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花輕挑眉梢,眼尾餘光掃過陸鬱北,然後繼續跑路,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一刻鍾之後。


    從小養尊處優的陸鬱北看著地麵的影子不斷交錯消失,偶爾還有小鳥的影子飛逝而過。


    唔……被人扛著的感覺好像也沒那麽糟,甚至還有點小愜意是怎麽迴事?


    雙腿不用走路的感覺有點不錯……


    陸鬱北甚至還有空用右腳蹭了蹭左腳。


    一陣微風吹過,一縷似有若無的梅花暗香鑽入陸鬱北的鼻腔。


    這股香味似乎有些熟悉,他聳動鼻翼細細聞了聞,最後確認,確實是他送給他娘的梅花香皂的味道。


    陸鬱北還是沒忍住,問道:「你喜歡梅花味香皂?我娘也很喜歡,可惜現在是春天,沒有梅花了。」


    林杏花腳步一頓,繼而又大步往前走,聲音幽幽傳來,「你就是每個月要三十塊香皂的那人?難怪……」難怪每個月都要三十塊,原來對方正是陸鬱北這個重度潔癖,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陸鬱北看不到說話人的臉,有些別扭地動了動,「你怎麽會知道這事?莫非是賣香皂的人和你認識?」


    林杏花此刻沒心情談這些,言簡意賅道,「你用的香皂是我做的。」之後便閉上嘴,隻一心趕路,把陸鬱北急得不行。


    接近集合地點時,林杏花終於將陸鬱北放下來。陸鬱北有些頭暈,踉蹌兩步差點摔倒,還好林杏花及時伸手將他扶住。


    陸鬱北正想道謝,林杏花已經背過身,嘴裏小聲嘀咕:「一個大男人長得比女人好看就算了,居然還比女人嬌弱,莫不是生錯性別了吧……」


    陸鬱北氣得俊臉漲紅,可對著自己的救命恩人,愣是沒有反駁。


    罷了罷了,好男不跟女鬥,她還三番兩次救過自己的命,忍了罷!


    站在約定地點的徐氏立刻發現了林杏花,忙朝她招手,精神頭比之前好上不少。


    待林杏花走近,她便道:「杏花,找到馬大夫了,我讓二富跟馬大夫先走了,咱們快迴吧。」


    林杏花終於能鬆口氣,「唿……我就說大郎是個有福氣的,不可能出事。」


    母女倆廢話不說,風風火火地往迴趕,都把身後那位雙腿酸脹的俊美男子給忘個徹底。


    陸鬱北咬牙,他終於知道「新人進了房,媒人扔過牆」是什麽意思了!


    陸鬱北走到一半的時候雙腿再次發軟,他突然覺得,其實被人扛在肩頭也挺好的。


    馬大夫跟林二富迴到醫館沒多久,林杏花跟徐氏也跟著到了。


    林大富他們此刻全都在看馬大夫給林大郎診治,幾人的唿吸聲極輕,整個屋子陷入極度安靜,簡直針落可聞。


    林杏花跟徐氏也不覺放輕腳步,輕手輕腳走過來。


    不一會兒,馬大夫將林大郎的手塞進被中,臉上看不出情緒。


    林大富抓著馬大夫的手腕,緊張地問道:「馬大夫,我兒子咋樣了?」


    馬大夫一聲歎息,「你兒子摔得嚴重,失血太多了,不僅要治外傷,還要補內裏,我隻能給他開兩副藥試試,至於結果……老夫也不敢保證。」


    胡氏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睛直愣愣的沒有焦距,仿佛沒了靈魂的木偶。


    馬大夫瞅了胡氏一眼,又道:「不過這藥並不便宜,兩副藥便要四十兩,你們先商量一下吧。」說著便起身出去了。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林大富幾近絕望,四十兩銀子對於農家人來說可是一筆巨款,現家中根本拿不出這麽多的銀子。


    向別人借錢東拚西湊或許能借到這麽多,可是他和父母兄弟沒分家,這筆債務就是林家所有人的債務,且這筆銀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還上。


    二郎三郎過幾年就該娶媳婦了,燕兒也快到了成親的年紀,家中欠這麽多的錢,他們的婚事肯定艱難。


    一方麵是他大兒子的生命,另一方麵是他小兒子和侄子侄女的婚事,林大富在這兩者之間遊移不定,痛苦得簡直要分裂。


    胡氏更是直接哭得暈了過去,林二郎忙過去扶住他娘。


    林鐵貴跟徐氏畢竟經曆得多了,兩人尚能冷靜下來,小聲商討。


    隻有林二富的眼睛瞅向了林杏花。


    林杏花沒啥好猶豫的,錢可以再賺,人沒了就真的找不迴來了。她走過去一手搭在林大富的肩膀上,安慰道:「大哥,沒什麽好猶豫的,這筆銀子我出了。」


    林大富扭過頭,怔怔地看向她,微紅的眼眶中有尚未擦去的淚光,甚至嗓子也有些粗啞幹澀。


    「杏花,你說得真的嗎?」林大富驚喜中又還帶有一絲不敢置信,「你今年蓋屋子又買了馬車,咋還有這些銀子,杏花,要借錢也是我去借,你別沾這事。」


    林杏花拍拍林大富的肩,「大哥,去年打惡虎的酬金非常豐厚,爹娘都知道,所以四十兩還是拿得出來的,不需要和別人借錢,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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