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也就這點樂趣,別人家一點小八卦都能成為飯後談資,被他們津津樂道,現在這事可夠他們樂上一段時間了。


    “養你就是個賠錢貨,早知道你會跟野男人跑了,把爛攤子丟給我們,我當初怎麽也不會把你買下來啊!作孽呦!沒想到這麽多年就養了一個白眼狼!”


    劉梅撒潑地喊道,離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程度就差一根繩子和歪脖子樹了。劉樹根則是很沒出息地站在一邊,看著他媳婦的動作也不知道怎麽阻止。


    當然,這些都是裝的而已,當初買來安凝初不過就是看她一張臉長得不錯,想著以後能給富貴人家當個小妾,掙個豐厚的聘禮。這下她肖想已久的聘禮也到手了,她肯定是怎麽也不會再吐出來的!


    劉梅的打算安凝初怎麽會不清楚,她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就咬牙切齒地從男人懷裏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著不遠處哭天喊地的女人。


    蕭煜晨被這聒噪的聲音吵得頭疼,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就含了怒氣。


    “閉嘴。”


    冰冷冷的兩個字,聲音不大卻讓哭泣的劉梅,和在場幸災樂禍的人都身體一震,不約而同就屏住了唿吸,被男人的聲音嚇得不敢抬頭。


    劉梅先是被嚇得一愣,但也隻是片刻就繼續她的哭鬧:“哎呦喂,我這當閨女兒養了那麽久啊,就這樣被人拐走了!居然還這麽兇,你要殺人啊,要殺人來啊!我也死了算了!”


    蕭煜晨見劉梅這副樣子,不但沒有收斂還變本加厲,額頭青筋跳了跳。就在安凝初都覺得他會暴怒的時候,他卻忽然又冷冰冰開口:“那你覺得要怎麽?”


    劉梅見總算是逼出了他這句話,於是臉色緩了一點。


    “我好好養了那麽久的閨女兒,你不給點聘禮就想娶走?我就把話擱在這兒了,當初我買這丫頭可是花了三兩銀子,又好吃好喝養了那麽久,現在沒有給出二十兩銀子的聘禮,你就別想帶著這丫頭出這個門!”言罷,她身體往門一站,堵住了出口。


    二十兩銀子,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夠一個人過不愁吃喝的半輩子了!


    安凝初咬著牙不斷發抖,這迴也不知是從哪兒開的力氣,她都不知道自己造的是什麽孽,再也忍不住就開口罵了迴去:“你胡說!”


    “你分明是胡說!這些年我根本就吃不飽穿不暖,哪來的好吃好喝!家裏的活也都是我幹的,你好意思獅子大開口要那麽多錢!”安凝初從未見過這麽獅子大開口的人。


    “這次不就是你自己貪圖聘禮,然後自作主張把我許給那個員外的嗎!而且如果不是我撞破了那天晚上你和隔壁老王的好事,哪裏會跑到深山老林去!明明就是你害怕自己的事情暴露想殺人滅口!”


    劉梅聽她抖出了這些事情,臉上表情有點慌張,但是又極力掩飾,於是聲音尖厲憤怒地罵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還不是為了你能以後過上好日子才把你許給員外!可你這小賤人不僅自己跑到山上和野男人苟合,還誣陷我,你,你就該浸豬籠!”


    周圍的村民聽了劉梅這話,都覺得說得在理,紛紛偏向劉梅的那一邊,於是便還有人不嫌亂地,狀似語重心長地勸安凝初聽劉梅的話留下來嫁給員外,去過榮華富貴的日子。


    安凝初咬著牙,氣得整個人都發顫,卻又知道無論她怎麽辯解都於事無補。現在身處於這個的境地自己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無非是王八念經罷了。


    她理都不想理麵前地人,想轉身就走。她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卻還是忍住了,聽到身邊地說道:“不會吧,這丫頭我看著長大的,確實也總是幹活,沒有劉梅說的好吃好喝啊。”還是有一兩個村民看不過去,出口對身旁的人疑惑道。


    “對啊,而且以前還總是聽見劉梅打罵這孩子的聲音呢,這孩子哭得呦,我這老人的心都一顫一顫得不忍心聽了。”又一個村民搖搖頭歎道。


    有了一兩個人開頭,周圍的村民們又覺得劉梅說得確實是假的偏多,平時對這丫頭也是頤指氣使當丫鬟使的,哪裏有什麽當閨女兒的樣子。


    這下人群聲慢慢大了起來,還真是將她平時做的事情都看在看在了眼裏,也怪這劉梅平時對人就尖酸刻薄,大家也就都又紛紛偏向了安凝初那一邊。


    一直沉默地聽著人們,數落劉梅做的那些“好事”的話語,每說一句,蕭煜晨的眼神就沉了一分,本來就犀利的目光此時看著更加嚇人,琥珀色的瞳孔裏仿佛是山雨欲來的暴虐,讓人不敢直視。


    安凝初也不是性子軟的人,她沒有抬頭看著他,看來還是有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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