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珞無論是說賈政教子無方,寶玉擅自結束懲罰,這是大不孝!


    懲罰時間未到,就算是老太太下令,讓寶玉迴去,那也是幹涉老爺教子,會被人詬病。襲人趕緊解釋:“四爺,已經三天了。”


    “哼!”


    賈珞冷哼一聲:“我賈家越來越落魄了,出了一個不敬祖宗的子弟不說,丫鬟都如此沒規矩了嗎?”


    榮國府中有好人,也有壞人。


    襲人絕對不是一個好人,這就是一個心機婊,搬弄口舌的丫鬟。


    賈珞縱然是分出去的庶子,賈政還沒死呢,他這個庶子,也是榮府的主子,襲人見了不僅不見禮,還敢擅自開口,幹涉主子之間的對話?


    忠仆?


    跟著賈史氏向著賈史氏,跟著賈寶玉一心向著賈寶玉?


    這就是忠仆?


    這不是放屁嗎?


    作為一個婢女,忠於自己的主子,那是本分。


    對於榮國府的丫鬟,賈珞大多不喜。


    襲人,更是不喜的丫鬟中,最為突出一個。


    “噗通。”


    襲人趕緊跪下:“四爺恕罪。”


    幾個轎夫,也趕緊跪下。


    “年三十晚上,寶玉受罰。”


    賈珞算著時間:“初一晚上是一天,初二晚上是兩天,今天初二下午,兩天時間還不到呢。襲人,你安敢欺我?”


    賈珞剛剛出征迴來,殺人不知多少,渾身煞氣。


    襲人膽子差點嚇破,賈寶玉縮在轎子裏不敢動,也被嚇到。


    賈珞冷哼一聲:“今日寶玉結束懲罰,外界會怎麽說我父親?教子無方?寶玉不僅不敬祖宗,更是不肖逆父?還是說我父榮府毫無威信,懲罰兒子,也要被人藐視?”


    “寶玉,下轎,去宗祠繼續受罰。”


    賈珞冷哼一聲:“這件事情,我會稟報父親。”


    剛才賈珞先迴了一趟家裏,秦可卿笑意盈盈,但是眉宇間,卻含有委屈。


    賈珞悄悄詢問寶珠,寶珠才支支吾吾說了,秦可卿初一去給賈史氏、老賈王氏拜年,因為維護了賈珞一句,被賈史氏不喜,老賈王氏嗬斥了兩句。


    賈珞心中有氣,在秦可卿麵前不好發作,恰遇到襲人沒有一點規矩,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


    賈珞從未有去管榮國府狗屁倒灶的小事的心思,如果不是因為秦可卿緣故,賈珞根本不理會賈寶玉。


    你愛咋地咋滴。


    不過是一個無能紈絝廢物罷了。


    賈寶玉嚇得麵如土色,先是賈珞渾身煞氣,讓他心悸,賈珞又提賈政,他差點嚇得魂兒都飛了,連忙下轎,向宗祠跑去。


    襲人?


    賈寶玉什麽時候能夠有骨氣,保護在乎他的女人?


    襲人等人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賈珞翻身下馬,也不理會襲人等人,徑直來到寧府大門處:“蓉哥兒可在府上?”


    剛才賈珞訓斥襲人與賈寶玉,門子哪裏敢怠慢賈珞:“見過四爺,我們大爺在府上呢。”


    “讓他出來吧。”


    賈珞沒有打算進去:“告訴他,故人相托,送他一物。”


    門子趕緊進去,沒多久賈蓉走了出來:“四叔,尋我何事?”


    賈珞也不吭聲,隻是掏出玉佩:“丁雲娘死了,臨死前托我將這玉佩還你。”


    賈蓉一愣,下意識接過玉佩,眉眼間似有喜悅,當初為了哄騙那個美人的身子,將這玉佩給了她,這玉佩價值數十兩,就這樣迴來了?


    丁雲娘是誰?


    應該就是那個,在玄真觀,與他在一起之後,想要他報官,圍剿流雲匪寇的女人,當時隻想著占有她的身子,賈蓉早就忘了她的所求。


    直到被追殺...他心裏反而有些恨意。


    他是差點死了!


    什麽山盟海誓,那都是逢場作戲。


    這女人竟然當了真?


    得虧她死了,不然還是麻煩。


    賈蓉的反應,賈珞意料之中,這種流連於煙花柳巷的人,心中本無愛,丁雲娘最終所托非人,哪怕賈蓉有一點點悲傷,丁雲娘就算是死,也不負那一腔情意。


    賈珞本想說些什麽,最終一聲不吭,翻身上馬離開。


    這個時候,襲人等人這才起身,襲人坐上轎子:“迴榮府!”


    ......


    榮慶堂。


    一片歡聲笑語。


    賈史氏樂嗬嗬的:“珍哥兒到底是還有些做父親的樣子,咱們這樣的人家,哥兒們豈能無妻,聽說許家女,是一個有才有貌的姑娘,倒是能夠配得上蓉哥兒。”


    “不過啊。”


    賈史氏話音一轉:“就是這正月不可大婚,不然我還真想要看看這重孫媳婦。”


    “老太太,您的媳婦、孫媳,哪個不要您滿意了?”


    邢夫人笑嗬嗬的說道:“可都孝順著呢。”


    賈史氏臉上笑容慢慢斂去,邢夫人微微一愕,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


    要說這媳婦,哪個不讓老太太滿意?


    邢夫人發現,她自己似乎就很不得老太太所喜。


    孫媳婦...


    賈珞之妻,昨天還惹了老太太不快。


    王熙鳳一看,邢夫人又說錯了話,這個時候說這個做什麽?


    於是王熙鳳笑道:“怪不得老太太不疼我,這是對我不滿意?您老說說,我哪裏做的不好,我也好改一改。”


    “你這丫頭啊,我就喜歡你的性子。”


    賈史氏臉上重新浮現笑容:“咱們女人呐,相夫教子沒有錯,要是是非不分,那就是蠢。”


    王熙鳳知道,賈史氏不是針對的邢夫人,而是珞四奶奶。


    這個原本老太太口中,重孫媳婦第一得意人,如今成為了珞四奶奶之後,在老太太眼中,成了第一討厭人。


    女人沒有了靠山,還算什麽呢?


    王熙鳳笑著迴應:“咱們賈家呐,還得老太太掌舵,您呐,就是是非明辨,誰還不服呢?反正,我是最服老太太的。”


    “老太太...”


    這時候賴大家的從外麵走進來,見了一禮之後說道:“二爺房中丫鬟襲人求見。”


    “哦?”


    賈史氏眉開眼笑:“襲人這是接了寶玉迴來了,寶玉這兩天可是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寶玉好,總是想著害他。快讓寶玉進來...”


    眾人哪裏還不明白,賈史氏說的所謂見不得賈寶玉好的人,就是那天,在賈政麵前拱火的賈珞。


    賈寶玉在賈史氏這裏,那絕對是第一位的,誰都無法取代。賈家子弟之中,賈寶玉才會是賈史氏唯一孫子。


    賈寶玉挨了打,挨了罰,昨日珞四奶奶被老太太不喜,何嚐不是被殃及了池魚?


    “老太太。”


    襲人滿臉是淚的進來了。


    賈史氏心頭一跳,以為賈寶玉出了什麽事:“你哭什麽,寶玉呢?是不是傷的太重?出了什麽事?昨天不還好好的?”


    “老太太,你要為二爺做主。”


    襲人跪下磕頭:“奴婢去接二爺,出了寧府的門,恰巧遇到珞四爺,珞四爺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奴婢訓斥一頓,並且嗬斥二爺,說是二爺為子不肖,挨罰三天時間未到,還要告到老爺那裏去呢。”


    “這個混賬,不是已經出征了?”


    賈史氏頓時火冒三丈,從小榻上站起來,頓著手中的龍頭拐:“他一個分出去的人,倒是耍起了主子脾氣?”


    “她這是對我不滿呢。”


    賈史氏氣得渾身哆嗦:“他就是看不得寶玉好,他這就是妒忌,就是報複,就是給我看的。位子不肖的是他,他還說寶玉?娶了一個生妻,害的蓉哥兒休妻,他還長了能耐?”


    賈史氏發怒,別人都是寒蟬若噤。


    賈家輩分最高,最珍貴的一品國夫人,賈家富貴承載人。


    可不是榮府的爵位,就是這位老太太。


    “大年三十寶玉受罰,今日就是正月初二,不是三天是多少?”


    賈史氏冷哼一聲:“再去,將寶玉接迴來,我看誰敢挑我的理?另外,再將賈珞那混賬叫來,他的媳婦也叫來...”


    “賈珞這混賬,怎麽可以心胸狹隘至此,他那媳婦相夫有過。”


    賈珞嗬斥賈寶玉,那是動了賈史氏逆鱗,她沒有明說,嫡庶有別,賈珞一個庶子,還是分出去的庶子,有何資格嗬斥榮府嫡子?


    “另外。”


    賈史氏怒道:“對了,憑他也想來榮府?他不是妒忌寶玉?賴大家的,讓賴大代替我,去訓斥賈珞這個不孝孫,告訴他,我就要他妒忌夠,今兒起,也不要獻殷勤的來巴結,以後不召喚他,也不要他的孝心,老往這裏跑。”


    “讓他自己管好自己,別插手榮國府的事情。”


    “本來我還想著,元宵節讓他兩口子參加宴席。”


    “他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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