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遷在自己辦公桌上剛坐下,深唿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正打算繼續工作,一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就不請自來了。


    一個長相清純可愛擁有著齊肩卷發的小姑娘打開了她辦公室的門,絲毫不見外地扯過一張椅子坐下,衝著她明媚地笑著,突然湊近了些眨眨眼睛說道:“嘿,怎麽樣我的遷遷大小姐,今天這一趟收獲如何?有見到顧大帥哥嗎?”


    白景遷嘴角一抽,歎息般扶了扶額。這貨叫程落落,是她大學同學,也是她的閨蜜,這丫頭整天古靈精怪的不知道腦袋裏在想些什麽,一天沒個正經。


    “你能不能正常點?現在是工作時間,你進來不怕別人說你抱我大腿找關係戶了?”她警告地瞪著她,語氣裏卻有藏不住的笑意。


    程落落毫不在意地一揮手,輕嗤一聲:“那些辣雞是嫉妒本姑娘有顏值有才華還有大腿可抱,一天不吃檸檬憋得慌,不用理那些玩意兒!”說著又把椅子拉近了些,賊兮兮地盯著她笑,“你倒是說說唄,顧大帥哥真人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她裝傻。


    “喂,你談項目談傻了啊,瀝安市大眾情人,多少閨中少女的夢想啊!你見到本尊就沒點想法??”程落落恨鐵不成鋼。


    “你也知道我是去談項目啊?”她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語氣鄙夷地說,“看你這樣我差點懷疑我是去相親了呢。”


    “親愛的,你就透露點唄。真人比照片帥還是更醜?是不是都像言情小說裏的霸道總裁那樣,顏值賊高又冷冰冰的,一個眼神就能把你凍住,說話都帶著冰渣那種?”


    白景遷滿臉黑線,要不自己以後還是勸她少看些例如“霸道總裁愛上我”這類的言情小說?看把這貨毒害成啥樣了。


    “真人比照片帥一點,冷冰冰的倒不至於,說實話人還挺暖的。”她盡力在腦中迴想起見顧言深的第一印象,認真地迴答。


    “那他跟簡沉涵相比誰更帥?”程落落眼睛亮閃閃地問道,眼中卻帶著隱晦的戲謔光芒。


    嗬,哪壺不開提哪壺,找死是吧?白景遷帶有威脅性的眼神一掃,小姑娘立馬帶著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歡快地跑了出去。


    白景遷歎了口氣,揉了揉發疼的眉心。過了這麽久,她覺得自己都快忘了這個人了,不提還好,這一提,她的腦海裏倏然掠過一張孤傲冷漠的臉。


    熟悉又陌生。


    簡沉涵……


    夜晚街邊的一家大排檔生意正火爆,喧囂嘈雜的談笑聲混雜著炒菜的香味,氣氛火熱讓一向冷淡的白景遷也放下了拘謹。


    對麵的程落落吃著一盤爆炒魷魚,臉頰燒得通紅仍不放棄。她喜歡吃辣,痛並快樂著。她喝了一口酒,被辣得直吸氣:“哇,刺激!”


    白景遷看得一愣一愣的,差點以為她不要命了。皺著眉頭說:“偶爾吃這麽一次重口味就行了,你還年輕,能別折騰就盡量別折騰。”


    “我知道的啦,放心好了。倒是委屈我們家大小姐來這種地兒了,窮人進不起高級飯店,就湊合一下啊。”說著就要為白景遷麵前的杯子倒酒。


    白景遷連忙伸手阻擋:“我等會兒還要迴家,被我爸聞到一股酒氣就慘了。”


    “你這什麽破家規啊,成年人了還不準喝酒。話說,你今天潑那白蓮花一臉橙汁可真是幹得漂亮啊!我早就看她不爽了,經常用鼻孔懟我臉。”程落落顯然完全放開了自己,興致高漲地說道。


    “你跟她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啊,互看不順眼?”這一下可問到點子上了。


    提起這個白景遷就來氣,臉上的笑容也盡數收斂起來:“她那一家子眼紅我爸手中的股份已經很久了,想方設法想奪過去呢。小時候這女的看我弱小經常欺負我,數年前我就已經記恨上她了。”她說出這些也不怕程落落到處宣揚,一是她信任她,絕對地信任,二是她明白程落落知道什麽事該說什麽事不該說。


    程落落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些門道,愣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那你可得小心啊,指不定他們哪天就出手收拾你了。”


    “嗯。”白景遷答道,心中被一股暖氣包圍著。


    她從小就不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甚至是孤僻冷漠的,不喜跟人打交道,外人不主動跟她說話她是不會湊上去的,所以直到高中畢業都沒有什麽好朋友。可是後來遇到了程落落,願意日複一日地對她付出熱情,這對白景遷來說無疑是一件幸事。


    這輩子有這樣一個閨蜜,就夠了。


    程落落這白癡顯然不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到最後喝得爛醉如泥。白景遷無奈地扶著不省人事的她站在街邊等待出租車,突然有一輛黑色的車朝她駛來,在她麵前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顧言深驚訝的臉,隨即他笑著問:“上車嗎?我送你迴家。”


    這個時間點確實出租車很少,白景遷也不推拒,攙扶著程落落上了他的車。顧言深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看見她因發熱而微醺的臉蛋,少了幾分冷冽,多了一些女兒家的嬌柔,心中微動。


    “你朋友喝醉了?”


    “嗯。”


    “明天有空嗎?”


    “沒空。”


    “哦。”顧言深盡力掩飾心中的失望,原本還想約她出來的,又聽得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顧言深。”


    “嗯?”


    “你想靠近我。”


    肯定的語氣,而不是詢問。


    “嗯。”他微微一笑,他的意圖有這麽明顯?


    白景遷想問他有什麽目的,但轉念一想顧言深又不像是這種人,如果被自己的問題傷到那就不是很好了,所以選擇了閉嘴。


    兩人都沒再說話。窗外的夜色很濃,白景遷探出頭望著天上璀璨奪目的星星,眼中的情緒莫名。


    “白景遷。”


    他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跳芭蕾舞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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