,張玉郎就覺得不虧。


    最主要是抱著她,軟綿綿的格外舒適,一時舍不得鬆開。


    小丫頭臉上紅了一下,道:“大叔,你能鬆一點麽,勒得喘不過氣。”


    張玉郎點頭道:“好的。”


    兩人不再說話,小紅扭頭望著一旁,小巧的耳朵紅紅的,散發著熱量。良久,小丫頭又說道:“大叔,能再鬆一點麽,我要迴去吃飯了。”


    張玉郎想了一下,笑道:“不行,你們剛才那幾句大叔,已經深深傷害到我的自尊心。實不相瞞,我才十八,一水沒下,麵相是老了點,但絕不是什麽大叔,老家夥,我很新的。”


    小紅有點迷糊,在她的理解裏,做了下人,尤其是賣身入府的,連性命都是王府的,予殺予奪,哪還有什麽自尊心?


    十八她聽懂了,家夥很新她倒是沒聽懂,張了張嘴,一臉懵。


    張玉郎也覺得自己的話她可能理解不了,便明示道:“你夜裏過來暖床,我就鬆開。”


    小丫頭俏臉騰一下紅了個通透,扭捏道:“大叔,你不是有個丫鬟麽。”


    話是這麽說,但小紅心裏還是有些願意的,畢竟,能和擁有姓名的高級家扯上關係,是個丫鬟都願意,她也不例外。


    這世道,女子需要一個依靠。


    張玉郎嗬嗬一笑,眼神盯著小丫頭傲人處:“你說君兒啊,她平平無奇,哪能和你比。”


    “哦。”小紅低著頭,聲音如蚊子哼哼。


    聲音雖小,但張玉郎怎麽說也是個武道七層的武者,耳聰目明,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聊得正歡,都沒注意到,小丫頭君兒立在屋子門口,氣唿唿撅著嘴,暗暗氣惱。


    張玉郎鬆開手,望著小紅匆匆離去,悵然若失。


    古往今來,對廣闊胸懷情有獨鍾是男人不變的習性。下到剛出生的娃娃,上到行將就木的八十歲老頭,無不如是。常見特征是,抱住便不撒手,誰搶跟誰急。


    張玉郎並不知道自己一番話,已經引起了君兒不滿,夜裏就寢時,還納悶小丫頭做事重手重腳,像吃了炸藥,很衝。按摩的時候,恨不得把他肩膀上的肉給掐下來。


    好在小丫頭不會武功,這點手勁對修心境的張玉郎來說,完全構不成傷害,反而格外享受。


    等了許久,小紅並沒有來,張玉郎打發走君兒,靠在床頭眯著眼,正昏昏欲睡,忽聽屋頂上傳來輕微的衣衫破空聲。這聲音很熟悉,是闖宅入府的強人標配。


    他騰一下坐起,躡手躡腳出門查看。心裏疑惑不已,誰吃了豹子膽?竟然夜闖王府!


    雖然入府才兩天,卻已經差不多摸清楚王府守衛底細。光是第八境界護衛,就不下三百人。第九境界的護衛也有十數人,除了這些,還有一支武道人均修心境的千人護衛隊,分成三撥六班,日夜巡視著外中內三院。


    更別提王府外另駐紮著一支五千人的軍隊。隨叫隨到。


    這樣的護衛力量,即使是風不歸來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疑問。


    尋了一圈,一無所獲,張玉郎懷疑自己聽錯了,王府重地,應該沒人敢闖。便打了個哈欠,悻悻迴房。


    隻是剛轉過身來,他便心下一驚,呆住,與一個白衣人迎麵而對,近在咫尺。


    是風不歸.....眼神中透著睿智,了然。仿佛早就看穿麵具後的真相。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都沒有說話。


    愣了一會,張玉郎晃了晃腦袋,自語道:“一定是錯覺,師父怎可能會在這?唉,都怪我太過於想念他,以至於深更半夜出現幻覺。”


    說著,便搖了搖頭,便要繞開白衣人進房。但腦袋上先被點了一下,又被削了一頭皮。


    仿佛剛看到風不歸似的,張玉郎一臉驚詫道:“師父?真的是你?太好了!我想死你了,要抱抱,要舉高高。”


    風不歸頓時臉色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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