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沒聽懂。」歐陽修也跟著垂下頭,側耳想聽清楚她說些什麽。


    「情書……你今天塞了情書給小香老師……」


    彭瓦的聲音小若蚊蚋,歐陽修可是花了很大的精神才聽懂。


    「我怎麽不記得自己塞情書給小香老師?」歐陽修怎麽想都想不透,彭瓦哪來的空穴來風?「在你眼底,我看起來像文藝青年嗎?」


    彭瓦擰了擰眉,左右觀察著歐陽修,然後揺揺頭,「不像。」


    歐陽修粗獷的長相、不拘小節的穿著、海派的個性再怎麽看,都不像文藝青年。


    「這就對了,我才不是搞徐誌摩那套的人,而且要我寫情書?那可能殺了我會比較快。」歐陽修自認自己的文學造詣不怎麽佳。


    「可是……」這彭瓦就不解了,她努了嘴迴想起今日看到的場景,「我今天早上看到你們在公司的後門獨處,你們談得好開心之外,你還塞了一個信封在她的手上,如果不是情書,會是什麽?」


    「早上?」歐陽修跟著迴憶今日發生的事情,猛然間,他想起了的確有這迴事,「你說的該不會是牛皮色的信封袋吧?」


    「嗯。」彭瓦用力點頭。


    「那是我硬塞給小香老師的學費。」拜托,他真的要開始佩服彭瓦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了。


    「咦?」彭瓦訝異地瞠大眼眸。


    「我不曉得為什麽,小香老師自從今年開始,一直都不肯收我給她的錢,說什麽來這裏教大家跳舞,非常的開心,所以隻當來交朋友,因此不收任何費用。」歐陽修是怎麽也想不明白小香的轉變。


    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兩年前第一砍透過健身房找上小香老師,商請她一個月兩忒教導太家做運動的時候,她還不是一口答應,而是先將教學的費用講請楚,還堅持要教完課後馬上收現金。


    但是一段日子之後,她漸漸變成不願意收給的費用,搞得他十分頭太又困找。


    「一定是小香老師喜歡你。」歐陽修槁不請楚的事情,彭瓦一聽就明白了。


    同樣身為女孩子,彭瓦可以輕而層舉地判別小香看歐陽修的眼神是帶著無邊愛意,所以小香開始不收他給的學費,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喜歡?你會不會搞錯了?」歐陽修是一臉難以置信。


    「怎麽會搞錯呢?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告訴老板,小香老師是喜歡老板的。」雖然彭瓦是戀愛初學者,而且還經曆了場一敗塗地的戀情,但她還是能夠分辨女人看男人的眼神是否帶有愛意。


    歐陽修搖了搖頭,不曉得該發表什麽樣的意見才好。


    「被小香老師這麽漂亮的女生喜歡,一定很開心吧!」雖然彭瓦心裏是吃味的,可她完全不否認小香的美貌,小香可以排上她周遭女孩貌美排行榜前五名。


    「我看起來很開心嗎?」還說什麽開心,他開始苦惱兩周後怎麽麵對小香老師了。


    「看起來是一般般。」彭瓦偏著頭,一臉不解,「難道你不喜歡像小香老師這樣的女孩嗎?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也許我可以幫你介紹。」


    彭瓦這是說著違心論,但她異常渴望從歐陽修口裏聽到,究竟是哪種幸運女孩能得到他的青睞。


    歐陽修低眸俯瞰直視著他的彭瓦,嘴角毫無意識地自動勻起。


    像是著了魔般,歐陽修的視線裏將彭瓦可愛的小臉塞得滿滿,低啞嗓音如管不住般淺淺逸出口。


    「我喜歡臉有點圓圓的,眼睛總會大大地盯著我看,黑亮色的頭發長到肩膀下十公分,粉紅色的小嘴總是帯著甜甜笑容,做事勤怏又認真,對人熱心又用心,而且還無形中非常依賴我、信任我,還有,她還煮了一手好菜,打掃環境也非常拿手的女孩。」


    彭瓦沒料到歐陽修會講了這麽一大串。


    是她的錯覺嗎?她感覺歐陽修好似心底已經有人占據,而現在他隻是將心底那位女孩用口語描述出來說與她聽。


    「怎麽?你身邊有這樣的女孩嗎?」歐陽修揚起一邊眉頭笑睨著彭瓦。


    「這……」彭瓦還真不曉得該怎麽迴答。


    「難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歐陽修看彭瓦一臉苦惱的模樣,直覺得她實在是可愛得讓他想緊緊抱著不放手。


    是,早在聽到彭瓦在電話裏用微弱的聲音說著「救我」時,他的心瞬間如烈火焚燒般是又擔憂又著魚,深怕她會出了什麽意外。


    那時的他十分後悔自己在離家五百公尺的馬路口就步下出租車,不管肺部被擠壓地在下一刻炸開都不無可能般,瘋狂奔馳在無人的小巷內。


    心裏不斷渴求上蒼,隻要能保彭瓦平安無事,要他付出任何代價都無所謂,因為,那顆從未有人占據的心炊第一次有了人入住。


    從前,他總不相信「命中注定」這一套,他總認為這是浪漫派的人想出來的愛情花招。


    但是,當他在粲然的陽光下第一次見到身穿碎花洋裝的嬌小身影,那刻起,他的心無端地為了她狂烈跳動,每日每夜心裏想的,都是她笑得璀璨的模樣。


    他知道彭瓦是他的「命中注定」,縱使他不會是她的「命中注定」,他也想在今夜釋放愛情訊息給她。


    因為今晚的驚魂事件讓他有了一番領悟,若是心中有愛情葫芽,卻視而不見,也許下一秒鍾就會後悔莫及也說不定。


    「彭瓦,我說的那人,是你。」歐陽修毫不遲疑。


    就算被她婉轉櫃絕,他也不想錯過任何示愛的機會。


    聞言,彭瓦更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心裏可能還對上一段感情感到難受,但是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耐心等待你願意接受我的那天,甚至,若你將來心底有了喜歡的男人,而那人不是我,我也會衷心為你祝福。」歐陽修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我……」彭瓦感覺自己的喉頭彷佛被掐著般,努力了很久,卻還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請不要因為我是你的老板兼房東,所以你就要勉強自己接受我的愛情。」歐陽修不等彭瓦說話,開口又再補充,「我愛你是我的事情,我心裏難受也是我的事情,無關乎你,你隻需要在你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享受我對你的昭顧與關懷,如此就能讓我十分開心。」


    彭瓦眼眸逐漸泛紅,她用力揺了揺頭,一顆顆豆大淚珠越過眼眶,灑落在歐陽修的手臂上。


    「怎麽哭了?」歐陽修心急了。


    「你愛我並不是單單隻有你的事情,也關乎我……」彭瓦語帯哽咽地困難說話,「因為……我也好喜歡你……」


    頃刻間,彭瓦感覺自己的雙唇被一個柔軟熱度抵上,她知道,那是他總對她不吝嗇露出淺笑的薄唇。


    下一刻,彭瓦伸出手臂緊緊環住歐陽修粗壯的後頸,閉上眼感受著他透過雙唇傳達給她明白的純粹愛情。


    四片火熱的唇就如幹渴的魚,在找到水源瞬間,便狂烈吸吮著生命之泉。


    兩人緊緊貼著彼此,藉由體溫相互傳遞愛情訊號,讓彼此知曉。


    歐陽修粗糙的大掌隔著彭瓦身上的針織外套來迴愛撫著她瘦弱的手臂,無法想象嬌弱的她是如何捱過一次又一次親戚的冷言相對。


    當兩人緩緩分開,被此的雙唇隻間隔兩公分,這是他們目前能忍受分離的最大距離。


    「彭瓦……」歐陽修低啞的嗓音宛若黑暗天幕下孤獨響起的馬頭琴,是如此甚涼,卻又動人心弦。


    彭瓦抬眸望進他深如大海的清澈眼眸。說來奇怪,兩人如此貼近,她理當感到害臊,但當她感覺剄他的火熱唿吸打在她的額頭上,她卻一點也沒有羞赧情緒,反而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理所當然就該如此貼近般自然。


    「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那是怎樣的難受,過去我無從得知,但是你的未來將由我一手扛起,你從前未有過的喜與樂,就讓我來為你完成。」


    歐陽修的話是深情款款,在他黑色的眼瞳中,她找不到一絲說謊成分。


    粉唇淺淺地勾起,她輕輕地點頭。


    「嗯。」一聲輕淺的答應,代表彭瓦將自己的未來全交予他主宰。


    歐陽修是懂她的,他知道此刻她的允諾與半年前對另一個男人的應諾無法在同一個天秤上衡量。


    與彭瓦相識不過十來天,他卻有兩人已經認識了一輩子的錯覺。


    是他們的相處太過融洽,是他們的互動太過自然,他們倆彷佛彼此的空氣環繞在周圍,是毫無扭捏做作,卻又相互需要的存在。


    胸腔中塞滿了急欲爆發的狂烈愛意,激蕩著歐陽修素來平靜的內心,毫無思考地在下一瞬間將薄唇再度貼上微啟的粉嫩唇瓣,大舌在貼上柔軟的下一刻探人檀口之中,在芳腔裏來迴收集她的美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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