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為何悶悶不樂？”
賈珞家中，秦可卿看到賈珞迴來後，與往日多有不同，看他沉默寡言，很是擔心。
這次賈珞迴來就出了門，秦可卿知道賈珞有心思：“是不是出征出了問題？”
“那倒不是。”
這次出征，一路沒怎麽睡覺，今日迴京，來來迴迴奔波，賈珞感覺很累。
精神上的疲憊。
賈珞半躺在床上，拉著秦可卿的手：“這次出征很是順利，流雲匪寇已經被剿滅，全殲在九峻山。”
秦可卿眸子溫潤，似乎並不驚訝，她知道賈珞的厲害：“那夫君為何...”
“人生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賈珞歎息一聲：“我遇到一個女子，堪稱女子中的英雄。”
秦可卿心中一緊，她嫁過來時間不長，也就這幾天的事情。她嫁給了自己的英雄，她很幸福。
她感受得到，賈珞對她也很滿意。
這次出征兩日，在外遇到，讓賈珞更心動的女人？
賈珞繼續說道：“這個女子之父，乃是淳化縣縣丞。前些日子，被流雲匪盜擄走。”
秦可卿一愣。
難不成自己想差了？
不是賈珞移情別戀？
“她一個弱女子，無力反抗，賈蓉去玄真觀與之媾和的流雲匪寇大當家的女人，就是這個可憐的女人。”
秦可卿眸光一閃，繼續聆聽。
這個女人，與賈珞是什麽關係？
“她本有求於賈蓉，希望賈蓉能夠救她，幫她報官，可是賈蓉隻是饞她身子，花言巧語哄騙，並且送出玉佩。”
賈蓉...
秦可卿並不了解，雖然曾有兩年婚姻牽扯，見麵次數雙手都可以數得過來。
不過，賈蓉煙花柳巷，眠花宿柳，這不是秘密。
賈珞心中有一團火。
明明丁雲娘是無辜的，她是受害者，她理應被保護才對。
她被流雲匪寇擄走，那是淳化官吏無能，是丁雲娘的家人無能，沒有保護好丁雲娘。
但是她...最終身死，一口薄棺都沒有，被草草下葬，黃土都隻是堪堪遮住屍體。
人性涼薄至此？
還是...
禮教吃人？
“這次我們得以剿滅流雲匪寇，此女當為首功。她因錦衣衛所托，在流雲匪寇中虛與委蛇，給我們拖延了時間，我們才能圍剿流雲匪寇。”
“而這個女子，最終為證清白，自殺而亡。”
“我派人通知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兄弟沒有出現，隻是交代兩個前去的仆人小廝，將她草草埋葬，勉強黃土遮身。”
賈珞長吸一口氣：“我命人打造一口好棺材，重新下葬，立下一座碑...我隻是有一點內心想不通，她本無辜，本應被保護...而這天下，像她這樣無辜之人還有多少。”
“所托非人，親人涼薄。”
“我在想，這個天下，應該是什麽樣子，才會減少這種悲劇。”
天下？
何解？
賈珞想不通。
秦可卿坐上床，抱著賈珞的腦袋，她這才明白，賈珞這是悲憫之心。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天下吏治清明，皇帝英明，就是百姓之福。”
秦可卿輕聲道：“而夫君身為臣子，就是尋找這樣的君主，為這天下太平、吏治清明貢獻一份力量，這樣天下百姓...就沒有了苦難。”
賈珞眸子裏閃過一抹光彩。
許久之後，賈珞忽然笑道：“可卿見我悶悶不樂，可是你...有些心事，也應該告訴我。”
秦可卿心中一慌。
她昨日在榮國府的遭遇，她不想說，也不能說，否則，賈珞對榮府心生不滿，從而因此，犯下錯誤，那就是她的罪過。
畢竟...
二老爺還在。
二太太還在。
老太太還在...
朝廷尚且以孝治天下。
有些事她隻能自己擔，而不能說。
最起碼現在，賈珞還需要成長。
賈珞沒有再多問，秦可卿是一個心事重的女人，有些事情壓在心底，隻會讓她痛苦：“我們是夫妻，這輩子在一起生活，我希望可卿開心快樂。”
秦可卿點頭，滿臉笑容。
有賈珞這句話，她受些委屈又如何：“我知道夫君心意，也沒什麽事，夫君不要擔心我。我們去看看母親吧，母親還是很擔心夫君的。”
賈珞苦笑：“這倒是我的不是，隻顧著想心思，忽略了你們的感受。”
“母親已經做好飯菜，給夫君洗塵。”
秦可卿下床：“浴湯也已經準備好，夫君先去沐浴，然後入席。”
出了門，就看到明珠鬼鬼祟祟的，端著一隻碗，從馬廂出來。看到賈珞兩人，明珠將碗藏了起來：“我喂馬呢，喂得飽飽的，長得壯壯的，以後也能護著爺。”
“你這丫頭。”
賈珞看了一眼搖頭晃腦的飛雲，明顯喝的有些多：“喂了幾碗？”
明珠仰頭：“就...”
明珠伸出五根手指，然後按下去四根，隻留一根手指：“兩碗。”
“傻丫頭，那是一。”
飛雲酒量很大，三碗五碗酒剛剛好，再多就要醉倒：“你要是再給它喝一碗，咱們就可以開席了。”
“不喂了，不喂了。”
明珠眼珠子轉著：“爺，開席的話，我也要吃。”
“噗嗤。”
秦可卿笑出聲：“到時候開席，就是全馬宴。”
明珠有些驚訝：“不行，飛雲是爺的坐騎，不能吃它。”
“可是，你再喂飛雲喝酒，飛雲就要醉死了呀。”
秦可卿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維護自家爺，那是絕對認真。這丫頭古靈精怪，看到自家爺似有心思，用自己的方法逗自家爺開心呢。
“咚咚...”
這時候有人敲門：“四爺在家嗎？”
“賴大？”
賈珞皺眉，開了門之後，似笑非笑看著賴大：“你來做什麽？”
賴大心裏發怵，卻壯著膽子：“老太太要捎幾句話。”
“哦？”
賈珞訝然。
自從上次沒有想太多，賴大要捆他，而他認為賈史氏要給他謀一份差事的事情之後，賈珞就知道，在賈史氏這裏，他絕對不能抱有幻想。
“...老太太還說：我就要他妒忌夠，今兒起，也不要獻殷勤的來巴結，以後不召喚他，也不要他的孝心，老往這裏跑。”
“讓他自己管好自己，別插手榮國府的事情。”
“本來我還想著，元宵節讓他兩口子參加宴席。”
“他沒資格！”
賈珞臉色陰沉下去，秦可卿俏臉也是充滿寒意。
賴大腿肚子抽筋，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賈珞在榮府再怎麽不受重視，那也是賈家子弟，是主子，而且賈珞是一個正千戶。
而他一介奴仆，前來替老太太訓斥正千戶？
可是，老太太之命，他也不敢違抗。
誰知道，他心中的苦？
可別讓賈珞惦記上他。
“我知道了。”
很好。
賈珞知道賈史氏不喜歡他，獻了幾次殷勤，賈史氏總算是給了他一個明確的規矩。賈珞心裏此時反而很平靜：“迴去告訴老太太，以後賈家任何事情，我都不會管，也不會插手。”
賴大剛要說話，賈珞家門外，停下一輛馬車，宮裏的馬車。
一隊太監、宮女湧了進來。
賴大被擠得，隻能進入院子躲開，一隊禁軍，將門外守住。
一個中年太監，從轎子裏下來，手裏托著聖旨。
進入院子裏，中年太監打量了一眼賈珞：“這位可是賈千戶？”
賈珞點頭：“正是下官。”
中年太監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陛下有旨，賈千戶沐浴焚香接旨吧。”
賴大這個時候，也不敢離開。
皇帝聖旨下達，在場任何人，都要跟著跪迎。
他要是離開，那就是藐視皇權。
賴大，也很好奇，皇帝會是什麽旨意。
沐浴焚香的聖旨，絕對是好消息！
賈珞很快沐浴更衣，開始焚香。
周姨娘略有忐忑，她不是很懂這些，秦可卿則是有些期待，她知道賈珞立下大功，必有封賞！
秦可卿小聲安慰著周姨娘，周姨娘這才放下心來。
等著賈珞換了一身衣服，中年太監高舉聖旨，賈珞等人唿啦啦跪下：“臣賈珞接旨。”
中年太監頷首，展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千戶賈珞，滅匪有功，敕封明威將軍，上騎都尉，當勤練武藝，宮中演武，欽此。”
周姨娘大喜。
兒子升官了！
秦可卿也是欣喜不已。
賴大跪在地上，臉色古怪。
前有老太太讓他傳話，訓斥賈珞。
後有皇帝給賈珞升官聖旨...
“臣賈珞領旨謝恩。”
賈珞接過聖旨，剛剛要請太監飲茶，給些銀子，太監又從一個太監托著的托盤中，拿出一道不一樣的卷軸：“明威將軍、上騎都尉賈珞之妻秦氏迎接皇後懿旨。”
賈珞一愣，隨後嘴角勾起。
周姨娘不解，秦可卿也有些茫然。
賴大則是眼睛中精光一閃。
“臣婦秦氏恭迎皇後娘娘懿旨。”
秦可卿跪下，眾人跟在後麵。
賈珞收托著聖旨，則是不能跪。
中年太監展開懿旨：“旨朕欽奉，皇後懿旨：明威將軍、上騎都尉賈珞之妻秦氏，相夫上進，屢立軍功，秦氏賢孝恭德，當以明示天下嘉之，賜恭人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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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賈珞迴來就出了門，秦可卿知道賈珞有心思：“是不是出征出了問題？”
“那倒不是。”
這次出征，一路沒怎麽睡覺，今日迴京，來來迴迴奔波，賈珞感覺很累。
精神上的疲憊。
賈珞半躺在床上，拉著秦可卿的手：“這次出征很是順利，流雲匪寇已經被剿滅，全殲在九峻山。”
秦可卿眸子溫潤，似乎並不驚訝，她知道賈珞的厲害：“那夫君為何...”
“人生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賈珞歎息一聲：“我遇到一個女子，堪稱女子中的英雄。”
秦可卿心中一緊，她嫁過來時間不長，也就這幾天的事情。她嫁給了自己的英雄，她很幸福。
她感受得到，賈珞對她也很滿意。
這次出征兩日，在外遇到，讓賈珞更心動的女人？
賈珞繼續說道：“這個女子之父，乃是淳化縣縣丞。前些日子，被流雲匪盜擄走。”
秦可卿一愣。
難不成自己想差了？
不是賈珞移情別戀？
“她一個弱女子，無力反抗，賈蓉去玄真觀與之媾和的流雲匪寇大當家的女人，就是這個可憐的女人。”
秦可卿眸光一閃，繼續聆聽。
這個女人，與賈珞是什麽關係？
“她本有求於賈蓉，希望賈蓉能夠救她，幫她報官，可是賈蓉隻是饞她身子，花言巧語哄騙，並且送出玉佩。”
賈蓉...
秦可卿並不了解，雖然曾有兩年婚姻牽扯，見麵次數雙手都可以數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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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珞心中有一團火。
明明丁雲娘是無辜的，她是受害者，她理應被保護才對。
她被流雲匪寇擄走，那是淳化官吏無能，是丁雲娘的家人無能，沒有保護好丁雲娘。
但是她...最終身死，一口薄棺都沒有，被草草下葬，黃土都隻是堪堪遮住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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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教吃人？
“這次我們得以剿滅流雲匪寇，此女當為首功。她因錦衣衛所托，在流雲匪寇中虛與委蛇，給我們拖延了時間，我們才能圍剿流雲匪寇。”
“而這個女子，最終為證清白，自殺而亡。”
“我派人通知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兄弟沒有出現，隻是交代兩個前去的仆人小廝，將她草草埋葬，勉強黃土遮身。”
賈珞長吸一口氣：“我命人打造一口好棺材，重新下葬，立下一座碑...我隻是有一點內心想不通，她本無辜，本應被保護...而這天下，像她這樣無辜之人還有多少。”
“所托非人，親人涼薄。”
“我在想，這個天下，應該是什麽樣子，才會減少這種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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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解？
賈珞想不通。
秦可卿坐上床，抱著賈珞的腦袋，她這才明白，賈珞這是悲憫之心。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天下吏治清明，皇帝英明，就是百姓之福。”
秦可卿輕聲道：“而夫君身為臣子，就是尋找這樣的君主，為這天下太平、吏治清明貢獻一份力量，這樣天下百姓...就沒有了苦難。”
賈珞眸子裏閃過一抹光彩。
許久之後，賈珞忽然笑道：“可卿見我悶悶不樂，可是你...有些心事，也應該告訴我。”
秦可卿心中一慌。
她昨日在榮國府的遭遇，她不想說，也不能說，否則，賈珞對榮府心生不滿，從而因此，犯下錯誤，那就是她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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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爺還在。
二太太還在。
老太太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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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點頭，滿臉笑容。
有賈珞這句話，她受些委屈又如何：“我知道夫君心意，也沒什麽事，夫君不要擔心我。我們去看看母親吧，母親還是很擔心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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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
賈珞看了一眼搖頭晃腦的飛雲，明顯喝的有些多：“喂了幾碗？”
明珠仰頭：“就...”
明珠伸出五根手指，然後按下去四根，隻留一根手指：“兩碗。”
“傻丫頭，那是一。”
飛雲酒量很大，三碗五碗酒剛剛好，再多就要醉倒：“你要是再給它喝一碗，咱們就可以開席了。”
“不喂了，不喂了。”
明珠眼珠子轉著：“爺，開席的話，我也要吃。”
“噗嗤。”
秦可卿笑出聲：“到時候開席，就是全馬宴。”
明珠有些驚訝：“不行，飛雲是爺的坐騎，不能吃它。”
“可是，你再喂飛雲喝酒，飛雲就要醉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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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賈珞訝然。
自從上次沒有想太多，賴大要捆他，而他認為賈史氏要給他謀一份差事的事情之後，賈珞就知道，在賈史氏這裏，他絕對不能抱有幻想。
“...老太太還說：我就要他妒忌夠，今兒起，也不要獻殷勤的來巴結，以後不召喚他，也不要他的孝心，老往這裏跑。”
“讓他自己管好自己，別插手榮國府的事情。”
“本來我還想著，元宵節讓他兩口子參加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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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一介奴仆，前來替老太太訓斥正千戶？
可是，老太太之命，他也不敢違抗。
誰知道，他心中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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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賈珞知道賈史氏不喜歡他，獻了幾次殷勤，賈史氏總算是給了他一個明確的規矩。賈珞心裏此時反而很平靜：“迴去告訴老太太，以後賈家任何事情，我都不會管，也不會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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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大這個時候，也不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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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大，也很好奇，皇帝會是什麽旨意。
沐浴焚香的聖旨，絕對是好消息！
賈珞很快沐浴更衣，開始焚香。
周姨娘略有忐忑，她不是很懂這些，秦可卿則是有些期待，她知道賈珞立下大功，必有封賞！
秦可卿小聲安慰著周姨娘，周姨娘這才放下心來。
等著賈珞換了一身衣服，中年太監高舉聖旨，賈珞等人唿啦啦跪下：“臣賈珞接旨。”
中年太監頷首，展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千戶賈珞，滅匪有功，敕封明威將軍，上騎都尉，當勤練武藝，宮中演武，欽此。”
周姨娘大喜。
兒子升官了！
秦可卿也是欣喜不已。
賴大跪在地上，臉色古怪。
前有老太太讓他傳話，訓斥賈珞。
後有皇帝給賈珞升官聖旨...
“臣賈珞領旨謝恩。”
賈珞接過聖旨，剛剛要請太監飲茶，給些銀子，太監又從一個太監托著的托盤中，拿出一道不一樣的卷軸：“明威將軍、上騎都尉賈珞之妻秦氏迎接皇後懿旨。”
賈珞一愣，隨後嘴角勾起。
周姨娘不解，秦可卿也有些茫然。
賴大則是眼睛中精光一閃。
“臣婦秦氏恭迎皇後娘娘懿旨。”
秦可卿跪下，眾人跟在後麵。
賈珞收托著聖旨，則是不能跪。
中年太監展開懿旨：“旨朕欽奉，皇後懿旨：明威將軍、上騎都尉賈珞之妻秦氏，相夫上進，屢立軍功，秦氏賢孝恭德，當以明示天下嘉之，賜恭人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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