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綿綿點頭,大虎哥還是站在她這邊的,沒有質問她金如意如何摔下去的,而是第一時間給出了解決的方法。


    冷元玨仍是昏迷著,那邊溫久年也為他簡單處理了傷口,又吩咐兩個學子將他抬到馬車之上。


    而後拿出一個手指粗細的漆黑小筒引燃,信號升空,在雲間炸響。


    溫久年淡然道:“其餘的人我不管,但白術不許下山。”


    “為什麽?!”金綿綿愕然。


    溫久年一副清潤公子的模樣,想不到竟是個管家婆般的性子。


    溫久年托上官言與兩個學子將馬車趕到懿王府。


    待馬車走了,一切做妥當了,才道:“不許就是不許,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哼哼,溫先生,你覺得你能阻止得了我麽?”金綿綿含笑。


    溫久年這一副病秧子的身子,她一道紫荊雷出去都怕把他劈死了,他憑什麽認為能攔得下自己?


    溫久年不說話,動作從容地從靴子裏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萬般優雅地出鞘,刀刃鋒利,閃著攝人心魄的寒光,而後,這把鋒利的匕首便架在了他白玉一般的脖子上。


    金綿綿瞪圓了眼睛,這溫久年在幹什麽?有病嗎?


    但他即便有病,這一副要自戕的模樣,也萬分養眼。


    溫久年的眸光清潤,星辰萬千,唇瓣淺淺地泛著紫,開口道:“攔不下你,我無法與世子交代,不如就此死了,落得心安。”


    金綿綿內心抓狂,他倒是心安,讓她金綿綿平白背上一條人命,是想怎樣?


    “秦風秦越,將溫先生綁起來!”金綿綿咬牙。


    他這邊一共四個人,還對付不了一個溫久年嗎?


    溫久年悠然退後兩步,脖頸見血:“你大可一試,是他們快還是我的匕首快。”


    秦風秦越為難地看著金綿綿,溫先生的大名他們自然聽說過,更聽說溫久年與世子是一同長大的情分,若他被他們兄弟逼死,世子想必不會放過他們,但若是不聽小主子的話,世子照樣不會放過他們。


    往前一步是死,往後一步也是死,他們的人生太難了。


    金綿綿的眉梢輕挑:“行啊溫久年,有本事你就死,反正你的一條命又與我無關。”


    她上馬就走,在這人間若是誰都能威脅她,那她這個九重天的仙子還混不混了?


    她就不信溫久年真的會自戕!凡人多惜命。


    溫久年清清揚揚的聲音自她背後傳來:“有你這般冷硬心腸的人跟在他身邊,我也便放心了。”


    “噗通!”


    不好!溫久年真的敢!


    金綿綿的心沉到穀底,當即勒馬偏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她心中猜測,溫久年倒在血泊之中。


    脖頸之中汩汩流淌而出的鮮血染紅了衣襟。


    “啊!”


    金綿綿抓狂地嘶吼,她這都什麽命?遇上冷墨夜一個不正常的還不夠嗎?偏他身邊的人還沒一個正常的!這就萬分詭異了!


    紫荊雷透體而出將溫久年緊緊包裹,須臾,他脖頸那道被匕首劃出的血痕便消失得毫無蹤跡,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溫久年半睜著眼皮勾唇:“世子說得沒錯,你是無價瑰寶。”


    堪比神仙的醫術,已經讓很多醫者望塵莫及。


    金綿綿上手撕扯溫久年蒼白的臉皮,原本安靜的眼眸中此刻全是憤恨:“溫久年,你長得好看了不起嗎?你認識冷墨夜了不起嗎?會用匕首了不起嗎?你那麽了不起,為何還不敢讓我下山?!”


    溫久年勾唇露出小米牙,得逞、溫和地笑:“我慫。”


    金綿綿:“……”


    “咳咳……”


    溫久年輕咳,星辰般的眸子看向下山的路,路的兩旁野草叢生,夾雜了些或明或暗的光。金綿綿那般機靈,為何會想不到,此時山下有人正等著要她的命?她或許不怕,但他怕。


    冷墨夜那個人一生背負了太多,好容易身邊出現了這樣一個女子,萬不能有絲毫差池。


    多年之前他錯過了一生摯愛,人間最美是深情,他自己得不到的,便十分想讓冷墨夜得到。


    如此也不枉費二人多年的兄弟情分。


    “溫先生,你是傻子嗎?以我看你這文山書院的先生也不用做了,省得再教出來一幫小傻子!”


    金綿綿口下不饒人,卻還是吩咐秦風秦越兩兄弟將溫久年抬到幹草之上,而後用紫荊雷從他的風門穴灌入,緩慢蘊養經脈。


    一個時辰後,馬蹄踏踏之聲響起,帶著墨色戾氣的馬車從山下而來,華麗匆忙。


    車上的竹門打開,冷墨夜眸中的冷寒,在見到金綿綿的一瞬間慢慢融化,他長出了一口氣。


    “上來。”


    金綿綿抿了唇起身,倏然有些踉蹌,經過一個時辰的蘊養,溫久年的經脈已然比原來強悍了太多,但金綿綿的精力也損耗不少。


    金綿綿被半夏扶上馬車,繼而被冷墨夜攬入懷中。


    溫久年亦是起身,白衣清潤,笑容明媚,翩翩然然。


    “世子,幸不辱命。”


    金綿綿暗暗翻了白眼,將冷墨夜抱得愈發緊,他的幸不辱命,是建立在對她的威脅恐嚇之上。


    她伸手一指:“世子,他欺負我!”


    冷墨夜的眉梢輕挑,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粗糲的手指捏了捏金綿綿的臉頰:“看我罰他!”


    金綿綿的眼睛亮了,罰!一定要罰,還要狠狠地罰!


    最好罰到他以後不敢再管著她!


    冷墨夜見她如此,一聲輕笑,睨看溫久年:“罰你做她師父,為期一年,可認?”


    溫久年肅身點頭:“認罰!”


    金綿綿苦了一張臉,睜著一雙大眼睛衝著冷墨夜看了又看,世子啊,你是不是對懲罰有什麽誤解?


    你們人間的懲罰,不是禁足、抄經、鞭打、跪板子?


    什麽時候做師父也成了懲罰?


    “世子!”金綿綿抗議。


    “噓!”


    冷墨夜的食指覆在金綿綿的唇瓣之上:“溫久年此人最是迂腐,能讓他收徒實屬不易,若是能學得他的一二分本事,你便能橫行天下!”


    旁人都以為溫久年最厲害的是一手的好書畫,隻有他知道溫久年胸懷天下,計謀深藏,更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可與諸葛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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