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下山了,夜色也漸漸濃了起來,薑淮扶起地上的白衣公子,將他的頭輕輕地放進自己的臂彎裏,久久凝視著那張盡管毫無血色依舊美得即使是男人見了也令人心疼的臉,腦海裏零碎的片段一閃即逝。

    薑淮試圖努力喚起自己的腦海裏剛剛閃過的片段,可是周圍的能量波似乎見到了本體的歸來,一時間興奮地不得了,開始騷動起來。薑淮很是懊惱,手輕輕一拂,頭也未曾轉過,那一簇簇蠢蠢欲動的能量波便“嗯”都不敢“嗯”一聲,乖乖待在原地。

    薑淮輕輕放下懷裏的白衣公子,緩緩站起身來,舒展開自己的身體,微閉雙眼,嘴裏念念有詞,忽又猛地睜開雙眼,雙手在胸前做了一係列手勢,慢慢地,幾簇能量波驟放金光,飛速向其中一簇能量波聚攏而來,越聚越大,形成一個光亮的能量球,源源不斷地向外界吸收量子。所過之處,無不卷起粉塵,頓時飛沙走石,昏天暗地。整個巷子在剛剛遭受了巨大能量的洗禮之後,再度承受著更大力量的摧殘,原先斷裂的牆壁此刻索性完全開裂,不規則的斷麵不時有粉塵散落,在能量波強大的席卷下,粉塵紛紛飛向高空,而這些斷麵新暴露出來的量子更是以驚人的速度聚向能量球。

    薑淮麵不改色,依舊冷靜地做著手中奇怪的手勢,仿佛境界提升之後,一些原本不會的招式和如何使用真氣的法門都無師自通了,隻是操作起來依舊有些生硬。但生疏的操作並不影響薑淮強大的實力的展示。

    此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短短的幾個小時,惡城的一隅便發生了如此浩劫。空中的沙石依舊在飛揚,全然不顧這夜幕的降臨,反而這越來越黑的夜色更讓這能量球越激越強,周身的光在黑暗中也愈顯愈亮,騰飛在巷子上空仿佛一個小太陽照亮了半邊城。

    城中的百姓並不知道這騰空出世的光球是怎麽迴事,一時間驚恐萬分。人性都是很奇怪的東西,雖然害怕,但依舊好奇。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在發現巷子處的異狀之後便帶上家夥結伴向巷子處奔來。百姓的願望都是淳樸的,能安居樂業生活無憂便很滿足了。這突如其來的異狀顯然打破了他們願望中美好的一部分,想維護自己利益和守住這份美好的本能在一時間讓他們的好奇心戰勝了恐懼。

    隱藏在城中的幾處力量也開始有了動作,從四麵八方快速地向巷子聚攏而來。

    薑淮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手勢,在這愈漸愈黑的夜幕下,身邊黑色的夜色終於折射出籠罩在薑淮和白衣公子外周的保護圈。另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光圈與能量球一樣,在有節奏地向四周廢墟的斷裂處吸收量子,而這些量子就像一股透明的膠體,通體發亮,緩緩地輸進白衣公子的體內,從薑淮開始和能量球較量開始,這些量子便源源不斷地輸進白衣公子的體內,白衣公子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體內渙散的真氣也開始慢慢地聚集起來,在經脈裏一個周天一個周天地運行著。

    突然,空中的能量球停止了旋轉,急速震動起來,而那些量子也轉移了方向,全部向薑淮和白衣公子所在的光圈遊走過來,全部匯成一股股量子流輸入到白衣公子體內。

    能量球在猛地震動了幾下之後,便停在了空中懸浮著,“倏”的一聲,球體的光亮消失了,變得暗淡無光,原先被照得通明的巷子也驟然被夜色吞沒了。隻有白衣公子和薑淮周身還有淡淡的光圈依舊閃爍著銀白色的光。隻是這一層淡淡的光暈似乎掩蓋了在這層白光之下睜著的雙眼,興奮卻又帶著點躍躍欲試,襯著這夜色,隱藏在黑暗之中。

    薑淮在作出最後一個手勢後,能量球複又閃出光亮來,繼而越縮越小,縮到隻有一粒珍珠那麽大,在薑淮鼻子前漂浮著,泛著耀眼的金光。薑淮一伸手,抓住金色小球便往嘴裏塞,然後轉過身來,盯著白衣公子,不做聲。

    而此時籠罩在他們周身的光圈也漸漸消失了。

    白衣公子在輸入那些量子流之後,不一會兒就醒了,一直關注著薑淮如何製服並控製住這股強大的力量。當然,他也知道薑淮在解決完能量球之後便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隻是有些話在心頭,卻口難開。

    “你還裝什麽裝,有人要來了。”薑淮看著緊閉雙眼的白衣公子,終究忍不住開口。

    白衣公子笑了笑,牽到嘴角那好看的弧度,繼而睜開雙眼,緩緩坐起身來,

    “那我們走吧。”說完,拉起薑淮就想走,不料,明明是抓住薑淮的手了,卻發現自己抓了個空。薑淮隻是微一動念,便躲過了白衣公子伸過來的手。白衣公子也不甘示弱,略一動念,複又抓住了薑淮的手。這一念之間,竟是當世兩位絕世高手實力的展示。

    薑淮詫異地盯著白衣公子,眼中充滿了不解,盡管他猜到眼前這個人有著強大的實力,甚至境界在蟒哥之上,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白衣上有著斑斑血漬的清秀年輕人竟有著與自己一樣的修為。一想到自己才剛剛邁進魂湮的初級狀態,那眼前這位公子便在自己之前已領略到了魂湮的初級狀態的高深境界,心裏的疑問越發強烈了,隱隱之中更多了些興奮。

    白衣公子隻是笑了笑,他能讀懂薑淮眼中的疑惑,放開薑淮的手,用手溫柔的梳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發絲,依舊是好看的笑容,

    “別奇怪,是魂湮的初級境界。先走吧,不然讓別人看見我們在這,現在這裏亂成這樣,我們百口莫辯的。”說完,一閃身形,就消失無蹤了。

    薑淮忍住自己心裏的疑惑,魂湮的初級境界?原來自己現在是處在這樣一個境界。很強嗎?應該吧。薑淮在邁入魂湮的初級狀態後還沒有時間梳理這些訊息,對修脈還隻是停留在簡單的凡階認識上,自己稀裏糊塗就邁入了魂湮的初級狀態,並且還這樣強的嚇人,心底裏其實是很抓狂的。不過,白衣公子似乎知道些什麽事,或許和自己的身世有關?一動念,便閃形跟在了白衣公子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薑淮很被動地跟在白衣公子身後,心裏有很多問題卻強忍著不問出口。自己醒來時就失去了一切記憶,身邊就隻有一塊奇怪的黑石,自己憤怒時所釋放出來的能力想必也是一股強到嗆人的力量。而蟒哥那種令人絕望的情緒雖然和自己的能力不同,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自己剛才昏迷時感應到眼前這位白衣公子所釋放出來的能力也有著微妙的相似,這是怎樣的巧合?又或者說,這種能力有著怎樣一個背景的影子?這一切的一切,好亂,卻莫名地讓人興奮,因為,眼前這個漂亮的年輕人一定知道什麽!

    薑淮和白衣公子身形剛閃,就有人陸續趕到了廢墟。都被眼前的一切驚恐地待在原地。

    兩人一路無語,用心念控製住飛行的速度,不快不慢地一前一後地跟著。

    “我叫子遊。”白衣公子在前方突然開口,或許人都是這麽地有意思,當處在一個兩不相言,無語可談的時候,都會莫名地略帶點緊張,總想找點話題出來,我想,即使是小說裏的人物,也會有這種情緒吧,雖然他們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但是高手和高手之間無語時也要找點話題來緩解尷尬的情境。所以子遊先開口了。

    “我叫薑淮。”後方的薑淮下意識地接住了這個話題,卻發現依然無法繼續下去,因為尷尬有時不是靠自我介紹就可以緩解的。薑淮隻是專心地飛著,並不時注意身邊的情景,雖然他不知道要飛到哪裏去,但是越來越近的靈壓讓他開始警惕起來。雖然自己實力不凡,但是前方的子遊鬼知道實力深不可測到什麽程度,況且自己還未完全領略到魂湮的初級狀態的強大。

    前方的靈壓越來越近,薑淮能確定其中有兩個實力不弱,與蟒哥不相伯仲,心念一動,頓住了身形,穩穩停在空中。

    子遊感到身後的變化,也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盯著薑淮,不語。

    薑淮被這樣一個美少男盯得頭皮發麻,覺得這突然轉變的情境比剛才還尷尬,“前麵的人怎麽迴事?”有時,緩解尷尬的另一個辦法就是轉移話題。薑淮心裏到底還是害怕的,雖然他現在已經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了,雖然他感覺到眼前的神秘美男沒有害自己的意思,但他依然害怕。事情毫無征兆地發展著,可隱隱的,薑淮嗅到了一點冥冥中自有安排的意味。

    突然,一陣陣強大的靈壓朝著薑淮和子遊所在的地方以恆定的速率靠近著,速度不快,釋放出來的靈壓卻生生壓迫著周圍的空間。這到底有著怎樣一個真相的影子在操控著這冥冥中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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