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綿綿的笑聲驟然停下,低眉順眼地迴到座位上。


    既然了冷墨夜承認了,那就沒她什麽事兒了。


    林先生的神色十分精彩,笑也笑不得,哭也哭不得,最後將那揉過的試卷鋪平。


    “我方才沒有仔細看,這句知仁者先辨仁,見解獨到,不錯,不錯!”


    聽聞這冷世子的老師可是明先生,文山書院的院長,皇上都敬重三分的人物。說明先生的學生惡毒齷齪,那便是得罪了整個學究界,他這小小的學堂也別想開下去了。


    一炷香燃盡,林先生長出了口氣。


    “第二科考算數,將你們麵前的賬冊,在一炷香時間算出來!”


    他心底對那燃盡的香千恩萬謝,至於方才的事,他須得想個法子讓冷世子不要記在心上……


    “先生,那清塵院……”


    金綿綿順杆子往上爬,掃三個月茅廁可不是鬧著玩的!


    “免了!”


    林先生恨極了金綿綿,若不是她,自己何至於做出那麽大一件醜事?


    奈何他不能動金綿綿啊!也不知這丫頭使了什麽妖法,竟是搭上了冷世子。


    林先生一轉身看見了穿著渾身補丁衣裳的金如意,不能動金綿綿,不是還有金如意麽?妹妹代姐姐受過,天經地義!


    “金如意,你衣冠不整,罰打掃一個月清塵院!”


    池魚之殃,說的便是金如意了!金如意沒有冷墨夜那樣的人袒護,也隻能受著。


    金綿綿掩唇偷笑,從來都是金如意受褒獎,她受罰,如今也差不多算倒了個兒,一切都要歸功於眼前的冷世子啊!


    金綿綿將手中的賬本過了一遍,大筆一揮寫下一個數字,斜睨冷墨夜:“怎麽樣?抄不抄?”


    她金綿綿隻是頑劣了些,若是認真起來,連雷神爹爹都怕她!對付這人間的初級賬本,還不是信手拈來?!


    但……


    冷墨夜一如既往將她忽視了個徹底,也被林先生又一次狠狠輕蔑!


    “金綿綿,你來上學堂,就是浪費銀子!”


    林先生要找迴自己方才丟了的麵子,順手在金綿綿的賬本上打了個叉!


    不可能!


    金綿綿的身體遵從了腦中的第一反應,掀了桌子,林先生就是在報複她!


    “金綿綿!你、你要幹什麽?這裏可是學堂!”


    “坐下!”


    陰冷的寒氣撲麵而來,金綿綿下意識地遵從。類似於這樣的氣息她小時候見過一次,漣桀魔君登上魔族之首前,天魔大戰,她從那魔人手中死裏逃生……


    一本賬冊甩在眼前,她將那些被圈住的地方重新算了一遍,悲哀地發現,她……算錯了!


    “林先生,我方才手抽筋了。”


    金綿綿皮笑肉不笑。


    林先生拿著的戒尺發抖,頑劣如斯,偏生還動她不得!


    冷墨夜撥動輪椅上的鈴鐺,四喜聞聲而入。


    “林先生,今日的課程是否結束了?”


    四喜進來看見滿地的狼藉也是嚇了一跳。


    林先生被金綿綿氣得腦子嗡嗡作響,被一旁的學子拽了袍子,才驚覺眼前多了一人。


    “結束了……”


    金綿綿收拾桌子的期間撇過頭暗笑,看來不單是她一人被無視。


    “金綿綿!”


    林先生的怒喝之聲響徹,在看見冷墨夜的眸光之後轉了個彎,憤然的語氣驟降:“路上慢些走!”


    自金綿綿入學以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林先生的“關懷”,還真嚇了一跳。


    “先生多慮了,我腿腳好得很,走快些也無所謂!”


    林先生當即便想掐死金綿綿,迎著冷墨夜透著蝕骨寒意的目光哭訴無門,金綿綿一句話就是說他暗諷冷墨夜走不快,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四喜走到門口卻被冷墨夜吩咐停下,目光落在金綿綿身上,分明是在等她。


    “金姑娘,世子爺等著你呢!”


    四喜知道世子爺治腿心切,好心提醒金綿綿,他們世子爺從來都是課上完了便走,現在已經等了金綿綿半盞茶的工夫了!


    滿堂的學子皆極度震驚,有人開始推搡金如意。


    “如意,你什麽時候與冷世子這般親近的?”


    學堂中有兩位金姑娘,冷世子等的怎可能是那般惡劣的金綿綿?


    金如意瞪了那人一眼,冷墨夜等的分明是金綿綿啊!


    “如意,你姐姐是怎麽攀附上冷世子的?”


    還是與金如意鄰桌的學子看得明白,看向冷墨夜的眼裏全是精光。


    金如意的一張小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瀲灩的秋水眸子裏泛上零星的淚花,柔懦道:“我怎麽知道?姐姐向來看不上我,背地裏做什麽又怎會與我說?”


    這一句便坐實了金綿綿背地裏做了什麽,至於做什麽,全憑猜測,猜測出什麽好的壞的,就不一定了。


    金綿綿聽見了眾人的議論,她不在意,做仙子的,自然不能與凡人計較,她在意的是眼前的冷墨夜!


    早上情急之下拉著他跑,也沒弄清楚他雙腿能走的原因,究竟是紫荊雷的作用還是冷墨夜本就在裝瘸,若是裝的,那她便麻煩了……


    金綿綿越想越是心中惴惴,再看冷墨夜的背影時便感受到幾分戾氣,那陣陣在他頭頂盤桓的墨色也變得充盈血腥,不知殺了多少人才能養出這樣的戾氣……


    她乍然便往家跑,小命重要啊!


    隻是她剛跑過冷墨夜的輪椅沒多遠,便覺腰間一緊被長長的鞭子纏住,而後整個人便失控般騰空而起,飛速後退間撞上一堵堅實的“牆”,撞得她頭昏眼花。


    “綿綿!”


    金綿綿聞聲抬頭,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竟是坐在冷墨夜的腿上,那“牆”正是冷墨夜的胸口。


    二人咫尺之距,怎麽看,都像金綿綿主動勾引。


    金大柱懷裏揣著十幾個雞蛋,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畫麵唇角狠狠抽搐,那一聲“綿綿”正是出自他口。


    他原本是來找林先生的,金綿綿的學費交不上,他便與人賒了幾個雞蛋給林先生送來,請他寬限幾日。


    “還不快下來!”


    金大柱一隻手捂著眼睛,定親歸定親,綿綿這孩子也真是……唉!


    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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