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去城裏了,你迴家先把米下鍋,我找林先生還有些事,很快迴去……”


    金大柱憨厚靦腆,略略看了二人一眼便進了學堂。


    金綿綿驚惶跳下冷墨夜的膝頭離他丈遠,眸光警惕,心中鬱結,看金大柱那神色,一定是誤會什麽了!


    “冷世子,早上的事是我錯了,我再也不給你治腿了,還不行嗎?”


    金綿綿服軟,既然治腿這麽為難他,不治也罷!左右腿瘸不影響經曆七苦。


    “未時去冷宅!”


    冷墨夜的目光未在金綿綿身上停留,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現在距未時還有一個時辰,夠金綿綿吃飯的了。


    四喜瞥了金綿綿一眼,這次他倒是態度恭敬地彎下身子行了一禮。


    “金姑娘,我們先走了!”


    從乞丐到金姑娘,金綿綿的身份在四喜心中飛躍了一大步,隻要能治好世子爺,別說行禮,讓他叫奶奶都行!


    金綿綿駭然後退了一大步,避開冷墨夜的方向找小路疾行。


    四喜今日太異常,是不是被什麽妖物附身了?她金綿綿長這麽大,隻被喚過兩次“姑娘”,一次方才,一次現在。


    月考結束,金如意也跟了出來,身後跟著尾巴一樣的二虎、三虎、大胖和墩子。


    “姐姐,我們一同迴家吧?你今日還要收拾東西呢。”


    金如意水一般的眸子裏帶著旁人不易發覺的譏誚,金綿綿今夜就要搬去冷宅,她還不知道那冷世子可不是好招惹的。


    傳聞冷世子暴戾成性,孤傲冷血,冒犯他的人,被當場打殺的不在少數……


    定親又如何?金綿綿能不能活到明日還兩說。


    “金綿綿,祖母說你們大房的生活費該給了,我娘今日吃過飯就去你家拿……”


    大胖邁著一雙短腿,快速跨到金綿綿身前,因著身子肥胖的緣故,走起來有些氣喘。


    金綿綿的腳步停了,厚重的劉海之下,大眼睛閃過一絲煩躁。


    一個兩個的,都不放過她!


    金如意暫且不說,十四年前,雷神爹爹給的一箱子紋銀,早在三年前就被周氏與二房搜刮完了。


    金大柱迫不得已去城裏做工,一去兩個月才賺迴十兩,二房就要去八兩……


    金大柱老實,覺得孝敬娘親應該,從未有半句埋怨。


    金綿綿早就看透了這家人,金二柱遊手好閑,快三十的人了也沒個正經活計,其妻鄭氏誇金大柱識大體,孝順,她祖母趙氏,每每絮絮叨叨說哥哥要幫襯弟弟,總歸都是一個目的,壓榨金大柱的銀子!


    按理說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數,金大柱活得好活得孬,金綿綿都不該插手。


    但這兩日她屢屢在冷墨夜那碰釘子,心中鬱結,大胖還往她跟前湊,她的暴脾氣……


    “金黃金,豬肉一斤二十錢,你這一身至少五兩!夠花一陣子了!”


    大胖本名金黃金,時間久了沒人叫,都快忘了。


    大胖也覺得這個名字熟悉,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他的注意力都在這名字上,壓根兒沒聽懂金綿綿話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用豬肉抵銀子?那可不行!我娘說了,銀子存起來給我娶媳婦,二十兩,少一錢都不行!”大胖雙手叉腰。


    “笨蛋,她罵你是豬!”


    三虎毫不掩飾輕蔑的神色,金家除了金如意,都是傻的。


    金綿綿快步往家裏趕,她任務繁重,沒工夫理會這些個小屁孩兒。


    五兩銀子?夠村裏普通人家過兩個月的了!


    “金綿綿你別走!”


    大胖想追上去,卻被石子一絆摔倒在地,大聲哭了起來。


    金綿綿小跑,不止是冷墨夜急於想知道是不是金綿綿治好了他的腿,金綿綿也急於在冷墨夜麵前表現,以此來取得冷漠夜的信任。


    人間七苦,接近冷墨夜是她的第一步。


    四喜在門口等她,那一身的墨色綢緞包邊衣裳,十分惹眼。


    “金姑娘,世子爺說讓你吃了飯就去冷宅!”


    四喜衝金綿綿行禮,手中提著食盒,這是冷宅的廚娘做的,為的就是讓金綿綿節省時間。


    金綿綿躲閃:“你不用這麽客氣,我怪不習慣的……”


    四喜抿唇,何止金綿綿不習慣?


    他是冷王府世子的一等侍從,就算到了縣城,那縣官也得尊稱他一聲喜爺。


    如今隨世子到祖宅修身養性,倒是自降身份。


    金綿綿進門,四喜也跟了進來,自顧將食盒中的菜品拿出:粉蒸排骨,椒鹽蹄髈,桃酥雞糕,清蒸青鱔。


    “金姑娘快吃吧,小的就在此等著。”


    四喜垂眸,等著,也是看著,別讓金綿綿跑了。


    “姐姐,這是冷世子送的?”


    金如意不知何時迴來的,見四喜提著食盒。


    這些過年才在金家飯桌上出現一兩樣的菜品,冷世子隨手就送來了四盤。


    四喜掃了一眼金如意:“我們世子爺說了,這些都是送給金家大姑娘的。”


    比起令人討厭的金綿綿,他更不喜歡眼裏時時刻刻閃著傲慢,神色卻楚楚可憐的金如意。


    金綿綿暗自撇嘴,她此刻也大概猜到冷墨夜今日的一係列異常舉動所為何事。


    雙手交握,紫荊雷似乎有所感應,發出幾朵淺淡的紫白相間的火花。


    冷墨夜的腿,紫荊雷能治!


    金如意似乎被四喜的態度嚇了一跳,委委屈屈地拽著衣角。


    “小哥哥,我隻是問問,姐姐的東西,我從不亂碰的,不信你問姐姐……”


    金綿綿轉身飛快地跑到廚房,待會兒金如意哭起來可不關她的事。


    自小那金如意便是用哭來解決問題,總之她一哭,什麽都是金綿綿的錯。


    四喜的眼皮跳動,金綿綿那逃跑的動作,總讓他覺得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金姑娘,我在冷宅門口等你!”


    四喜很機靈,不管金綿綿要將什麽鍋甩給他,他都不背!


    金如意原本準備好了要哭的,見他二人如此,也覺得此時哭得無趣,索性輕哼一聲坐下吃菜。


    送金綿綿的就是送她的,她們可是一家人!


    金綿綿將米淘好上鍋,蒸到一半,金大柱便迴來了,後麵跟著的是鄭氏——金二柱的媳婦。


    再往後便是大胖與墩子。


    “大妞,你出來!”


    金大柱的臉色不好看,方才他被鄭氏攔住,說是金綿綿將大胖打傷,要他賠五百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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