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彥:“好。”黃經理:……*從迷蹤出來的時候,薑危橋還有點興奮,跟唐彥嘰嘰喳喳。薑危橋:“哎喲,最後都沒有我出手的機會嘛?想當個妖豔賤/貨都這麽難。”唐彥:……薑危橋:“你看到黃經理那個眼神沒有。他這個人有點子底蘊啊,說要開自己的手下,眼也不眨分分鍾把人開了。是個狠人。”唐彥:……薑危橋:“你說給那個新領班起個什麽名字。小甲,老乙,叫中丙怎麽樣……不行,太難聽了。叫二餅吧。對就叫二餅。”唐彥:……二餅也很難聽好吧。薑危橋:“唐總為什麽不說話?嫌我太聒噪?”唐彥看他一眼:“我在想,你剛才的賭約還作不作數?”“什麽賭約?”“你說如果我‘從迷蹤出來還沒消氣,你就滾蛋’的賭約。”“啊……這個……”薑危橋屬實沒料到這事兒還有下文,愣在原地,有點委屈地問,“難道你還在生氣?不可能吧?我生氣五分鍾就消了,對不對,小甲老乙?”司機和看護默契得假裝沒聽到。“原來你的坑挖在這裏等著我跳呢?”唐彥失笑,然後慢慢收斂了笑容,看著薑危橋說,“你總是沒心沒肺的,好像也沒有煩惱。當年我就知道我和你不同,現在其實也沒有變化。我心思重,一個人能記一輩子,一個錯也能記一輩子。跟石頭一樣,沉甸甸的,消化不了。”唐彥操控著輪椅上了升降機,然後按下固定輪椅的按鈕,等將輪椅倒入車內,小甲為他固定裝置後,他抬眼從車內去看車外孤零零站著的薑危橋。這隻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好像終於被什麽打敗了一樣,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薑危橋徹底消停了下來,他有些不安地看著唐彥,仿佛要被人拋棄的孩子,找不到了迴家的路。“唐彥,我”在這一瞬間。唐彥心軟了。就這一次吧,就一次吧。就算他不再愛麵前這個人,可是卻不能否認對於迷蹤,薑危橋的用心。他應該替父母,更應該替自己感謝薑危橋。“你在等什麽?”他問,“為什麽還不上車?”“啊?”“我有些累了,要迴家休息。”唐彥說,“快點上車。”於是他看到了薑危橋一瞬間像被點燃了,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帶起了微笑,幾乎是在一瞬間鑽上了車,怕他返迴一樣迅速拉上了車門,坐在他的旁邊,瞧著他。“你消氣了?不趕我走了?”“我沒消氣。但是感謝你陪我來迷蹤吃飯。”“嘴硬,就是消氣了。”唐彥閉上眼睛,逃避他的視線:“就這一次,下不為例。”第11章 下午吃什麽?唐彥迴來後就上了二樓休息,不讓人上去。下午沒什麽特殊的安排。薑危橋抱著膀子,打量自己組建的這支精神抖擻的生活助理團隊,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小甲,沉溺抖音直播的老乙……還有遠在迷蹤、十分耿直的二餅。欣慰,真的欣慰。感動,真的感動。這是什麽樣的效率,才在短短二十四小時之內,就完成了這樣一支團隊的組建,為未來達成目標起到了關鍵性作用。小甲舉手:“我們要達成什麽目標?”“當然是讓唐彥盡快從目前這種頹廢沮喪的態度裏走出來,積極地麵對人生,重啟迷蹤,贏得家族和親人的尊重和認可。”小甲震驚:“你好會說啊,大叔。”老乙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也不懂,剛刷到抖音上教成功學到了。”“明白!”小甲點點頭,“那我們下午還有什麽事要做?”“你們自由活動。”薑危橋看了看表,“老乙你帶小甲去吃飯吧,中午飯不是還沒吃嗎?吃了飯就可以迴家了,明早七點前來報到。對了,你去給尋摸一套安保係統,這周給這邊裝上。”“成。”老乙說,“萬一要用車呢?”“我住這兒。”薑危橋說。小甲還有點呆滯:“我們工資這麽高隻用上半天班嗎?太賺了吧?”“嫌工資高?”薑危橋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片塞給他。小甲接過來一看,名片上印著“韶華娛樂會所歡迎你”幾個字樣。薑危橋拍了拍他的肩膀。“嫌錢多燒得慌可以去這裏。保證你充分感覺到自己日益膨脹的物質需求和菲薄的工資之間的矛盾有多突出。”小甲:……*等小甲他們走之後,薑危橋環顧了下這套房子的情況。小甲是個細心的人,走的時候把屋子收拾幹淨了,廚房裏剩下的飯菜也都收拾好了分門別類標注日期放在冰箱裏。即便這兩天沒有保潔過來做衛生,房子也看起來很整潔。至於其他的針對唐彥的日常便利,之前的看護也做了,但是做得不走心,屋子裏除了早期裝修的設施便於唐彥的輪椅活動,剩下的陳設,甚至是添加的日用品的取用等,多少都有些讓人拿取不方便的情況存在。比如說茶幾桌上的遙控器,放置在茶幾靠中心的地方,唐彥要取,就需要搖著輪椅去靠近電視那一側才能拿到。薑危橋把它插在了沙發邊的雜誌架上。自發熱的背部脊椎枕,是特地準備給唐彥緩解背部神經性痙攣用的,但是薑危橋剛試了試電量,已經告急,不知道多久沒有用過,於是給它充上電。還有茶水台上杯子的拿取、咖啡機的開啟、熱水機的位置……甚至是那個放在吧台上的果盤……對於普通人來說,不過是輕易的事,以及一目了然的位置,但是對於一個雙腿行動不便的人來說,每一個物品的取用,都成了一道難題,成了需要克服的困難,挑戰著生為人的最基本的尊嚴。所以這四年,你都是這麽過來的嗎?從來不說,隻是默默承受。薑危橋一邊重新調整客廳的陳設,一邊在心裏問。唐彥不在他身邊。但是他已經有了答案。*他將客廳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懷裏的手機震動了,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薑危橋皺著眉頭掛掉,但是電話旋即又打了過來。繼續掛掉。電話又打來。再掛掉。那個陌生電話如此倔強,竟然又打了好幾次,直到五分鍾之後才放棄了一樣的終於消停了。可是旋即又有電話打來,這次是唐莎莎的電話。薑危橋剛接通,唐莎莎非常不高興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為什麽不接電話?”薑危橋:“大小姐,您電話過來不到五秒鍾我就接通了,怎麽叫不接電話?”“我爸的電話你沒接!”“您父親?”薑危橋想了想,“唐俊華先生給過我電話?……難道是剛才那個陌生的號碼?誰接陌生人電話啊,現在騙子這麽多,我這種人特別單純容易被人騙。”唐莎莎在電話那頭還要說什麽,聽筒突然安靜了片刻,接著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我是唐俊華。”“啊。”薑危橋笑了笑,把電話夾在耳朵邊上,開始收拾垃圾桶,“俊華總,您好。您忽然打電話過來我真的是受寵若驚啊,不知道有什麽事?”“我聽說,今天你帶著唐彥去了迷蹤?”唐俊華問他,“怎麽迴事,不是說了好好讓唐彥休息嗎?怎麽還帶他去迷蹤操心……?黃理全還跟我哭訴,你狐假虎威欺負他。”黃理全就是黃經理。薑危橋仔細想了想,這個黃經理依稀是個關係戶,唐俊華的小舅子,當年在慈鑫混不下去,唐俊華托了唐詩嵐放在迷蹤。“俊華總您可太冤枉我了。唐彥總要去哪裏我一個陪玩也攔不住呀?就算去迷蹤,也是吃飯嘛。您放一個百個心。至於黃經理,他跟您關係那麽親近,我巴結還來不及呢!”薑危橋道,“您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跟黃經理打配合!把唐彥哄的開開心心的。”唐俊華在電話那頭嘲笑了一聲:“你不用說好聽的,我知道還有其他人找你陪唐彥你都答應了……你有好幾個老板,我不介意。但是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把他離開慈鑫的時間拖到董事長七十歲壽宴之後,明白嗎?”“明白明白。”薑危橋敷衍,然後話鋒一轉突然問,“我能問為什麽是這個時間點嗎?”“不該你過問的不要問。”唐俊華說完了這句掛斷了電話。薑危橋放下電話直接把之前那個陌生電話拉黑了。“真沒禮貌。”他點評,想了想,把唐莎莎也拉黑了。*一樓煥然一新。薑危橋麵對自己改進過的陳設又閉眼模擬了一下唐彥的動線,感覺大概是沒什麽問題了,這才滿意地給自己點了個讚。看看時間,也下午五點,於是上樓去找唐彥。書房門開著一條縫,薑危橋輕輕推開,唐彥靠著輪椅就那麽睡著了,蓋著膝蓋的小毯子上還打開著一個文件夾,裏麵的活頁散落了一地。薑危橋彎腰撿起那些落在地上的活頁,裏麵的資料,主要涉及了唐家幾個主要負責人的一些近況,尤其是鄭千琴和她還活著的三個孩子的……老大唐正初、老二唐越彬,還有老四唐俊華……“誰讓你進來的。”薑危橋正在看活頁,就聽見了唐彥還有些倦意的聲音傳來。他於是把活頁收好,連帶著唐彥膝蓋上的文件夾一起合起來,放在了書桌上。“上次發燒還沒完全恢複過來,你不應該這麽操勞。”薑危橋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