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怎麽折騰蒼帥,蒼帥就是不理他,自知無趣,他也不是沒有理會二人的感受,畢竟他是個人類,剛才酒桌上,如果仔細瞧,薑淮其實隻吃了烤乳牛和魚這些葷菜,那些珍貴的獸肉,薑淮光看看也也不敢吃,剛才的一覺,食物消化地差不多了,薑淮感覺肚子又有些餓了,想想蒼帥剛才也沒吃東西,一定餓了,便打算去廚房弄些吃的來,消消蒼帥的氣。

    極府蘭苑極多,薑淮左拐右拐,沿途看見不少家丁在巡邏,問了好幾撥人後,終於找到了極府的廚房。難怪稱為極府,光是這廚房也比一般的儲食倉庫大上好幾倍,食物分門別類,擺放地極有條理。剛踏進廚房的門,便聞到一股肉中帶酒的香味,刺激著薑淮的味蕾,唾液迅湧出來。

    薑淮四下望去,發現一個粉衣姑娘正坐著吃東西。肉與肉之間絲絲相撕,長長地須掛在嘴角,舌一舔,嘴一吸,那肉絲與牙齒摩擦的聲音此時在薑淮聽來不亞於天籟之音。姑娘就這樣埋頭撕咬著,旁若無人地舔著,吸著,嚼著,薑淮遠遠欣賞著,不忍打擾。想起方才的粉衣姑娘,“極府丫鬟都穿粉衣……”薑淮低聲嘀咕著,不料這聲嘀咕還是驚動了正在專心吃東西的姑娘,姑娘猛然一抬頭,四目相望,沒有詢問,沒有疑惑,隻是相望。

    “你嘴角有碎肉沾著。”薑淮很有禮貌地微笑著,就像在指出一個小朋友的錯誤,卻不忍心告訴他這是個錯誤般小心翼翼地說到。

    姑娘忙用衣袖去擦,很快擦完,怔怔望著薑淮。薑淮這才注意到原來姑娘正在啃雞腿,醉雞,極香,極嫩,極美。

    “我很餓。”薑淮指指醉雞說道。

    這名姑娘正是薑淮先前所見的粉衣丫鬟,雖然她不知道薑淮怎麽會來這裏,但是無論是哪個姑娘家讓一個陌生男子看見自己並不怎麽文雅的吃相都是挺讓人臉紅心跳的,而且還是吃得滿嘴流油,讓別人提醒你的嘴角有碎肉。姑娘這下沒有呆呆地待在原地,想起自己剛才的窘樣,拔腿便跑了,留下薑淮一人還在感受姑娘飛身而過的那陣微風,那股淡淡的姑娘家胭脂水粉的清香。

    薑淮是後悔的,今晚二見這姑娘,讓他這顆茫然的心有了些許的牽掛,雖然隻那麽一眼,卻牽掛上了。姑娘就是吃相也那麽與眾不同,能吃得旁若無人,能吃得滿嘴流油,能吃得嘴角帶末。薑淮後悔沒有留下姑娘的芳名,隻能站在這門口細細迴味著那淡淡的胭脂香味。

    第二日,薑淮早早地醒來了,照例練完修脈,便去找蒼帥了。薑淮知道要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謎,是個艱難的過程,他隻有不斷提升自己,讓自己獲得力量才會讓自己在尋找身世之謎的過程中更有把握更有信心。所以他一直堅持著練習修脈,尤其昨天在山頂見到蟒哥的修脈最高境界,那金光乍現的一刻,便堅定了薑淮的修脈之旅。

    昨晚薑淮在廚房找到好多好吃的,帶去給蒼帥吃了後,並發誓以後絕不吃奇珍異獸之後蒼帥才原諒了他,當然,那醉雞在廚房薑淮就自己搞定了。

    蟒哥已經在蒼帥房中了,薑淮見二人麵色凝重,知道有事情發生了。事情比他們想得要複雜,昨晚的黑衣蒙麵人並不是一般的刺客,闖進城主府的目的不是刺殺什麽下人,也不是刺殺什麽城主,反而恰恰就是衝著薑淮三人而來。薑淮一聽蟒哥如此說到,心下一顫,求助的向蟒哥問道:“我們這不是剛進的這城嗎,也才吃了一頓飯就有人想要我們的命。難道,難道你們有什麽仇家,知道了你們入世,這才派人殺你們……”蒼鷹瞪眼到:“小子,你也不用怕成這樣吧,我們在化形之前,一直在深山老林裏修煉,何來的仇家。”薑淮見蒼鷹這樣說,更急道:“既然不是你們的仇家,那又有什麽人這麽迫切想要我們命啊,好歹我才吃了一頓飽飯。”

    蟒哥瞅了瞅薑淮,歎息一聲:“看來這事和這次城裏的瘟疫脫不了關係啊,沒想到剛出來就惹上了麻煩。”

    蒼鷹聽後直點頭:“城裏的瘟疫,林裏的蝨蠱,今晚的刺殺,看來這事不簡單啊。小子,雖說你做人的時間肯定比我們長,可這做人的手段比我們那是差了不知道多少,趁著這事,好好學點,機會可是難得啊,你可要把握好了。”

    薑淮一臉的迷糊,想想就憑著這兩頭千年的老妖的手段,跟著他們肯定安全,便不由的放下了心來。

    三人同城主用完早餐,正在商討是否就瘟疫進行工作的時候,門口衝進一位管家摸樣的人,滿臉驚恐的俯在城主耳邊說了聲什麽。

    “什麽!你們是幹什麽的吃的,請大夫了沒。如果真有什麽事,我,我饒不了你們!”城主臉上一陣憤怒的表情,不過憤怒中還夾雜這隱隱的擔憂。

    薑淮三人互相望了望,蟒哥朝城主說到:“城主大人,出什麽事了,如果用的著我們請盡管吩咐。”

    城主看了看蟒哥,長歎了一口氣:“內人今早中毒了。”

    這時城主夫人的臥室,裏麵靜的出奇,所有人都似乎摒著唿吸,城主一會用希翼的眼神望向郎中,一會用擔憂的眼神看向他的夫人。薑淮三人同樣也臉色肅然的看著郎中,但心裏卻不知道在各自盤算著什麽。

    這時那老郎中轉過身對著城主歎息了聲,又搖了搖頭,迴過身在桌上寫了一張方子便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就這樣在眾人的眼神下走出了臥室。城主臉上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隨著郎中走了出來。

    “先生,我家內人怎樣?”城主喊住老郎中問道。

    “老朽無能為力啊,夫人所中之毒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所以解不了那毒,或許有些江湖異人有辦法也說不定,但我所開那藥方,按照上麵服用,可維持夫人半月之命,在這半月中,一切就看命了。”

    “多謝先生了,我這便去尋江湖異人看看有沒法子救我夫人……”

    “說起這個,我觀你府上剛在房子裏的那三人均非常人,不防迴去聽聽他們的意見。”

    “多謝先生,我這就進去看看。”

    房間內,蟒哥朝城主夫人深深的望了幾眼,眼神一變,獨自沉思起來。一旁的蒼鷹見狀,捅了捅蟒哥,問道:“你發現什麽了?”蟒哥表情不變,但眼睛卻看向城主夫人的脖子部位:“你看她的脖子。”蒼鷹順著蟒哥的眼神看去,當他看到那的時候,頓時整個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此時,正好城主進來,看見圍在床前的三人,心裏甚是感激。城主雖然無能,但是他與夫人的關係在整個惡城卻是誰人不知,無人不曉。正像所有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默默地支持著般,夫人扮演的正是這麽個的女人。在城主初登城主之位時,總有那麽些宵小之輩跳出來反對,而這個默默的女人就在那一刻散發著她作為城主夫人的首次光芒,甚至是耀眼的、精彩的光芒,將一位英明睿智的女性光彩照耀到惡城的每家每戶中,將城主的所有對立麵都硬生生地趕到了同一戰線去,而惡城也在這種光芒下保持著相對的平衡。這次夫人中毒,性命隻有短短的半個月,城主自然是萬分焦慮,這種焦慮不是因為失去了一位得意幫手的失意,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傷心。

    夫人中毒的消息不逕而走,全城百姓都處在一種恐慌中。前些天的瘟疫已經讓百姓心頭籠上一層陰霾,現在連他們的支柱也麵臨著生命危險,百姓都是淳樸的,他們想的隻是安居樂業,僅此而已。夫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或許比她本生想象地要神聖高貴的多,他們一時還沒有辦法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那些逢迎拍馬的官員更是迅速備好厚禮,來到府裏表現他們的關心和焦慮。

    薑淮並不知道夫人脖子上的印痕是怎麽迴事,更不會明白那印痕背後所代表的力量和態度,但是從蒼帥和莽哥的神情中略微感到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不可能來到人世的。” 蒼帥斬釘截鐵地迴答。在場的所有人,城主不明白那個她,薑淮隻能隱隱猜到她,莽哥當然知道她是誰,卻也隻是微皺著眉,一言不語。

    突然,管家帶著幾個家丁拖著一位已然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姑娘進來,“大人,她始終沒招。”城主不耐煩地擺擺手,這一擺,薑淮不明白,蒼帥不明白,但是管家明白,還有莽哥似乎也明白了什麽。人世的屈打成招、草菅人命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宿命,莽哥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個字。卻被突然撲過來的姑娘驚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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