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幾人已談論了三個時辰,天色漸漸昏了下來。


    “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快吃吧。”三王子說著,轉身對世子道:“王兄,父王讓我們去一趟。”


    “那天色不早了,我們先迴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們。”說完三人不舍離開。


    待他們走後,二人看著燒雞,饞的直流口水,這時花娘取下初見頭上的銀簪,先後插在酒肉之中,確定無毒後,才風卷殘雲吃了起來,又大口飲了幾口酒。酒足飯飽之後,花娘又用膏藥給初見上了藥。


    月湧中天,隱隱傳來幾聲犬吠。


    二姝相擁而眠,“劍文君,不知道現在哪裏,如今寧王重兵在手,而朝中文武也是他的人。這天高皇帝遠的,若派兵來救,遠水救不了近火。但若臨時拉起一支部隊,又如何敵的過寧王的十萬精兵……”花娘思道。


    “那該怎麽辦?得想個法子幫一幫師兄。”初見道。


    “眼下,敵我情況不明,我也難以作出準確的判斷。”花娘無奈道,轉念又想:“看來隻能從那三個王子那裏獲知點東西了。”說完,二人漸漸睡去。


    旦日中午,二姝從饑餓中醒來。腹中嘰哩咕嚕叫個不停,無奈之下,隻得將餘下的饅頭吃了充饑。但已經過了兩日,饅頭已酸了。二姝相顧一眼,“別吃了,我來想辦法。”花娘說著,又走到門口,從門縫中看了看,是前天的崗衛。原來他們是一日一崗,看見門外四個侍衛,花娘這才反應過來,有一老一少,和兩個壯年。他知道寧王雖有十萬之眾,但照此看來,有半數老幼病殘而已。


    “兄弟,兄弟……”花娘低聲叫著,“怎麽了?”那稚子走過來問道,看樣子是十四五的年紀。“還有吃的麽?我用東西跟你換。”花娘道,她二人下山之時,太過倉促並未帶上銀子,隻有隨身的一些首飾,簪子,手鐲,玉佩……


    說著,從門縫中遞了兩個饅頭起來,看著那髒如汙泥的手,糟糠一樣的饅頭,花娘百味雜陳,接了進來。若是在平時,就連喂狗,都會嫌棄。


    “他們為什麽要抓你呀?”稚子問道,花娘目光流轉,反問道:“你為什麽來參軍?”說著將饅頭給了初見。


    “我……我爹被人殺了……我娘也被他們害死了。去年他們抓壯丁,我就被抓來了。”那稚子哽咽道。


    此話一出,二姝又怒又氣。怒的是寧王府無法無天,草菅人命,才導致這江西境內哀鴻遍野,民不聊生。氣的是朝廷無能,坐視不理。


    這時那老叟說道:“嗚嗚嗚……我妻子餓死了,兒子也被人殺了。幾月前我也被抓來參軍。”二人說著,眾人紛紛哭道。


    花娘同情他們的遭遇,也知道寧王雖有十萬軍隊,但是不得民心,手下也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


    花娘知道機會來了。沉思片刻道:“你們不知道我是誰,那你們知道榮王爺麽?”


    “我知道,他是殺掉劉謹的大英雄。兩年前又出征北元,擊敗蒙古小王子數萬大軍。我雖然沒有見過,但前幾天聽說他來過王府,可惜無緣見他一麵。”一個年輕人道。


    “他就在江西府,以後有機會我給你引薦。”花娘道。


    “可以麽?那你是榮王妃?小人劉二參見王妃。”那年輕人欣喜跪道,眾人也紛紛跪地行禮道。


    二姝見狀大喜,知道現在最起碼不用餓肚子了,花娘靈光應現,心中浮現出一句“善之善者,不戰而屈人之兵”。


    “王妃,之前多有得罪。來,簪子還給你。”那大漢說著將簪子遞了進來。又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王妃怒罪”。


    花娘將簪子接到手中,道:“兄弟,你言重了。這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她此時又露出草原女子豪放性情。


    “王妃,你可不可以講一講王爺如何殺了劉謹,又如何擊敗韃靼王子的。“那老漢乞道。


    “好啊,王爺叫龍?,當初入京之時是個小混混。那時,劉謹權勢滔天,手下高手如雲。王爺隻好臥薪嚐膽,忍辱負重……”花娘言辭樸素,繪聲繪色地講著。讓眾人如飲美酒。將龍劍文的事跡,無中生有,有則誇大,一字不差地講述著,什麽獨戰四大殺神,力殺劉謹,擊敗五行道人,一騎戰千軍……將他說的神乎其神。初見也在一旁添磚加瓦,說的天衣無縫。


    一陣大誇特誇之後,令門外四人又敬又歎又怕,稚子問道:“王妃,我們要是與王爺為敵,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對啊,所以啊,你們迴去之後,悄悄的告訴營中兄弟,不要與王爺為敵。看見王爺的軍隊,要主動投誠,才能保命。王爺宅心仁厚,愛民如子,他不會為難你們的。”


    從那以後,每隔兩日,他們都會帶一些饅頭過來。而在軍中,榮王愛民如子,無敵戰神的傳言也在四處傳播。


    一日複一日,不知過了多久。一天夜裏,電閃雪鳴,風雨交加。二姝在漆黑的屋中饑寒相迫,伴隨著一陣陣轟鳴之聲,二人眼前忽明忽暗,懼怕不已。


    突然,門外傳來“咚咚咚”敲門之聲,“神仙姐姐,睡了麽?”一個聲音傳來,“誰!”初見問道,在門縫裏看著。


    “轟”一聲,一道閃電劃破長夜,照亮了幾人的臉,原來三王子。隻見她手中抱著一件大貂皮,手中提著一個食盒。


    “仙女姐姐別怕,我是三王子。我給你們送了肉菜。”說著將菜盒遞了來。“這麽大的雨,你就是特意來送飯菜的?”花娘問道。“是啊,夜裏沒人,我知道你們沒吃東西,所以就送了點飯菜過來。”三王子道。


    說話之間,外麵又傳來了人聲。聽聲尋人,見是世子,二王子來了。


    “二位王兄怎麽來了?”三王子問道。“我們想著二位姑娘在這裏肯定又冷又餓,所以帶了兩件厚衣服,和兩壇酒過來,給她們禦寒用。”世子道。


    二姝見狀,雖不知其真情假意,但這雪中送炭,讓二人十分感動。


    “不要,別過來,別過來……”


    “郡主,郡主,你怎麽了?郡主……”


    “轟隆”,一道閃電劃過夜空,點亮了桂殿蘭宮。


    “啊……”郡主從夢中驚醒,看著眼前這幾張陌生的麵孔,怒道:“你們是誰”。


    “郡主怒罪,我們是昨天新來服侍郡主的丫頭,剛才聽見您囈語,才進來看看。”一個丫環道。


    “放肆”。郡主麵目猙獰,在黑暗中狂怒道,一語既畢,運起內力,將四個丫環一掌擊斃。


    原來,這些年來,郡主在山寨中受辱一事已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夢魘,隔三差五便會夢見,所有知道和聽見此事的人都得死。所以丫鬟們也常常更換。這數年來,死者不計其數。


    “來人……去後院。”郡主喝道。


    說完便帶著一眾府衛,冒著大雨前來。


    “參見郡主。”後院府衛道。


    “誰在裏麵?”郡主問道。幾個府衛懼怕不已,開了門,一起便走了進來。


    “原來是你們!大晚上的,來此作甚?”郡主喝道。


    “你能來,我們為何不能來!我堂堂寧王府世子,想來……”“啪”,“咚”,女子上前道。一語未了,郡主一掌打其臉上,又一腳將其踹倒了去。“哎喲……”世子捂著肚子在地上呻吟。


    “朱苒,你……大膽,我要狀告父王……”二王子指著郡主鼻子罵道,說完又和三王子去扶起世子,然後冒著大雨離去。


    三人又麵臨著死一般的沉默。


    郡主發難道:“好大的本事,連我這三個不爭氣的哥哥也要為你所用。”


    “苒兒,聽我一句,懸崖勒馬,為時不晚,不要再與朝廷作對了,收手吧。”花娘勸道。


    “你不要在這裏惺惺作態,我十萬雄軍,戰船千艘,就算魚死網破。我也要攻入北京。”郡主掐著花娘的脖子道。


    隻見花娘麵色蒼白,快要窒息,卻毫無還手之力。”明日,我父王便要宣布起義,到時候殺你們祭旗,我倒想會會這位戰無不勝的榮王爺。”郡主獰道。說著,便將花娘鬆開。


    “姐姐,姐姐……”初見跑過來扶道。


    “咳咳,咳咳……”花狼咳嗽不止,隻感脖子一副陣痛,初見在微弱閃燈火之下,看見花娘脖子上兩股鮮血,便又用手帕為她止血。


    “你區區十萬軍隊,又如何能敵過朝廷百萬大軍。一旦起事,不過是螳臂擋車,自尋死路而已。”花娘無力道。


    “嗬嗬,當年,燕王朱棣也不過才十萬之眾,他能成功,我寧王府為何不夠?”郡主道。


    “苒兒,你聽我說,燕王之所以靖難能成功,一是基於他的智勇雙全。加之姚廣孝的出謀劃策。而且寧王朱權的朵顏三衛,而且當朝之中,並無能善戰的將軍,李景隆不過是一介匹夫,黃子澄,齊泰不過一介書生。這天時地利人和占盡,安有不勝之理。”花娘道。


    這一切早在青龍山之時,花娘和龍劍文便討論過,而且燕王靖難成功,此乃天意。“想不到你一個異族女子,對我大明如此了解,哦!我忘了,你現在是榮王妃。”郡主獰道。


    這時,屋外風停了,雨停了。


    “時候不早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郡主說著,走到門邊。“我說過,任何人不得入內。”郡主對四個府衛說完,眼睛一斜,手一抬,衝上來四位府衛將四人捅殺在地。


    “不要,不要……”花娘剛想上去阻止,門已被鎖,隻聽門外郡主道:“以後再有人進來,這就是下場,”說完便轉身離開。


    屋中又是一片黑暗,二姝心有餘悸,驚魂未定。


    “剛才苒兒說,有千艘戰船,是不是?”花娘問道。


    “對啊,她是說過,怎麽了?”初見道。


    “這江西附近湖伯眾多,到時候,等劍文君的軍隊集齊之後,一定會在湖上決戰……”花娘思道。


    “對啊,他們的戰船又多又大,到時候對師兄恐怕不利”。初見道。


    “若想擊敗他們的戰船,隻有一條路,先是鐵索連舟,再用火攻。”花娘道。


    “當年赤壁之戰,曹操八十餘萬大軍,千艘戰船。可謂’旌旗蔽空,旌護千裏’。最後因為鐵索連舟,被周瑜一把火燒為灰燼。一百多年前,太祖皇帝朱元璋在鄱陽湖上再次用火燒毀了陳友諒千艘巨艦。鐵索連舟,這事不逾三,萬一郡主他們也看過《三國演義》,沒有鐵索連舟,那又當如何?”初見低聲道。


    “這是對付寧王的最後的方法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引誘寧王上當。”花娘叮囑道。


    不久之後,初見困意襲來,兀自睡去,花娘卻毫無睡意,一直到淩晨,方才睡去。


    一天夜裏,正當二姝半睡半醒之際,門外傳來隱隱的腳步聲。“姐姐,有人。”初見低聲道。他們知道來人鬼鬼祟祟,不是郡主,也不是三位王子,而是另有其人。花娘沉思片刻,猜想到應該是寧王或者郡主派來的探子。殊不知來人正是劉養正,李士實二人。他們奉了寧王的命令,前來竊聽消息。


    這時,花娘想起郡主說過的千艘巨艦,她知道留給自己的時辰不多了。當下絞盡腦汁,苦思對策。沉思半晌後,決定放手一搏。又貼耳低聲對初見說了幾句,二姝唱起了雙簧。


    “姐姐,現在我師兄應該來了南昌,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救我們。”初見道,說著故意放大了聲音。


    “是啊,有他在,郡主也不會如此張狂。”花娘迴道。“沒事,我師兄一定在招兵買馬,以他榮王爺的威名,一定已經募集了幾萬大軍。到時候一定可以抗衡寧王,救我們出去。”初見道。


    “是啊,寧王的十萬大軍,半數是老幼病殘,又不得民心,不足為慮。我擔心的是寧王的千艘戰船。這麽短的日子,招募兵馬並非難事,但是要打造戰船,對抗寧王,可就難了。”花娘擔憂道。


    “啊……那該怎麽辦?”初見問道。


    “我所擔心的是……萬一,寧王再用鐵索連舟,將大船連在一起,騎兵在上麵如履平地,那就更加不容易對付了。”花娘道。


    說著,二人頓了一頓,沒了聲音。不久以後,屋外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二姝知道,這雙簧成功了。


    花娘貼耳道:“他們一定會用鐵索連舟之計。要想破之,唯用火攻。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將此辦法傳遞出去,讓你師兄知道。”


    “啊,這該怎麽辦?我們又出不去,也不知道師兄人在何處?”初見皺眉道。


    花娘動了動身子,隻聽身上的金絲軟甲沙沙作響。道:“我們不知道,但是郡主知道。而且,你師兄一定迴來救我們,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們……”說著,花娘潸然淚下,二姝相擁而泣。她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恐怕再也見不到龍劍文了。


    “別哭,聽我說,不管是生是死,我們一定要把消息傳出去。所以,我的辦法是……”


    “好,就聽你的,姐姐。希望到時候,師兄一定要看見啊。”初見祈求道。


    次日,寧王誅殺孫遂,宣布造反。


    “來人啊,我要見郡主,讓郡主來見我……”花娘拍門喊道。


    “姐姐,我好餓,都這麽幾天了,我們會不會餓死在這裏?”


    一連數日,二姝滴水未進,早已饑寒交加,奄奄一息。


    又過了兩日。“開門,”郡主帶著人走了進來,看著癱軟在地的二人,麵色慘白,萎靡不振,但尚有一氣在。


    “喲,還沒死呢?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麽。”郡主說著,手一招,兩個丫頭端上來兩隻燒雞,肉香味徘徊在鼻邊,看著眼前的燒雞,二姝不管不顧吃了起來。


    “哈哈哈,好吃麽?堂堂的榮王妃,如今淪落為這般模樣,可笑之極。”郡主一頓嘲諷之後,二姝已狼吞虎咽地將燒雞啃得隻剩骨頭了。“你們就沒發現這燒雞有何異樣麽?”郡主走近低了下來,看著二姝嘴角上的油滴問道。


    二姝相視一眼,隻感覺到燒雞太鹹了,頓知不妙。萬一沒水的話,二人會被活活渴死。但肉已下肚,為時已晚。


    正當二姝手足無措之際,郡主道:“沒關係,我特意為你們準備了美酒,放心吧,酒中無毒,不過是放了點春藥而已。”隻見她翻目獰道。


    二姝及這才明白,原來郡主故意讓她二人饑餓難耐之際,送來了多加鹽的燒雞,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服下春藥,玷汙自己的身子。可如若不喝,則會被活活渴死。想到此處,二人不寒而栗。心中打定主意就算渴死,也不能喝水。


    “實不相瞞,我已知道了龍劍文現在身在吉安,我打算送他一份大禮。思來想去,我便想到了你們”。郡主說完拾個鬼臉,手一招,兩個丫頭又端上酒水。”


    這時二姝口幹舌燥,花娘道:“我二人死不足惜。但若一死,能挽迴你的良知,和阻止殺戮,能挽救千千萬萬百姓生命,我雖死無悔。”說完冷冷一笑,用堅毅的眼神看著兩個酒懷。一並端起,一飲而盡。


    這一幕讓眾人無不震驚。


    “姐姐,姐姐,你這是何苦呢……”初見哭道,她在自責,她沒有像花娘那樣大的勇氣。


    郡主見狀,也是始料未及。她不曾想到這個柔弱的女子竟會如此不計生死……但轉眼間,憤怒又燃燒著心頭。


    初見悲痛之中,心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士可殺,不可辱。”然後眼神中透露著殺氣,看著郡主。一咬牙,聽道:“我跟你拚了”,說完伸握緊雙拳攻了上來。


    “找死”,郡主不屑道。隻見她伸手接住初見的雙手,內外一翻,隻聽“格格”作響,一腳踢腹,一腳擊腿,初見被擊飛在花娘麵前。


    “初見,初見,你沒事吧?別打了,不要打了……”花娘抱著初見,淚水止不住地流下。看著此時的初見,長發淩亂,口吐鮮血,雙目中透著一股絕望。


    “嗬嗬,有點英雄氣概。是你自我了斷呢?還是讓我殺了你!”郡主冷道,說完手一揮,一名府衛快刀扔在麵前。“喲喲”兩聲。


    “姐姐,我先走一步了!我們一起上路。下輩子還做姐妹……但我真的好喜歡師兄。從小到大,從未改變。“初見說出自己藏在心中多年的心結,嘴角微角,這張天真燦爛的笑容是花娘從未見過的。


    突然,初見拾起大刀,調轉刀口,一舉一帶,隻見刀鋒就快要插到腹部,刺穿之後,直刺花娘,和她一起上路。千鈞一發之際,郡主大驚之下,右手一揮,一股掌風將半途的快刀吸住,而後郡主反手一揮,初見連手帶刀掉了下來,噴血不止。


    “啊,啊……”初見拖著殘肢,如發了狂一般,狂叫著,看著地上握著刀的手掌。花娘心一橫,拾起刀刃一刀插入了初見的腹部。淚道:“妹妹,不疼了,下輩子,還做姐妹,等我。”花娘說完將刀拔出,初見應聲而逝。


    “今日,我姐妹二人死不足惜,希望我二人之死,能讓郡主迷途知返。”花娘說完,欲橫刀自刎,可刀還在中途,便被郡主阻止,道:“你若是這麽輕易就死了,那我的春藥豈不是白廢了……”郡主說著指了身後的一群壯漢,花娘雖知道她的意思,但也毫無畏懼。


    “你這個畜牲,我不會讓你得逞!”花娘雙手揪住郡主的衣襟罵道,卻被一把推開,“我說過,龍劍文給我的痛苦,我要十倍償還。”郡主說完起身出來。


    這時藥效發作,花娘隻覺渾身滾燙,神智不知……”吼道:“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郡主神情冷漠,走了出去,隨後門被了關上。


    “別過來,別過來,放開我,放開我……


    “郡主……她撞牆自盡了。”


    “還真是忠貞烈女啊!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麽?”郡主眼睛一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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