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這幾位行動不便,等你們傷好了,陳四可早就……”


    “陳四是誰?”禿子警惕起來,問道。


    “一個朋友。要不我們還是走吧,這探視時間已經超了。”單大握緊了手中的瑪瑙幊。


    “單老爺子,你這瑪瑙幊隨身攜帶想來也是不方便,還不如放在我們這裏寄存。你說怎麽樣?”老叔放下手機,看著單大說道。


    “這……這不好吧。”


    “沒事,老頭兒,我們又不會坑你。”我說。


    單大不太甘願的拿出瑪瑙幊,交給了老叔。最終在老叔的逼迫下,單大答應了老叔,讓三桂跟我們一同前行。這時滾刀肉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的惆悵。


    沒過幾秒,唐沫又從門外走了進來,“我也要跟你們去!”


    王專家一愣,攔阻道:“不行!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跟過去算怎麽迴事?!”


    “爸,你不用勸了,我在門外都聽見了reads();。”


    “這事迴頭再說。”我道。


    “用不著你管,反正我是去定了,以防你們幾個盜墓賊私吞!這都是國家的文物,不是你們個人的!”


    “你說私吞?!”我說。


    “誰知道你背後還有多少沒拿出來,賊,永遠是賊。”


    ————————————————三分鍾後———————————————————


    值班的女護士推著小車走進來,一看這麽多男人聚在一起,忙說道:“你們幹什麽?不會到床上休息亂蹦什麽?快都迴床上去。現在探視時間已經過了,你們盡早出去,都快七點了,先把液輸上。”


    我拉著老道走了出來,那小護士嘣的一聲把門關的很緊。


    我拉著三桂和老道走出門外,唐沫也跟著過來,依舊擺著一副臭架子。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來了條短信。


    我找了個借口,鑽進廁所裏,打開了短信,發信人是老叔:你小心點,單大不對勁。


    “瞅啥呢?讓我看看。”我的思緒很快就被一個老頭子給打斷了,我一迴頭,腦子一蒙,迅速的將手機屏幕關閉。不料這老頭子竟說要把手機給他瞧瞧,我說這有啥好瞅的,幾百塊錢的最破手機,垃圾中的戰鬥機,沒什麽好瞅的。


    這老頭子非但不聽勸,說著就要拿起我手機,我一扭身,正好抵在門上。恰巧三桂正走進來,背著個包裹,一看我和單大正捆身相綁摟抱在一起,立刻踱步奔至二人身邊,拆開了我和單大,忙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說我不給他手機瞅,這不就不樂意了,行了老頭兒,你想要迴來我給你買幾個。單大鼻子一欺淩,甩門走了出去。我長舒口氣,對三桂說了短信一事。三桂聽後,提醒我此去一行還得多加小心,以防單大暗中作祟。


    我說你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不容易,三桂推搡了我一下,“我怎麽不能?李天你少瞧不起人,要不是我小時候救了你,你現在指定在精神病院裏胡言亂語。”


    我和三桂胡掰了幾句,走出門外看見單大和唐沫好像在密謀著什麽,我問唐沫:“你老爹不用你照顧了?我說你呆著沒事添什麽亂,好說歹說你都不聽,我告訴你,你要是跟我們去,就得聽我的安排,一切行動都聽我指揮。”


    “憑什麽?你算老幾?連我都打不過,還扯什麽?要聽也是聽單老前輩的。”


    “隨你,隨你。老道,走吧。”“你們幹什麽去?”“現在晚上七點半,你說幹啥去?”


    “我怎麽知道你們不是去私藏明器?”“我說你這娘兒們找抽是不是?”


    “你說我什麽?我看你是皮癢了。你那半張臉也不想要了是吧!”


    ————————————四十分鍾後————————————————


    北京堵車堵得很厲害,尤其是建築群密集的一帶,人流穿梭,等綠燈的人不下幾百個人,開車的騎車的開11號的,多的數不過來,總之,北京這地界,除了人,還是人。我不斷的催促司機師傅快點開,幾分鍾後,出租車緩緩地停在我家樓下。


    我帶著老道和三桂,還有潑婦reads();。來到張哥的烤串攤兒,隨便選了張桌子,要了一百多串烤串兒,幾瓶紮啤,和三桂海吃起來。期間我不時地向三桂打聽王金定,三桂說一言難盡,我問他怎麽個一言難盡法,可不料他也忘卻了。


    我見三桂喝得口不擇言,便攙扶著他上樓去。時不時地向老道和唐沫望了一眼,確定沒跟來,才開了門走進家裏。剛一進家,三桂就放開了緊摟住我脖頸的胳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個蘋果啃起來。


    “這裏麵有問題,那個叫唐沫的女人好像在和單大商量著什麽事情。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浙江了,要不然被人暗中算計了可不好。李忠也給我發了條短信,我猜測那個叫單大的人不會是我們所看得那麽簡單的。”三桂將蘋果核扔進紙簍裏,繼續道:“李忠跟我說那個老道很有可能就是來看上了你的《分金定穴》和《尋龍訣》,我勸你最好不要跟他去,這個人,有很大的問題。李天,咱倆是發小的哥們兒,有啥話你就敞開了說。你要記住,自己家人是永遠不會害你的。”


    我點點頭,手托著下巴,問三桂是怎麽看出來的,三桂拿起在樓下打包的羊蠍子,一邊啃著嚼著,一邊拿起一串圓白菜遞給我,我接過去又重複了一遍,三桂說:“你忘了我爸是幹啥的了?那老爺子當初當警探時,恐怕咱倆還沒出世呢。小時候一心一意想要讓我當個警察,整天他媽的給我說些個科普知識,犯罪心理。我能看不出來?那個單大說話時臉部肌肉微顫,說明這人沒說實話,說話時眼球轉動,說明他在思考對策,雙手做抓捏的樣子,說明這人心裏有鬼。我都說到這兒了,你可別告訴我你還不明白。”


    我說:“好,我會藏好那兩本古卷的,現在火燒眉毛的是王金定和林晴到底去哪了,我怎麽打電話也打不通。你要是偵探,就給老子說說,也好讓我安安心。”


    “好說,拿錢吧。”“什麽?!你別告訴我,咱倆分的二十萬,你現在花的差不多了。”


    “媽的不就是幾萬塊錢嗎,我贏了後就還給你。我還得娶我的雨欣呢,行了行了,先借我五千,迴頭再還給你。上次下鬥我沒經驗,這十幾天你不在的時候我竟跟李忠他們探討下鬥的事了。賭石早就給忘了,明天不是不去浙江呢嗎,你先給我拿點,這次順卅我得到的都給你。這總可以吧,你先給我拿五千,我就跟你說說。”


    “不行,我這沒錢了,就算是有,現在也取不出來。都存死期了,我身上就剩下林晴給我的幾百塊錢。”我掏出七百多塊錢遞給了三桂,三桂喝了口啤酒,說:“你要想知道林晴的去處,這其實很容易。林晴去的地方無非兩處,一是醫院,二就是李忠家。”


    “你怎麽知道的?”


    “今天晚上老叔告訴我的,林晴在李忠家養病。”


    三桂啃著羊蠍子,“王金定,自打我迴來,就找他不下四迴,屢次碰壁。到第四次,王金定家裏都關著門,公司也貼著封條。我問掃地的大媽,她說王金定是貪汙公司的錢,給抓起來了。我就知道這麽多,行了我先睡了。”


    我抓起門鑰匙,準備去老叔家找林晴說個清楚。剛一開門便看見唐沫和單大從電梯開門出來,二人看我著急忙慌的樣子,上前將我攔住,唐沫瞪著我,“你想幹什麽去?”


    單大和唐沫把我推進屋中,順手鎖上了門。我說我出去一趟,這兩人死死的按住我,不論我怎麽說,始終不肯鬆手。我急得怒上心頭,一口咬住了唐沫的胳膊,推開單大正準備要擰開房門,我隻感覺到後脊梁一疼,像是被什麽動物的毒刺紮到一樣,我蹲坐在地上,這時看見唐沫一拳打在我的胸口處,沒好氣的讓單大和三桂過來幫忙reads();。


    我想稍微掙紮一下,但心有餘而力不足,被單大和唐沫抬到了沙發上。單大說:“娃娃,我知道你要幹啥去,現在不是找女人的時候。那個女娃娃是受我所托,才不敢來打擾你。所以你啊,還是老實待著吧!”


    之後我聽到的全是單大和三桂唐沫三個人,叨叨鼓鼓的小聲商量這次倒鬥該怎麽進行,我知道這三個人都是為我好,怕我為了個女人鬼迷心竅,於是,我就保持這個姿勢一連呆了一天半,在三個人的密謀中,我聽見了“龍眼”二字,此人是誰?為何我聽得這麽熟悉。


    我突然間想起王金定的掛號信上也有“龍眼”二字,這封信是三十多年前的,就算那個龍眼還活著,想來也得有五十幾歲了。我閉著眼做熟睡狀,三人沒了防備,自然聲音也就愈來愈大,大部分密謀內容也都被我收入耳中。


    原來單大的穿屍血子甲是跟著一位倒鬥高手龍眼學到的,此人姓張,單單兩字貴圓。我聽單大講這龍眼的祖宗就是盜墓鼻祖張三鏈子,心裏撲騰撲騰的亂跳,難怪老叔會費盡心機想要收攏這位摸金高手。


    單大讓三桂給龍眼迴了個電話,電話時長三十幾分鍾,我雖然聽不見電話裏的聲音,但是從老道的聲音來聽可以明白,單大是想請這位龍眼來北京,幫助我們四人去浙江倒鬥,可這鬼水湖的古墓還不知道是誰的,不過我感覺像是那湘西屍王的古墓。


    不是我瞎猜的,因為這倒來的明器上,種種跡象都可以表明,這湖裏的古墓很有可能就是屍王墓。我聽又要加入一位高手,心想這迴是不用再怕了,有這麽多高手陪著我,就算倒不來鬥也死不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的後脊梁才不那麽疼痛,我睜開眼睛,看單大和三桂正小酒杯碰著喝的稀醉,唐沫正坐在我身邊盯著我的古卷看,而且,邊看還邊用手機拍照。一時間,我腦子都要炸掉,但光憑打架這三個人我都打不過,得想個計策折磨折磨他們。


    我苦苦思索,我醒來後這三人肯定認為我要報複,一定事先安排好了怎麽治我。這唐沫的反應速度怎麽這麽快,我看世界反應大師安東尼也不及她。既然奈何不得他們,隻有火拚了,那《尋龍訣》我藏在微波爐底下,這女人是怎麽找到的。


    我蹭的一起身,伸手搶過唐沫手中的手機,就著狠勁把手機砸了個稀巴爛。唐沫臉色刷的一變,我罵道:“你這個臭不要臉的,那是我祖傳的寶貝,豈能容你胡亂拍攝?!!給老子拿來!”我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腦子猛地栽在地上,我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少次了,而這次昏迷,是我認為最長的一次。


    “按理來說應該醒了啊?他娘的睡了一天,沒吃沒喝。”我聽出這是單大的話音,透過話語裏帶著一絲焦慮。我想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兩雙眼皮還在打架,我到底怎麽了,怎麽會這麽困。我聞到自己身邊飄蕩著非常雜亂的氣味,說不上來是什麽,但這股味道很像烤魚的焦糊味兒,這幾個人到底在做什麽,一時很難猜解。


    不知道我又睡去了多久,當我緩緩睜開眼睛時,已是深夜。寂靜的小區不時有幾隻正在作死的野貓叫來喚去,引得樓上樓下的業主一陣痛罵。因為這個小區算是在北京較便宜的地界,就算一平米兩萬五,我也買不起,隻能是暫時湊活租著住。


    如果我要是一個月掙不了兩萬塊錢,恐怕不超過四個月,我就沒錢支付我妹子的天價學費了。聞著客廳裏飄來的火鍋底料味,便可以猜出來這幾個人在我的家裏做什麽了。


    我打開桌燈,肚子咕嚕咕嚕的連聲鬼叫。這個時候,房間的吊燈被人打開了,由於之前在湘西受的教訓,我本能反應的叫了一聲:“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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