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倒是想得美了,也要看他那個“接盤俠”兒子答不答應。


    林緒之同誌從他媽生下來後, 就沒具備過以德報怨這種傻帽的品質。


    所以林常州第一次以慈父形象找到學校的時候, 他那個龜……呸,乖兒子甜甜一笑, 張口就要一萬塊錢。


    “爸你也別嫌兒子要的多,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當初我下鄉後就沒人管, 過的可苦可苦了, 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 隻能靠著打欠條過活了。


    後來高考時我又沒能提前得到消息, 這又花了一大筆打聽消息, 累少成多,可不就要一萬嗎?”


    林常州聽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


    你生搶啊?


    就算老子明擺著是來當冤大頭的,可你也不能一次就榨幹啊, 還大學生呢,循環利用懂不懂。


    再說了,你當初走的時候可拿了家裏好幾萬呢。


    老子一家四口還養司機, 五年裏也沒花不了這麽多呢,你個臭小子把錢都花哪去了?


    “本來我還想著自己努力掙錢還呢, 沒想到有生之年您還能認我, 所以……”


    蒼蠅搓手. jpg


    你要不要先把錢給掏了。


    眼看著國家政策要變了,自己手裏的砝碼還是有點少,能從這冤大頭身上坑一點算一點。


    不過為了方便要錢(敲詐), 他還是暫時從宿舍裏搬出來吧。


    反正最近他玩的有點浪,把宿舍所有人都扔出去“侍了寢”,以至於仇恨拉的太過。


    現在他就怕哪一天睡著了,就莫名其妙的著了道,搬出去避一避風頭也好。


    林常州:“……”


    算了,第一次來總得出點血。


    自己前幾年藏的那批古董能偷偷出點手了。


    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等鄭蘭香發現的時候,林常州前前後後都已經給出去有小三萬了。


    結婚二十年幾年都沒紅臉的夫妻為此大打了一架。


    林常州的臉都被撓爛了,兩個禮拜都沒敢出門。


    可等他再出來找乖兒子的時候,等待他的隻有一把大頭鎖。


    而林緒之他們考完試早就買票迴家了。


    ——剛開始林緒之還想直接把顧慶海兩口子接到京城來玩一玩。


    但人老兩口不答應……眼看著就要農忙了,莊稼人看著滿地的金黃,哪走的開嘛。


    林緒之跟顧嫵一商量,覺得自己最近騙的錢都點多,可能有點兜不住,索性就收拾好包袱,趕緊跑路了。


    果然他兩剛一走,先是林老爺子派人過來接人,想趁暑假的機會好好□□□□小輩。


    接著鄭蘭香就找上了門,身上還帶了刀。


    林常州算是最無害的,可一見自家寶貝兒子不見了,臉都嚇青了,找人弄到了寧遠那邊的電話,來了個奪命連環call。


    一開口就是:


    ——“小緒你去那邊幹嗎了?”


    ——林緒之:“還錢啊!不然還能幹什麽?”


    ——“那你拿的錢夠不夠啊?”


    ——“不夠,那爸你能再給我打點嗎?”


    ——“……”


    你是不是當我傻?


    “哎,那你走的時候為什麽不跟爸說一聲?”


    弄得他還以為這小子攜款潛逃了呢。


    看從這老小子身上是弄不來錢了,林緒之翻了個白眼,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我迴家為啥要跟你說呢?”


    林常州下意識就覺得不對:“迴家?迴什麽家?”


    “啊,我忘了跟您說嗎?當初我沒人管,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就幹脆入贅到這邊,給人當上門姑爺去了。


    嘻嘻嘻,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林常州一聽這話氣得眼白都要翻上來了,整個人直抽抽:“你……你……你……”


    嚇得一旁的鄭蘭香一邊撲上去掐他的人中,一邊吩咐:“小鄭快去叫車。”


    這不是中風了吧!咋這麽嚇人呢?


    被這麽一折騰,林常州總算緩過氣來了:“逆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在這年頭的人心裏,上門女婿就跟嫁出去的女兒一樣。


    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所以如果上門的那家人好了,說不定還能允許女婿跟原來的家庭聯係聯係。


    但人家要是不放心,非不讓你跟家裏往來,那也沒轍。


    不過無論怎麽說,都不可能再給他爹媽養老送終了。


    林緒之這小子招到了那邊,就跟嫁過去了沒兩樣,所以就算是養老送終,對象也是他嶽父嶽母,跟自己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可這小子偏偏憋著壞,硬是等錢騙的差不多了,才說出來氣人。


    “是啊,我不故意這麽幹,怎麽能顯出您的蠢笨如驢呢?”


    “你……”


    “您可別被我給氣死了,實話跟您說吧,我有辦法把弟弟妹妹從鄉下弄迴來,就看您舍不舍得錢了。”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嗬嗬,隨你的便。”


    說完這句話,林緒之抬手就掛。


    又過了兩分鍾,那頭的電話果然又過來了,這次那邊換了個女聲:“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爸呢?”


    “他不舒服,先去睡了。”


    林緒之敲了敲桌子,知道林常州八成就在旁邊聽著呢,不過他也不在意:“十萬塊,你們也不用管我用什麽辦法,反正林和平在明年過年前會迴家就是了。”


    “家裏哪有那麽多錢?”


    老林現在四十五,滿打滿算一共才工作了三十年。


    這麽多年的他們兩的工資加起來,一共也就十萬塊錢。


    雖然這裏頭也有額外的油水,但交際走動、日常花費哪樣不花錢,這麽下來能存個十萬多塊就已經夠厲害了。


    要是沒有林緒之的刻意搜刮,或許他們兩還能籌出這些錢來。


    但隻他就弄走了大五萬,現在家裏能找出五萬來就不錯了,還要十萬,他當家裏是開銀行的嗎?


    “嗤!”


    林緒之也不多費口舌,拿起電話就掛。


    他知道這時候還沒改.革.開.放,大多數人都窮的很,所以有個萬元戶都很厲害了。


    不過這也要分人啊!


    林常州本身就是處級幹部,聽著工資不高,但這時候官員吃公款是常態。


    也就是說這幫人吃喝拉撒一應事務都由單位報銷,一年也基本也花不了額外的錢。


    工資什麽的基本都是存起來不花的。


    再加上他們單位各種的灰色收入,這夫妻兩各自至少還存了一半兒的私房錢呢。


    而且他就不信林常州沒借著亂象往迴去摟錢——隻原主就不小心碰見過,林常州往迴弄已經“銷毀”了的古董字畫和金子。


    現在就叫沒錢了?騙誰呢!


    要是手裏沒個二十萬往上,林常州能這麽痛快就給自己三萬塊?


    可拉倒吧!


    自己才要這麽點,就能讓他們的兒子女兒都迴來,他們夫妻就偷著樂去吧。


    果不其然,這夫妻兩還是再次打過來了:“那雲麗呢?”


    看來錢這方麵是沒異議了。


    “她得遲一點,要是林和平迴來後你們還想讓我幫忙,她就算搭上的,我一分錢也不要。”


    “這……”


    “嗬,要是你們怕我隻收錢不幹事兒。


    那我就立個字據:隻要林和平在過年前還迴不來,那我就退一半兒的錢,再替你們養老送終,你看行不行?”


    “誰要……”


    鄭蘭香剛要唾他,林常州就急慌慌的把電話搶過去。


    “喂,小緒啊,我是爸爸,你說的這個……”


    是不是真的啊?


    “對,都是真的,不信我把字據寄過去,你讓林老爺子給做個保人,這樣不管怎麽樣,你也不吃虧,直說幹不幹吧。”


    ……


    雙方達成意見後,林緒之特意迴了一趟京城,帶迴來二十萬元的存折。


    而林老爺子那邊也壓著他親手寫好的保證書。


    這次林老爺子能作保,一是真好奇,林緒之究竟怎麽在明年過年前把林和平給弄迴來。


    這上頭關於知青的紅頭文件都下來了,自己想要操作還得費點功夫呢。


    他一個要人脈沒人脈,要關係沒關係的毛頭小子哪來這麽大底氣?


    二來這小子是個抓不住的滑頭,要是他這次打賭打輸了,也隻能離婚迴來了。


    ——當人家的上門女婿可不能替常州兩口子養老送終。


    到時候自己也能好好□□□□他,讓他乖乖的為林家出力。


    ————————————


    這邊顧嫵捏著存折一臉不可思議:“你這人怎麽能壞成這樣?”


    眼下看著,y省跟新省那邊的知青是徹底迴不來了。


    但顧嫵記得不出幾個月,y省那邊的知青就會因為《四十條》和一個女知青的枉死,而爆發一場空前絕後的知青大返城運動。


    那邊的知青們足足辛辛苦苦罷工抗爭了好幾個月,才爭取來了全國知青返城的權利。


    這人卻敢順勢從林常州夫妻那騙錢花。


    林常州夫妻兩以後要是知道,就算不花一分錢,林和平也能在過年前返城,那他們還不得活活的氣死嗎?


    林緒之聞言寵溺的刮了刮自家傻媳婦的鼻子:“小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給你騙錢花嗎?”


    反正隻要林和平迴去了,就不算自己違約。


    他提前半年給這了兩人愛的希望,讓他們不至於沒等到兒子迴來就抑鬱死了,可不得值好多錢嗎?


    自己這麽孝順的兒子上哪找去,怎麽能說壞麽?


    作者有話要說:  唔,曆史事件不讓涉及,先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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