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娘兩個興高采烈的數完錢, 李秀英又數了一次, 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我了個天啦,居然有一百塊錢1!”


    說著把錢遞給了顧慶海, 讓他也過過癮。


    顧慶海接過去厚厚的一遝,用手指沾了沾嘴皮子,一分一角的數起來。


    越數嘴角翹的越高, 心想這麽多錢, 不枉自己得到消息後特地把近十年存的油票都給用了,還借了別人家不少。


    等他數完錢, 把錢往眼巴巴看著的李玉香手裏一塞:“來, 給你也過把數錢的癮。”


    李玉香長這麽大哪摸過這麽多錢, 手忙腳亂的接過去,一張一張的數的可認真了。


    等一分一分數完了,才有些意猶未盡的把錢交還給了顧慶海。


    顧嫵看這一家子的財迷樣, 不知怎的,心裏也有些高興。


    “我看我小姨媽跟小六兩個都要鑽進錢眼裏去了,以後幹脆學會計吧, 整個單位的錢都讓你們管。”


    李玉香想象了一下自己每天數錢數到手軟的場景,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這好, 我就學會計, 以後上銀行當會計去,每天數錢數到手抽筋。”


    真是想一想都美滋滋的!


    顧小六隱約也知道銀行是存錢的地方,而錢可以買好多糖迴來, 所以也跟著起哄:“當會計,當會計,小六也要當會計。”


    顧嫵:“……”


    開個玩笑而已,再過些年銀行點錢都用機器,真要靠人數,以後世那通貨膨脹的程度,非得數殘了不可。


    ————————


    因為吃到了甜頭,自那以後的幾集,顧慶海兩口子晚上發好幾大的缸的麵,早上三四就起床,然後盡可能多的炸好油餅,才推到集市上去賣。


    但由於他們兩口子上一集賣油餅賣的太快了,不免也有其他人家學著一起出攤賣油餅。


    不過因為三一二國道正好穿過寧遠鎮,過路跑長途的運貨車數量著實不少。


    李秀英做的油餅、麻花又比其他家的分外好吃些,所以盡管多了不少競爭對手,但兩口子賣的油餅還是一出攤就被搶光了。


    看的其他幾家時不時過來眼熱一會,還有姓王的一家特意買了李秀英那的油餅,試著吃了吃。


    王婆心裏直嘀咕:這李秀英以前做的飯是好吃,村裏村外的哪家過紅白事都喜歡請她幫忙掌勺,但也就比自己做的好吃那麽一點兒,怎麽才幾天過去,就好吃成這樣了呢?


    這比起百貨大樓那裏賣的點心也不差啥了,還一直熱乎乎的。


    這麽冷的天,也不怪那幫司機們一聞到味兒就跟餓狼撲食一樣了。


    顧嫵看自家便宜爹媽掙錢掙的這麽起勁,心裏不免也有些癢癢。


    更何況以顧家現在的情形,未來幾年這邊又沒有大災荒,倒是不用擔心家裏吃不飽。


    可有光明正大把空間的東西往出來拿的機會,她也不會放過不是。


    而且能把日子往美了過,誰願意整天吃糠咽菜的,手上還連一毛錢也拿不出來。


    所以她在知會了顧慶海兩口子以後,接了五塊錢,就跑百貨商店買了紅紙、毛筆、墨汁迴來。


    當天晚上帶著一幫小的,把紙裁成了兩長一短的對聯模樣。


    等開集的時候把家裏的桌子往賣對聯那塊兒一放,先出手掛了一副,就戴好解放帽,定定的坐在那等生意上門了。


    論理,其實上頭前幾年有紅頭文件,倡導大家過革命性新年,不但對聯、門神不讓貼了,連煙花炮竹也不讓放。


    剛開始規定的兩年,不管是城裏還是農村,執行的還挺嚴格的。


    但這邊幾百年祖祖輩輩都是熱熱鬧鬧過來的,猛不丁的不但不讓置辦,甚至連年夜請祖宗都不讓了,大家越過越覺得心裏憋得慌。


    不知從啥時候起,大家該貼還是貼,該置辦還是置辦,那年過去也沒見上頭來人說啥,就又沒人管了。


    而且可能是物質生活不夠美滿的原因,大家夥對貼對聯,請門神這些活動,反倒越來越上心。


    要是哪家的對聯寫的寓意又好,字又好看,那一正月都會有閑著沒事的人跑過來圍觀。


    其實想想也沒辦法,這時候雖然已經有電視了,但價錢貴著呢,別的地方怎麽樣顧嫵不知道,但寧遠鎮是沒有的。


    這要是不冷的時候,還時不時有幕布電影下鄉來,讓大家樂樂,但這氣候,還真沒人冒著耳朵都凍掉的危險跑這地方支援群眾來。


    所以大家夥是娛樂活動那是相當的匱乏,除了自己找樂子——扭秧歌串門,就是窩家裏睡覺去了。


    可坐了好一會兒,買對聯的人沒等到,倒把一群賣對聯的給引過來了。


    “小丫頭,幫你爺爺看攤子呢?”


    這對子寓意好,字也有點意思!


    顧嫵聞言抬頭甜甜的一笑:“沒,我自己掙點零花錢。”


    問話的那人聽了小丫頭這話轉頭跟一幫子老友們一起樂樂,才笑著說:“調皮。”


    這筆力,打眼看去就知道至少也得練個二三十年,個小丫頭哪寫的出來。


    顧嫵知道自己說著話挺沒說服力,幹脆把手從袖筒裏往出來一取,就想讓老爺子們自個瞧瞧。


    但她一接過墨汁瓶一晃,發現蓋子居然凍上頭了。


    顧嫵過來也有些時間了,雖然失望於不能修真,但內力的練習她可從沒停下過。


    有靈泉水的幫助,眼下七層的內力馬馬虎虎也練到了兩層,運功化瓶墨汁基本跟玩的一樣。


    所以她默默地運了運功,踩著小矮凳,當場就提筆寫了一副。


    她寫的過程中,路過看見一小姑娘踩著小凳子寫對聯好奇的;找不到別的攤主順過來的;見大家夥都圍著一圈跑過來看熱鬧的。


    不一會兒,顧嫵的小攤就被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她剛一收筆,就有懂行的叫了一聲:“好!”


    然後見獵心喜的過來細心琢磨了一下,越琢磨越覺得寫的有滋味。


    而剛領頭過來圍觀對聯的韓老頭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顧嫵寫好的對聯,有點不可思議。


    “丫頭你這字跟誰學的,練了有幾年了?”


    “跟我顧爺爺,練了也有那麽三四年吧!”


    村頭的顧老頭是個傳統老中醫,雖然藥方開的一般吧!但他確實寫的一手好字。


    不知道是因為碰巧都姓顧的原因,還是顧小五背書過目不忘的原因。


    對誰都一副臭臉的顧老頭,對顧小五那是相當耐心,時不時還給她買些好吃的。


    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知道個啥,哪有好吃好喝的就往哪鑽唄。


    哪管去那裏要不要背湯頭歌,要不要學那一排藥櫃上各種各樣的藥。


    那時候顧慶海忙著給一大家子當牛做馬,蓋房、掙工分、上大壩那裏修壩,基本沒啥功夫迴家。


    李秀英也忙著做飯、養豬、上工,基本也沒啥功夫管孩子。


    索性這時候的女孩子不咋金貴,放外頭也沒人偷,就隨顧小五跟著大孩子們東家走西家竄的玩了。


    後來上學她有處去了,除了按飯點迴來,還真沒人管這幫毛孩子上哪霍霍去啊。


    所以顧老頭沒死之前,那裏就是顧小五的零食鋪加秘密基地。


    反正隻要背藥方背的好,顧老頭對她那是言聽計從。


    不僅能在那邊拿顧老頭赤黃熱的小秤稱藥材玩,還能定時有好吃的投喂。


    當然,這毛筆字就是這期間強被製性的學的一點,顧慶海他們也是知道的,不過顧老頭死了以後沒人督促,她那點基礎也就荒廢的差不多了。


    但顧小五荒廢了,自己卻沒有啊!說實在的,她寫的這一筆字,那可是當初在康熙眼皮子底下被硬生生逼出來的。


    說一句夏練三九,冬練三伏也不誇張。


    不過苦是苦點,但效果也好,沒看當年康熙的收扇子任務,就數她被點到名的次數最多嗎?


    而且根據民間書法大家那裏的評價,曆代的皇帝裏,她的書房都能進前三了。


    再加上顧小五這具身子現在被她調養的還真不錯。


    所以眼下這一筆字雖然沒有前世的筆感,但糊弄糊弄大家還是夠用的。


    “老韓要不要上去比一比?”


    這韓老頭解放前是個在私塾教書的,書法很有兩把刷子,後來參加革·命的時候斷了腿,當時就安頓在安寧一家老鄉家裏。


    後來腿瘸了迴不去部隊了,幹脆就向上頭打了報告,在這邊安了家。


    因為這個原因,當地政府對他特別照顧,時不時有人送溫暖,加上他自己的工資,平時不缺吃不缺穿的,就愛找幾個同好比一比書法。


    偶爾心情好了還擺個書法攤子顯擺一下。


    不過今兒這小姑娘的字,懂的一看都知道,比老韓寫的好幾個跌。


    韓老頭聞言瞪了瞪眼:“比不了比不了。”


    這幫壞慫就是想讓自己出醜,不過顧爺爺?


    也就那老頭了,老顧倒是運氣好,臨死臨死了,還收了個天分這麽好的徒弟。


    作者有話要說:  21號的


    1問過物價,當時一個油餅兩角錢,一根□□花三角。


    賣100塊大概就是三百多個油餅,一百個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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