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隻有我能看到莊墨的這副模樣,我的心口就開始發熱,像窩著一團滾燙的火。莊墨見我盯著他出神,就朝我伸出手。我沒出息地湊過去,再度被他拉到身下,他握著我的腰,慢慢頂了進去,目光始終落在我臉上。“不要看我。”我捂住臉,有些不好意思。但莊墨真的移開視線之後,我又有些失落,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樣了。“怎麽了?很疼嗎?”過了一會兒,莊墨才發現我情緒低落,伸手摸上我的臉,指腹輕輕摩挲著肌膚:“我第一次做這種事,沒什麽經驗,如果弄疼你了,你就告訴我。”我連忙搖頭,想了想,又小聲說:“很舒服。”莊墨眼底掠過一抹極淺的笑意。我看得呆住,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抱著他的脖子,湊在他耳邊說:“老公,你真好看。”他沒有說話,那個埋在我體內的東西卻更硬了,我意識到他喜歡我叫他老公,就故意一直叫他,最後還說“老公慢一點”、“老公輕一點”。最後莊墨忍無可忍,低頭堵住了我的嘴。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莊墨才放過我。其實莊墨沒有滿足,從他還硬著的部位就能看出來,但我後麵腫得厲害,已經沒辦法再承受了。莊墨從我體內退出來的時候,露出了隱忍的神色。我知道不釋放出來很難受,正要幫他用手弄,他就攥住了我的手腕,輕輕搖頭。最後是莊墨自己弄出來的,我不好意思盯著他看,隻能轉過身,裝成一點也不好奇的樣子,實際上耳朵都豎起來了。室內太安靜,甚至能聽到他的唿吸,即使是偶爾泄出的一聲悶哼,也好聽得要命。不知過了多久,傳來了衣物摩挲的聲音。我迴過頭,看見莊墨正在扣襯衫的扣子,臉上的潮紅已經褪去,露出清冷的底色,好像剛才的意亂情迷隻是錯覺。他不會要走了吧?連事後溫存都沒有的嗎?我正在胡思亂想,莊墨就把我抱到他腿上坐著,用手帕仔細地替我擦拭下體,還把他弄進去的東西清理幹淨。他的動作很溫柔,好像我是一個易碎的瓷器,珍貴的寶物。莊墨說他喜歡我,但大部分時候我都感受不到,隻有這種時候,才會覺得,他似乎真的很珍惜我。至少他不會對除我之外的人這樣。我正要說些什麽,忽然看見他腕上係著一根紅色的發繩,平時都沒有見過。要說的話堵在了嘴邊,我的臉色也變得僵硬起來,過了很久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然後我打開莊墨的手,自己穿上衣服,一言不發地走出了休息室,迴到工位。剛才莊墨把我抱到了桌子上,旁邊堆好的文件也全被碰倒了,搞得亂七八糟。我一樣一樣歸類整理,不知道怎麽迴事,有幾頁紙怎麽也找不到。我越找越窩火,把東西全都掃在地上,煩躁地抿緊了唇。莊墨一直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著我。他不知道我為什麽突然發火,但是看見我把文件撒了一地,就替我把文件全都撿起來,重新放到我的手邊。“怎麽了?”他輕聲問。“沒事。”我壓著怒火道:“就是覺得自己很蠢,總是自作多情。”男生手上係著發繩,還能是什麽意思?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啊。我居然到現在才看到,還傻乎乎地主動獻身。莊墨一定覺得我很好騙,連甜言蜜語都不用說,就心甘情願和他上床,主動當三。莊墨似乎想要說什麽,我卻一個字都不想聽了,推開椅子,轉身就朝門外走。剛才我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憤怒。莊墨從後麵追過來,握住我的手腕:“點點,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什麽都沒誤會。”我用力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原本就頭昏腦脹,再加上氣急攻心,眼前忽然開始發黑,蹲在地上半天才緩過來,連唿吸都變得急促。莊墨要扶我起來,我打開他的手,指甲不小心蹭過他的臉,立刻留下了一道細小的血痕。“找你女朋友去。”我沒好氣地說:“以後都別來找我了,我不做第三者。”莊墨微微蹙眉:“我沒有女朋友。”我指了指他手上的發繩,惱恨地瞪著他:“你到現在還想騙我,真當我是傻子了?沒有女朋友,你哪來的發繩?”他怔了一下,才說:“是朋友送我的,男生,他留長發。”聽他說是朋友,我的火氣立刻下去了一半,但還是警惕道:“既然隻是朋友,那他為什麽要把發繩送你,這難道不是私人的東西嗎?”莊墨沉默許久,才道:“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他已經過世了。這是唯一的遺物。”我愣住,忽然記起莊墨經紀人說過的,莊墨唯一的那個朋友。原來隻是個誤會。我看著莊墨臉上的血痕,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連忙去摸他的傷口:“沒,沒事吧?這麽好看的臉,要是留下印子我罪過就大了。”莊墨見我不再生氣,神色漸漸放鬆下來:“沒事,不會留下印子。”他垂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取下了那根發繩:“以後不帶了。”我和莊墨到了樓下,莊墨才記起車鑰匙落在了桌子上,重新坐電梯上去拿。我太累了,連站都站不穩,隨便挑了個地方坐下,路邊的燈光照亮了我身邊的一小片地方。我低頭玩了會兒手機,覺得有些冷,就收起手機,把手揣進了兜裏。遠處漆黑的天幕低垂,片刻後,落下一片片雪花,寂靜無聲。這是今年第一次下雪。我怔怔地看著,任由雪花落滿我的肩頭,再次想起了林蔚然。早和他約定過今年下雪的時候要一起窩在家裏,現在卻要食言了。他現在也在看雪嗎?和誰在一起呢?我心裏一陣猝不及防的疼痛,還帶著一些說不清的怨憤。林蔚然還要和我慪氣到什麽時候,就算當時吵得再厲害,過了這麽久,也該消氣了吧。難道又要我主動聯係他,主動和他低頭嗎?我並不是一定要跟他和好,但是,至少讓我知道一點他的消息吧。莊墨出現在我身後,把外套披在我肩上,低聲道:“下雪了,多穿一點。”我正要迴頭和他道謝,餘光就瞥見一道纖細漂亮的身影,像極了我剛才滿腦子都在想的那個人。他似乎也在看著這邊,但隔著一條馬路,什麽都看不清楚。他意識到我也發現了他,往後退了兩步,轉身走進一個昏暗的小巷子。是林蔚然嗎?剛冒出這個念頭,我就否決了自己,林蔚然怎麽可能在這裏。但即便覺得不可能,我還是立刻追了過去,連紅綠燈都來不及看,就徑直闖過人行道,喘息著跑到林蔚然剛才消失的小巷子,往裏麵找了一圈。“然然,你是不是來找我了,你在裏麵對不對,快出來吧,然然?寶貝?”奇跡沒有出現,沒有林蔚然。我忍不住失望起來,佇立在原地,看著雪花在燈光裏飛舞。過了很久才轉過身,雙腿發軟地扶著牆壁。莊墨跟在我的身後,自然也看見了我發瘋找林蔚然的場景。剛才情急之下,我似乎還叫了林蔚然寶貝,莊墨大概會很生氣吧。但莊墨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靜靜站在巷子口,眼神淡漠。我知道自己又自作多情了,打起精神對莊墨說:“剛才看錯人了,我們迴去吧。”莊墨沒有迴答,這一點也和平時一樣。路過莊墨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些不同以往的事情。他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牆皮剝落的牆根,忽然低頭咬住了我的唇。他對我一直是溫柔的,連親吻都淺嚐輒止,這次卻幾乎算得上粗暴。然後他和我十指相扣,握得那麽緊,用力到我手指都發疼。我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莊墨才放過我,但他隻是稍微退開了一些距離,沒有鬆開我的手。“抱歉。”他很快恢複了冷靜:“突然想親一下你。”我臉上泛紅,下意識說沒關係。莊墨看著我,眼底是不知名的情緒,慢慢道:“你還是忘不掉林蔚然嗎?我以為你願意和我做那種事,就代表放下他了。”我不知道怎麽迴答,隻能幹巴巴地說:“對不起。”這次換成莊墨說:“沒關係。”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點點,我可以等你,隻要你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我當然記得。如果我要談戀愛,一定是和他。這種想法到現在都沒有改變。莊墨送我迴家的時候,臉色都淡淡的,和剛才在公司的時候判若兩人。我再蠢也知道他生氣了,因為林蔚然的事。但莊墨實在太忙了,我和他之間出了一點小矛盾,連解決都來不及,莊墨就要離開了。因為和他多了一層肉體的關係,我比之前更舍不得他,但我沒敢表現出來,他抱著我告別的時候,我狠心地推開了他。“要趕不上飛機了,你快去吧。”莊墨轉身離開,我也漸漸從酸澀又甜蜜的夢裏清醒過來,陷入了無限的悵惘。如果真的和莊墨談戀愛,大概也挺累的吧,要麵臨這樣數不清的分別。我迴家之後,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正好是休假,可以悠閑地度過一天。當然,悠閑的前提是,沒有段堯和鍾琛的打擾。鍾琛就算了,他一直都不要臉,也因為閑著無聊,總是纏著我。但我沒想到的是,段堯居然也展現出了絕佳的耐心,一副要追我追到底的架勢。第三次收到他送到我家裏的花時,我忍無可忍地給他打了電話,罵了他一頓。段堯完全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等我罵完就問:“點點,可以約你出來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