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龍眼


    單大揉著眼睛從臥室裏走了出來,伴隨著的還有三桂。我一瞬之間,由極度驚慌轉變到極度憤怒,伸手便要想去抽死這兩人。但沒想到身子一軟,癱坐在沙發上。這才想起自己有三天沒吃飯了,於是嚷嚷著兩人,好一番訓斥辱罵。


    我問三桂那個潑婦在哪,三桂灌了口啤酒,道:“早就走了,說是弄裝備去了。我也不知道,愛他媽幹啥幹啥去,五天之後如果她不來,咱們就走!我一看那小娘兒們就滿肚子的怨氣,長得好看有啥用,我看連我的雨欣一半都不如!”說著他又從單大那裏要了支煙,自顧自的點上,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著話,最後自己哭了起來。


    我一看他這揍性,就知道章雨欣已經告訴三桂了。我是不想當這個分手人,淨他媽費口舌不說,還得落埋怨。於是安慰三桂道:“行了,不就一個女人嗎。林晴不是也要和我分手嗎,我看你也別太難過了,都是同道中人。”


    單大插嘴道:“娃娃,我勸你想開點為好,沒啥大不了的。你要是真愛她,就在心底裏祝她幸福。要不然的話,你就多他娘的倒幾次鬥,把錢掙出來。再把那個叫章……雨欣的女娃娃搶過來,其實這樣的女孩子也不是啥好人,都跟比她大三十多歲的老頭子睡覺了,還有啥可憐惜的,要在我看,就是個婊子!”


    先前說的挺好,這他媽怎麽越說,越不像人說的話了,我趕緊製止單大別再說下去,“你少說點,快去給我弄點吃得來,餓死老子了。我說你們是不是人?!竟然聽那個悍婦的,她要你們吃屎你們也去吃啊!”


    “你說得對,不就是一個女人,有啥可在乎的。”三桂抹了把鼻涕,猛吸一口煙,“走!吃飯去!”我說你可別逗我了,現在上哪吃去,這都淩晨兩點半了。


    三桂把煙頭掐滅,順手扔進腳邊的紙簍,“在北京啥沒有啊,不就是找個二十四小時的飯館嗎,我有門道,穿好鞋,走!”


    三桂把我和單大帶到了一處很僻靜的荒涼地帶,要說在北京找個荒涼的地界很不容易,這三桂是怎麽找到的這種地方。但我一想到三桂平常的狐朋鼠友,也就不足為怪了。我一瞧這飯館的名字,嘿!真他媽的巧了。這飯館的名字叫從陽小炒,牌子底下標著二十四小時營業。整和褶子季的店鋪大為相似,走進店裏,隻有一個年輕人,身上背著一條黑布,黑布裏瞧不清楚是什麽,好像,是一根棍子。


    那年輕人穿著一件襯衫,襯衫裏麵好像還有一身衣服,就像電影裏的緊身衣一般。身旁有一個提包,提包顯得極為幹癟,那年輕人吃著一碗河粉,不時的往河粉裏加著薑水。我心想怎麽有人這麽吃飯?怪。


    店鋪上隻有兩個人在打瞌睡,一老一少,我一瞧就認出那老頭子是誰了,正是我們認識的褶子季,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不時的向店門口瞥了一眼。這時他正好看見我們,我和他雙眼一對,褶子季從搖椅上竄下來,踢了一腳夥計,“把門關上,滾到後院去。”


    那夥計非常不情願的從我們身邊走過去,好像是誰打擾了他的娶媳婦夢。夥計走後,那老王八蛋一把就抱住了我,先是一陣哭訴,但礙於單大,我也隻好隨場做作,和褶子季激動地握著手,我瞥了一眼那個年輕人,心說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


    我訴說了一遍這次的遇險經曆,褶子季聽完之後問我那瑪瑙幊身在何處,我說放在家裏了,這個檔口,三桂左顧右盼的從懷裏掏出那個瑪瑙幊。三桂這一舉動引起了那個年輕人的注意,年輕人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低下頭繼續吃著河粉reads();。


    單大則是笑了一下,對著那年輕人點了下頭。我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便問褶子季眾人的來曆,褶子季說:“你真是快人快語,我先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啊。”


    褶子季拿著瑪瑙幊走到年輕人麵前,放在桌子上。單大笑著說了一句:“越南的鬼子打得怎麽樣了?”


    那年輕人放下手裏的筷子,抬起頭道:“已經快死光了,就等你來收拾殘局了。”


    褶子季道:“前兩天小李爺不是在家中靜養的嗎,這胡三桂和單老兄深更半夜就來到我這飯館裏,還帶著一個俊女,說是要找個叫龍眼的人。後來我就認識了這位小兄弟,這小兄弟在我這裏住了一天了,今天晚上說什麽也要吃一碗河粉等人。沒想到真等來了貴客登門啊,季謀真是不勝榮幸。”


    龍眼吸了口河粉,道:“浙江。”這個年輕人給我的最初印象就是少言寡語,總是擺著一副不易接近的臭架子,和禿子的性格極為相似,都是那種一槍打不出來個屁的人。隨後我們胡聊了一些,這位年輕人始終不太愛說話,吃完河粉後,便呆呆的盯著電視裏的雜技,喝了口茶水,聽著我們幾個人瞎掰起來。


    褶子季握著這瑪瑙幊,打開後裏麵空無一物,便問這裏麵的物件現在何處?


    我說:“這裏麵的東西極其危險,我們做了處理,這您就不必操心了。您先看看這件明器值多少錢。”


    褶子季拿著手電筒,把飯店裏麵的燈關掉。就在燈內光源滅掉的一瞬間,瑪瑙幊全身晶藍,經過手電筒那麽一照,果然,瑪瑙幊在光源下變換著顏色,手電筒透過瑪瑙幊可以改變手電筒光柱的走向,除了龍眼,在座人無不為之驚歎。


    就算是外行的人,也知道這瑪瑙幊的價值絕對不菲,單大一生倒鬥無數,對這些花花道子也是了解*。褶子季舉起三個手指頭,道:“這麽古老的物件,就算往最低說,也能賣個三十萬,幾位爺,隻要你們說賣,我立馬就取三十萬現金,現場成交,咋樣?”


    龍眼悶哼了一聲:“你再往三十萬後麵加一個零也不夠。你騙他們還成,騙我朋友單大可就別想了。”


    褶子季托著手裏的瑪瑙幊,問道:“那你們想要多少錢?”


    最終還是以三百五十萬的價格成交了,但褶子季沒那麽多錢,隻能暫時寄存在這裏,然後等到買主來了,再以四百萬的價格成交掉。他自己從中間那折扣,我說:“各位,咱們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吧,這悶著聲也談不成事兒不是?”


    褶子季大嘴一咧,“聽說有個叫陳四的倒鬥高手在鬼水湖一帶出沒,不知道幾位感不感興趣?”


    第十一章盜墓(一)


    這塊玉佩和人皮地圖實屬在我們這裏,難道這塊玉佩不是我們所要找的?當初單大和我都被關在木棺中,這中間陳四爺肯定翻刮過我們的財物。我暗道不好,該不會被陳四爺給掉了包吧?那我手裏的人皮地圖和玉佩是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單大對我說:“不可能,瑪瑙幊一直被我藏在鬼倒洞裏,就算陳四看見了也不會注意一口破箱子的。不過我也有點奇怪,為什麽他看見銅箱卻不注意他呢?還是,陳四在刻意迴避著什麽?”


    龍眼低著頭一聲不吭,雙目無神的看著電視裏的雜技。那時龍眼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人十分討厭,一舉一動都令人極其厭惡。龍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麽,我以為他又發現了什麽,沒想到他對著褶子季,道:“給我煮一碗餛飩,要牛肉餡的,放點生薑,快點reads();。”


    褶子季愣了愣,龍眼又道:“怎麽?你們這不是飯館嗎?我肚子餓了,錢不會少你一分的。”


    褶子季衝後廚幾個胖哥吼了兩嗓,龍眼托著下巴雙目無神,單大問龍眼有沒有什麽見解,龍眼低著頭道:“你們那兩件倒器,恐怕沾滿了邪氣。陳四用一些高科技測出來,所以才不敢觸碰銅箱,我也隻是猜測,我連明器還沒見到,隻看見這麽個爛盒子,當然說不出來什麽。”


    本來我還抱著幾線希望,但一聽龍眼這樣說,“嘩”的一泡尿,全澆沒了。我心想這可如何是好,現在這兩件明器都經過王專家和老叔審核過,王專家是中究院的老師,老叔參與盜墓行當多年,怕也是不會看走眼。


    單大說不用把陳四爺當個人,那就是個畜生。後廚的廚師端上了餛飩,龍眼抱怨了一句,就埋頭吃起來。當晚我們幾個人聊了很久,無暇之餘,我關注了一下龍眼,這個人一宿沒說太多話,隻是一直吃。我有點擔心,這個人這樣吃不會撐死,可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我們閑聊了一晚,就各自散去了。約定好後天出發前往浙江,這幾天我心裏一直亂糟糟的,恐怕也是沒見到林晴的緣故。我認得老叔家在哪,於是趁單大和三桂都不在家,自己偷偷溜到醫院問老叔:“林晴是不是在您家?”


    老叔點了點頭,“是。她自己跑我家去了。”


    我說:“你把門鑰匙給我,我去找她。”


    “我這兒沒鑰匙,房鑰匙在胡三桂那呢。”老叔這句話給了我當頭一棒,滾刀肉在一旁插嘴道:“我說李天,你就不能想點別的,趁年輕,多倒幾次鬥,也好多存點錢。”


    這兩天我求遍了三桂,三桂用了各種方法岔開話題。期間我去看了我妹子,給她買了幾百塊錢的吃物,望著李萌萌遠去的背影,心裏說不完的酸楚。可以這樣說,我是個千古罪人。或許現在你不會明白,但以後,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麽說這句話了。


    兩天後,北京的天空陰沉沉的,朦朧的灰色鋪滿了城市上空,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隻剩下孤零零的我。我接到唐沫的短信是在九點十七分,就在我剛醒來不久,我起身踱門而出,這才發現三桂和單大兩人早已不見蹤影。


    唐沫的短信是讓我去花苑別墅1214號去和其他人匯合,我心說唐沫住在這種地方,心裏油然生出一股敵意,花苑別墅的房子,我估計我兩輩子也買不起。兩個小時後,一路奔奔*終於搭公車到了花苑別墅。


    我按門鈴單大把我迎了進去,商議了將近半個時辰,最終達成一致。先做長途客車,中途轉火車,火車轉客車,客車轉出租車,出租車轉木舟。


    幾經周折,算是坐上了火車,這倆火車包間空餘很多,我不想四個人都擠在一個包間裏,於是就掏錢請了買了三個包間的票。我和三桂一間,單大和龍眼一間,唐沫一間。本來我是不想幫潑婦買票的,但又礙於到墓裏少不了互幫互助。


    可沒想到單大竟走進我的包間裏,把三桂給轟了出去。我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給林晴一條接著一條的發微信,林晴一條都沒給我迴。轉眼之間烈日懸空,我心想既然小妮子沒有要理我的意思,我還丟那人幹啥。


    這個時候,我想起苗岩山頂一事,便讓單大說說陳四爺的往事。單大原本睡意四起,被我這一提醒倒來了精神。我關掉手機屏幕,開始聽單大細說起和陳四爺的往事reads();。


    深山老道單大年輕時缺德事做盡,便打算退隱山林不再摸金。要說這老道究竟屬於哪個門派,他自己也說不準,老道最早是祖上傳下的摸金手藝,自然名正言順屬於摸金派。但老道中途遇見龍眼張貴圓,後又和他相互為師,相互為徒。


    龍眼是搬山派張三鏈子的後輩,老道和龍眼一拍即合,二人互相傳授秘籍,自此便闖出一片放蕩的江湖。龍眼和老道在盜阾王墓時,剛一下鬥就遇見了阾王墓裏的大粽子。


    那粽子生得一張鬼臉,兩隻眼睛空洞黑煞,幾乎占了大半張臉,頭部的額頭處幾乎沒有,全部被兩隻詭異的眼球占據。嘴和鼻子黏為一起,下巴很長,耳朵扁大。大粽子穿著一身官袍,手上穿金戴銀,但要想得到那些寶貝隻能想辦法控製住這隻阾王粽子。


    有很多古墓都是從上到下一貫而通,這座阾王墓就是這樣的葬法。那龍眼張貴圓聞到這片土底下有古墓,便掄起憭脊,就是我看見的那個用黑布包裹好的棍子。筆直的插進地麵,這憭脊一觸到地麵,憭脊的機關遇五行而開,土皆是五行其一,隻見那憭脊的頂部展開一巨型旋風鏟狀,揮舞著地麵上的塵土,頓時灰沙飛散,憭脊使用稍有不慎便會令人喪命。


    幾分鍾後,地麵出現了一層兩平方米的大洞,直通向阾王墓的棺室。老道拿著旋風鏟就要一衝而下,龍眼攔住他,往棺室裏扔了隻家畜,家畜掉進墓室就摔得夠嗆,但還有口活氣兒,就說明這間棺室沒有毒氣隱沒。


    二人放下心來,老道跳進洞中,雙腳撐著身體往洞底劃去。這個時候那棺槨的板蓋突然間動了動,裏麵的聲響越來越大,似是有猛鬼在哭嚎,淒魅的鬼哭音刺痛著老道的神經。老道拿出黑驢蹄子叫龍眼瞧好了,那大粽子一蹦而出,老道以極快的速度丟進了大粽子的口中,粽子叫了兩聲,龍眼掄起憭脊,隻見白光一閃,隨後屍頭落地。


    二人拆卸了這大粽子身上的金銀寶石,老道屁事兒太多,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這個時候,從墓室裏傳來一聲聲女子啼哭之音,這樣聽去顯得十分恐怖。龍眼道了一聲:不好!鬼靈收魂了!你先跑,我殿後,對了,這本《藏心搬山經》替我保管。


    隨後龍眼便揮著憭脊,老道沒跑路,留在龍眼身邊,說是要看看這鬼靈是何許怪也。龍眼瞪了老道一眼,女鬼啼哭的聲音愈來愈大,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個對策趕走這鬼靈。


    這個時候,從棺室中刮起一股陰風,隨著女鬼的指示落到老道手中的不滅燭上,這不滅燭是開過光的正物,墓裏邪物頗多,女鬼的邪氣壓不過這不滅燭,隻能另尋他計。


    雙方僵持不定,雖是想跑掉,但洞口離洞底太遠,恐怕剛要邁步就被女鬼撲死。龍眼不能讓女鬼一點點的吸食自己和單大的精氣,隻能想了套說辭,讓單大逃離此洞。老道也不是傻子,自然之道龍眼此番作為定是想要救舍自己。老道把手裏的十二年黑驢蹄子扔向女鬼啼哭之向,那女鬼一聞到黑驢蹄子的騷氣味,果然不哭了。


    突然間,從棺室裏傳出一陣的狂躁尖叫,一聲比一聲響徹人心,聽著格外刺耳紮心。龍眼瞥了一眼老道,老道那時年輕氣盛,哪裏聽得了這種鬼話音,雙腿顫抖不止,龍眼握著手裏的憭脊,向老道一杵,老道一驚,張皇失措的跑出洞穴。


    龍眼看老道跑了出去,心裏安分不少。準備從背包裏拿出驅鬼符,這才發現驅鬼符剛才被老道一塊兒帶了出去。龍眼抬頭一瞧,一張雪白雪白的臉幾乎要貼住他的鼻子,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沒有眉宇,隻是一張用人皮包裹住的臉,依稀可以看出人皮背後的臉的輪廓,可以看見鼻子凹出的地方,龍眼一叫,那張臉突然間化為一團黑氣鑽進他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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