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這夢境當中有一位姑娘?她長什麽模樣?我想見她。”


    金綿綿躊躇片刻,還是決定冒死問他,時間有限,若是他肯說,那是再好不過。


    魔君慢慢轉過頭看著金綿綿,眸子當中透出一絲疑惑:“姑娘?這裏隻有你一個姑娘啊!”


    “我的意思是說,在我來這裏之前,此處的那個姑娘是誰?”金綿綿又問。


    魔君的眸子盯著她,很是認真道:“你。”


    金綿綿的唇瓣動了動,緊抿著歎了口氣,是她的問法不對,還是這個魔君腦子有問題?


    “魔君,我是說,你從前見到的那個姑娘是什麽模樣?與我長得一樣嗎?”金綿綿問。


    魔君倏然笑了,即便是形容憔悴,那滿身的風華也將爛漫的香花比了下去。


    金綿綿被他笑得發毛,時刻防備著他像前兩次那樣衝她撲過來。


    “你放心,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喜歡。”魔君的眼眸溫柔,萬千柔情像是要溢出眼眶一般。


    “那我想見見從前的模樣!”金綿綿決定放棄糾結那姑娘是誰的問題,見見樣子總是可以的吧。


    魔君伸手在金綿綿的頭頂抓了抓:“好。”


    簡單的印訣過後,金綿綿終於見到了那個女子,長眉星目,紅唇妖冶,她的膚色很白,如凝脂一般細膩,發絲烏黑至腳踝,濃稠順滑,便是最好的綢緞也不及,身如拂柳卻帶著颯爽英姿,像是長在雪山當中的一支清雅的蓮,傲然奪目。


    “好美……”


    金綿綿不有發出感歎,她幾乎見過九重天所有的仙子,都沒有眼前的女子這般,讓人心生膜拜之意。


    “嗬嗬……”


    魔君從喉頭發出一聲輕笑,好看的眼睛彎起:“是啊,好美。”


    金綿綿忽而心中難受得很,莫名便生了一股酸溜溜的意味。


    “她叫什麽名字?”她問。


    她與這樣的女子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魔君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很久之後才道:“這是你從前的樣子啊。”


    金綿綿豁然睜大了雙眼,滿腦子都是:這個魔君胡說。


    她在九重天上長什麽模樣,她自己不清楚嗎?


    見她如此,魔君的眉頭蹙起:“你忘了?”


    金綿綿無語,眸光在眼前的女子與魔君身上來迴掃了良久,之前記得才叫“忘”,對沒有發生過、不可能的事情,怎麽能叫“忘”?


    魔君沉吟良久,金綿綿慢慢後退,她的目的已然達到,是該出去的時候了。


    倏然,魔君抬眸將她擁進懷中,一股霸道的氣流從她後心而入,串行在他的四肢百駭,七經八脈,甚至丹田識海。


    金綿綿隻覺渾身上下都被人看光了,摸光了,更令她抓狂的是,此刻的她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周身上下軟綿綿的酥麻痛癢。


    她不滿地抬頭,便迎了一滴淚珠,頓然怔住,魔君哭了!


    “他們竟在你體內設下了封印!”一陣低語之後,便是魔君的怒吼。


    瞬然腳下的萬千香花皆被齊根切斷,花瓣零落,飄飄揚揚,自空中灑下須臾又化作一陣旋風,仿佛花浪一般鋪天蓋地,向金綿綿襲來。


    “啊!”金綿綿驚恐的大喊。


    紫荊雷透體而出,包裹在她的周遭。


    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不許欺負我娘親!”


    花海旋風停止,小糯米團子跳到了金綿綿的肩頭,當見到魔君之後,一雙亮閃閃的眼眸當中,頓然像射出星光一般,歡喜撲到魔君的懷中撒嬌:“爹爹!”


    金綿綿看愣了,認爹這般隨便嗎?


    魔君單手托起小糯米團子的屁股,與他對視良久:“你是……小金兒?”


    “是我,是我,就是我!”紫荊雷一聲歡唿抱住魔君:“我依照你的吩咐保護娘親,我保護得可好呢,有沒有獎勵?”


    魔君素手翻轉,化出一粒閃著雷光的珠子扔給他,紫荊雷更是雀躍,拿了珠子便鑽進了金綿綿的儲物手鐲當中。


    自此,金綿綿才知道這道紫荊雷也是有名字的,小金兒,還真是可愛至極。


    若他是魔君所造,喚冷墨夜爹爹也在情理當中。


    金綿綿舔了舔唇:“那個,魔君,時間不早,我該迴去了。”


    “我等你!”魔君擋在金綿綿身前,目光執著:“我等你封印解開之時,等你記起我的時候。”


    金綿綿幹笑:“我現在就記得你啊,魔君。”


    她心頭不由緊張,說來魔君與冷墨夜為同一人,但是她麵對冷墨夜的時候遠沒有在魔君麵前這般害怕。


    “這不一樣,我要你將封印打開徹徹底底地記起我,記起你一生所愛。”魔君的眼眸灼灼,像是生了烈火,下一刻就要將她點燃一般。


    金綿綿隻能裝傻充愣地笑:“會的,會有那麽一天的。”


    “前提是要先度化魔君成功。”她在心底又加了一句。


    對於魔君說的,這女子與她是同一人,她始終認為是魔君搞錯了,想她金綿綿從出生開始便在九重天上享盡雷神爹爹的寵愛,即便闖盡禍事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與她說,她原來不長這樣。


    離開之時,她又迴頭看了一眼魔君,那蕭瑟的背影讓她莫名心疼。


    金綿綿蹙緊眉頭,若是度化一事了結,她興許會幫魔君找到那個女子的所在之處。


    “金綿綿!”


    一聲焦灼地大喊將她強行拉出了夢境,剛出來便被一個結實的胸膛緊緊抱住。


    冷墨夜鬆了口氣:“你遇到他了?”


    金綿綿點頭,糾結要不要告訴他,夢境當中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他本人。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冷墨夜問。


    金綿綿莞爾:“你放心,隻要你不是壞人,他就不是壞人。”


    魔君從前殺戮太重,但隻要改過自新還是前程似錦,至少天帝對他寄予厚望,接連派了兩個人下來度化他。


    金綿綿抬眸看著冷墨夜焦急的神色,忍不住在他的唇瓣上輕啜安撫,安靜的眸中全是笑意。


    “我見到那個女子了,說是普天之下第一絕色也不為過。”


    她笑著說完便抿唇跌下眼簾,遮去眸中泛上的失落。


    有那麽一瞬間,她萬分希望魔君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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