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吃飯的時候,還是免不得和段堯碰麵。段堯替我夾了一塊排骨,我怕他給我下毒,沒敢吃。許靜宜在旁邊涼涼地說:“這場景好熟悉啊,上次莊墨也是這樣給你夾菜,還給你剝蝦。”陶孜正在剝蝦,聞言翻了個白眼,把蝦扔進垃圾桶裏。段堯眸光沉沉地看了我一眼:“是嗎?”怎麽有種在現任麵前坦白前任的感覺啊?這也太奇怪了。我悶頭幹了一碗飯,就推說要去泡溫泉。沒過一會兒陶孜也來了,逼著我去把段堯騙過來,給他們製造獨處機會。我無奈地給段堯發了個信息。段堯拿了兩杯紅酒,放在水麵上的木托盤裏。陶孜看見段堯裸露著上身,整個人都不自在了,主動拿了一杯紅酒,低聲道謝。我看了段堯一眼,無奈失笑,段堯果然是口嫌體正直,嘴上說不喜歡我把他推給別人,實際上見到陶孜,不也挺會搞浪漫的嗎?他總共就拿了兩杯酒,顯然沒我的份,再在這裏待著打擾人家,我不就太不識趣了嗎。我拿過旁邊的浴巾,起身上岸:“你們兩個慢慢泡,我有點頭暈,先迴房間了。”從溫泉迴房間的路上是一排精致的仿古燈,暖黃的光融融地透出來。我看著地上的影子,想著剛才離開的時候,段堯沉沉看了我一眼。岸邊的花影映在他的臉上,半遮半掩,明暗交錯。段堯不笑的時候,看著又冷又兇,我其實有點怕他。不過應該沒關係吧,等他跟陶孜成了,肯定會感謝我給他選了個好老婆。陶孜雖然性格煩人了一點,但長相身材都是沒得挑的,他們兩個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我看了都要羨慕。但是陶孜不喜歡我,以後說不定會不讓段堯跟我來往。我還想著有空多跟段堯一起打打籃球,喝喝酒呢,看來是不可能了。心裏有些悶悶的,像用棉被裹了起來,透不過來氣。我迴到房間,洗漱之後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想著段堯和陶孜現在會在做什麽。段堯性格一直很強勢,也不喜歡壓抑自己的心情,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和陶孜搞上了。年輕人總是幹柴烈火,我也不是不懂。翻來覆去過了大半個小時,我才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想著這時候除了許靜宜也沒人找我,便隨口道:“我懶得下去了,你直接刷卡進來吧。”門外果然傳來刷卡的聲音,我正要從床上爬起來,進來的人就壓住我的肩膀,明顯是男人的力道。我立刻知道是段堯。剛要說話,段堯就低頭堵住我的嘴,我從他的舌尖嚐到酒的滋味,忽然心慌起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你又跑我這撒酒瘋,陶孜呢,你怎麽沒跟他在一起。”“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討厭你把我推給別人。”段堯依舊壓著我,掀開我的上衣,手沿著我的腰線,一直摸到我的胸前。那裏太敏感了,又很久沒被人碰過,我忍不住弓起腰,狼狽地躲開他的手。但他變本加厲,把我的上衣一直推到上麵,還低頭咬那個地方。我渾身都顫了一下,更用力地掙紮:“誰讓你招惹那麽多風流債?再說了,人家陶孜哪裏不好,我看他配你就不錯。”段堯勾著我的褲腰往下扯,握住我已經起了反應的某處,有技巧地揉搓著。我惱羞成怒,拿腳踢他:“你到底要幹什麽?之前你跟我說你想開了,要跟我做朋友,我才跟你一起玩的。而且你已經對陶孜感興趣了吧,剛才還給陶孜送酒……”“酒是給你送的。”段堯的眼睛像深不見底的古井:“點點,你到底要遲鈍到什麽地步。”他不顧我的掙紮,扒掉我的褲子,把我抵在床頭,半強迫地進入了我。在我因為他的進入渾身痙攣的時候,他還說:“我大部分時候脾氣都很好,但這不代表我不會生氣。”我抖著手,朝他臉上打了一耳光,然後無力地低下頭,趴在他的肩膀上喘息。“你知道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鍾琛都沒有來找你嗎?是我通知他家裏,把他弄迴去的,就是不想讓他妨礙我們。”“他在海邊給你買了一棟白房子,我也可以給你買,買十棟、一百棟都可以。”“你不想和莊墨在一起,因為你害怕。你怕你太喜歡他了,但他對你的喜歡,連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那樣太不公平。”屋裏隻開著床頭的一盞燈,光影透過茜紅的紗罩,映在牆上,映在我和段堯糾纏的身體上,肉欲橫生。我趴在床邊,被他撞得說不出話,隻知道小聲哼唧的時候,外麵再次傳來了砸門聲。陶孜快要氣炸了:“俞點,段堯去哪裏了?剛才他說迴屋拿個東西,就把我丟在溫泉裏,半天都沒迴來!”我立刻推著段堯,讓他停下動作。段堯的上身覆著一層細汗,他身材很好,肌肉線條清晰,雄性荷爾蒙的味道撲麵而來。即使以同性的眼光來看,他也是很紮眼的那種帥。“為什麽要停?”段堯聲音低沉:“你怕陶孜知道,我喜歡的其實是你?”我難為情地扭過頭。陶孜砸門的聲音還在繼續:“俞點?怎麽不說話?這麽早你應該沒睡吧,開門讓我進去,我跟你商量商量。”我怕他發現不對,正要應付兩句,段堯就道:“我們在辦事,你進來幹什麽?”陶孜頓了頓,不可置信地問:“堯哥,你怎麽在俞點房間?難道你們……”段堯的聲音很冷:“知道了還不滾。”陶孜罵了一句髒話,轉身走了,房間重又安靜下來。我很頭疼明天見到陶孜該怎麽辦,明明答應了幫他追段堯,現在自己又跟段堯滾到了一張床上。段堯弄到後半夜才放過我,他替我清理的時候,我趴在浴缸上睡著了。“我知道你對我也有感覺,前幾次打籃球,在更衣室的時候你總是偷偷看我。今晚發生的事情,到了最後你也默許了。”我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怎麽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清楚,為什麽我看到段堯和陶孜在一起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感到煩悶。“你這次的選擇是對的。上次你問我談戀愛談到最後,是不是都會很傷人,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答案,你和我在一起,絕對不會重蹈覆轍,因為我更愛你。你明白嗎?”我繼續裝睡,隻有垂在浴缸邊上的手指,慢慢攥緊了。“以後像今晚這樣的事,還會發生很多次。你把我當朋友也好,當男朋友也好,都隨你高興。”段堯咬著我的耳垂,手放在我的腰上,聲音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我從高中的時候就知道了,點點,你一定會是我的。”第二天我一直到中午才起床,陶孜正在院子裏喂雞,看見我就冷哼一聲,繞過我往前走。我無奈地拉住他:“我知道這件事我辦得不地道,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沒想到段堯昨晚會來我房間。”陶孜冷笑道:“裝什麽,昨晚你沒爽?”一句話差點把我嗆住,我憋了半天,才說:“爽是爽了,但是現在很後悔。”陶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露出鄙夷的目光:“真不知道堯哥怎麽會看上你,難道你床上功夫特別好?”我聽他語氣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陶孜已經逼上前:“讓我試試唄,我之前一直當1,他們都說我很厲害。”“打住!”我用手抵住他:“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段堯追過我,但後來他說他要跟我做朋友,我以為他死心了,才決定撮合你倆的。”昨晚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我會跟段堯上床,怪我色迷心竅,一時沒抵抗住。陶孜道:“既然知道錯了,就應該補償我。”他摟著我的腰,作勢要親我,我剛要把他踹開,就有人搶先把他扯到一邊。“你想幹什麽?”段堯眼神冰冷地看著他。陶孜罵了一句“奸夫淫婦”,然後惡狠狠地說:“你們兩個等著吧。”陶孜離開之後,段堯才看了我一眼:“現在後悔了嗎?以後不要亂點鴛鴦譜。”“沒有以後了。”我這次在段堯這裏吃了一次虧,把自己搞得裏外不是人,以後哪還敢當紅娘。正要走開,段堯就牽住我的手:“吃飯了,你要去哪?”“我不跟你吃。”我甩開他的手。見段堯沒有追上來,我立刻溜到前麵找許靜宜,讓她用拖拉機把我送出山。許靜宜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你還非說段堯是你好哥們,你傻不傻啊,他看你的眼神都拉絲。”“姑奶奶,我以後一定聽你的,你不讓我跟誰處我就不跟誰處。麻煩趕緊送我走吧,我真待不下去了。”許靜宜說:“我告訴你,昨天莊墨可加我微信了,還問我你跟段堯有沒有睡一間房。我替你瞞過去了,再有下一次,我真不幫你了。”我愣了一下,然後說:“莊墨過幾天就迴來了。”許靜宜幸災樂禍:“行啊,看你老公到時候怎麽收拾你。”就因為許靜宜這句話,接下來幾天我都在做噩夢。我夢到莊墨質問我,為什麽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明明承諾過隻會跟他談戀愛,又跟別人牽扯不清。他還拿出了我和鍾琛、段堯的床照,扔到我麵前。我羞愧難當,又無言可辯,窘迫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醒來之後,腦子裏都是莊墨看著我的那雙失望的眼睛。以前還能說是被強迫,現在經過和鍾琛、段堯的那兩次,我也開始不確定了。難道我真的天生就這麽花心?說起來也怪林蔚然,把我的身體搞成那樣,別人稍微一碰就軟了。我戰戰兢兢等著莊墨來揭穿我,但莊墨一直表現得沒有異樣,還送了我很多貴重的禮物,我的房間都快堆不下了。我把禮物原封不動地留好,打算以後退給他。又一次打電話的時候,我忍不住和他坦白:“其實你走之後,我和段堯走得挺近的,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莊墨頓了頓:“我當然希望你不要和他見麵,但你也沒有義務照顧我的心情。”“對不起,上次答應過你不去見他,但我後來還是見了,為了問一些事。當時他要求必須見麵,不然就不告訴我。”“問什麽事?”“林蔚然的事。”莊墨的聲音明顯淡了下來,他說:“明天我讓人去接你,到時候我們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