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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艙中淒恍的人群,忽然見三名黑衣男子去而複返,而且一個個居然將麵巾都摘了下來,所有人心中頓時有一種死到臨頭的感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不覺悲從中來,一個個放聲大哭起來。本就感覺心中煩躁的刀疤男子,隨手一刀將就近一名男子砍殺在地。


    “誰再敢出聲,此人就是他的下場。”聲如驚雷,瞬間在場之人都收住了哭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現場安靜下來後,刀疤男子大聲道:“所有人男的站一邊,女的站一邊。房間裏麵還有沒出來的,都立刻給我滾出來,若所有人都站好後,還有人在房中者,格殺勿論。”


    陸陸續續所有人站好後,魏業上前一一查看,甚至連女人站著的一邊都看了,卻並為能夠發現前翻見到的兩人。


    “不在這兒。”


    刀疤男子道:“這兒後艙是封閉的,他們走不了,去房間裏麵搜,就不信他們能飛了。”


    “幾位大俠,老漢,老漢方才見一胖一瘦兩人往茅房的位置去了。”人群中一名年約五十上下的老者,顫顫的說道。


    魏業二話不就往茅廁走去。刀疤男子則慢慢走到老者麵前,笑道:“老漢年老體壯,實在讓人羨慕。看在你舉報有功的份上,我先送你上路。”


    “噗。”


    長刀順著老者的胸口進入,老漢一連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在問,我不是舉報有功麽,為何要殺我。但顯然刀疤男子是懶得解釋了,他扭頭衝著身後的兩名同夥道:“一個不留。”


    茅房內除了“嗡嗡”叫著的蒼蠅,空蕩蕩並無一人,隻是通風的窗戶被整個推開了。魏業猛的將腦袋伸出查看,正好看一肥胖少年迴頭看向這個他的方向。此人他當然認識,正是今日來找韓齊的兩人之一。


    “你站住,別跑。”可能是職業習慣,魏業大喝一聲的追了出去。


    身後的三名黑衣男子,迅速的將其餘人等解決後,也快速跟了過來,正好見到魏業從通風處追了出去。對於將功補過,三人心中更是急切,或許抓到那兩人,會有更加重要的秘密,如此三人將功贖罪,懲處也會輕上許多。


    就在三人依次從通風口爬出後不久,一個腦袋從糞缸中冒了出來,而後猛的起身,頭也不會往出口跑,一身汙物,濺的滿地。


    杜胖子一手扶助船舷,看著逐漸走來的侍衛,心中猶豫不決,他水性雖然不錯,但這夜黑風高的,距離岸邊又遠,他沒有把握自己能活著遊靠岸。


    “少年人,別慌,我不會傷害你的。你過來,我隻是問你幾個問題,問完後,保證送你離開,我指天發誓。”魏業信誓旦旦的道。


    身後想要上前的黑衣男子被魏業用手勢製止,他接著道:“你看看這夜黑風高的,下麵是滾滾河流,傳聞這條河水中,由於長期有想不開的風塵女子跳河,她們已經化身為水鬼,等著的就是你這樣的人跳入河中,倒時她們定然會將你撕成碎片。而反之,隻要你過來,我幾隻是問你幾個問題,問完就送你離開,絕不加害與你。”


    杜胖子顯得猶豫不決,他不禁伸著腦袋,看了看黑布隆冬的河麵,除了湖麵隱約折射出的一些月亮的熒光,幾乎是什麽都看不見。從小跟著師傅在山中長大,他從來未有過如此糾結的時刻。就在心中下意識的想要選擇相信眼前男子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呐喊般的聲音。


    “師兄,別相信他,船艙裏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在與之相距船舷的另一頭,杜胖子分明看見,一渾身滿是汙物的林飛,一臉悲憤的衝著他喊道:“師兄,別猶豫,他們不可能放過我們的,船艙裏的人都死了,你以為你會是例外麽?”


    “師弟,我我不敢呀。”杜胖子怯弱的道。


    林飛目光灼灼的看著中間的幾人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他們?對於你們來說,他們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


    刀疤男子淺淺一笑道:“不過是些土雞瓦狗般的東西,殺了也就殺了,不需要理由。”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不需要理由。你們自詡為朝廷辦事,食朝廷俸祿,卻不知這朝廷俸祿,都乃是民脂民膏。你們草菅人命,人在做,天在看,等著吧,總一天,會有人找你們算賬的。”


    林飛瞟了杜胖子一眼,憤然跳入河水中。該說的他都說了,至於杜胖子聽不聽,那就不是他的事兒了。


    河水冰涼,林飛感覺自己一直在往下沉,他拚命的想要浮起來,又不敢在花船附近冒頭,要是真被那些人抓住,必然會是生不如死。


    前一刻還鮮活的生命,後一刻,便已經死去。林飛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的是那老鴇子杜慧娘的臉,也許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一個莫名的晚上,莫名的丟掉性命吧。


    在水中往前潛行了一段,直到實在感覺憋不住了,林飛才敢冒出頭來。夜色如水,天地間仿若一片混沌,隻有你,也唯有你,這種感覺讓人恐懼。


    河水喘急,剛浮出水麵的林飛,隻是往迴去的方向遊了一會兒,整個人便感覺身形完全不受控製,順著河水流動的方向漂去。


    林飛盡量穩住身形,節省體力,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被漂到哪兒去,還是保存好體力,誰知道下一刻會麵對什麽。


    一路漂行,感覺過了很久,林飛也不知道自己到哪兒了,隻是感覺河道似乎越來越淺了,身體偶爾居然會撞到一些石墩。瞬間反應過來的林飛,剛想伸手去抱住一塊,但可能是在水中泡久了,連手臂都沒了氣力,還沒等抓穩,便被河水衝走。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腦袋似乎撞在什麽東西上了,迷迷糊糊中,整個人便感覺已然失去了知覺。


    天空湛藍,飛鳥俯瞰而下。林飛醒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萬裏無雲的天空,和自由翱翔的飛鳥。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就這麽靜靜躺著,看雲卷雲舒,也是一大享受。


    “大姐,咱們救的這小子是不是被石頭撞傻了,我看他之前好似流了很多血。”


    說話的聲音顯得很稚嫩,明顯是一小女孩兒,林飛剛想爬起身來,另一人有說道:“應該不會吧,要真撿個傻子,那不是什麽活兒都不能幹,我看他還挺壯實的,指著他幫著碼頭搬貨的。”


    此時說話的女子從聲音上來分辨,年齡相對是要大一些的。所有思緒慢慢迴歸,林飛才感覺到腦袋上一股巨大的疼痛傳來,讓他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氣。


    “大姐,大姐,他醒了。”一個年約十來歲上下的小女孩兒,豎著兩個眼角便,跳著腳興奮的指著林飛喊道。


    林飛捂住腦袋,坐起身來,見不遠處一身材健碩,麵色黧黑的女子朝他走來。女子五官並不算好看,再加上膚色較黑,絕對說不上漂亮二字,但似乎挺耐看的,最少,就這麽看著她,你不會覺得這人醜。


    “喂,你一直看的我姐幹嘛,不會是真的撞傻了吧。”小女孩兒有些不滿的道。


    林飛艱難的站起身來,忽然地麵似乎晃動了一下,女子伸手扶了他一把。“小子林飛,乃天慶府人士,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你不用謝我,是小妹先看到的你。”說著女子指了指一旁的小女孩兒,林飛趕忙也是拱手作揖道謝。


    此時林飛才發現,眼前海晏澄清,遠眺而望,天際一線,已然是看不見陸地的影子了。女子顯然是明白林飛在看什麽,解釋的道:“當是你已經昏迷,我們又急的出船,就隻能把你帶在船上了。但我們每半月左右會來天慶府一趟,屆時,你跟著我們迴來就是了。”


    “敢問姑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兒?”雖然即便女子隨便說一個地方他也不知道,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想問一句。


    “你就叫我武三娘吧,我這是要到播州司去。”武三娘直言道。


    林飛厚著臉皮道:“小子不常出遠門,敢問姑娘,播州司具體在何方位?”


    武三娘想了想道:“順陵江而下便是播州司,那裏是世襲土司楊家管轄,具體你說什麽方位,我不知如何答複你。”


    聽武三娘如此一說,林飛心中就有一個大概的方向了。順江而下,那不就是貴州地界麽。林飛穿越過來的這個大魏朝,在原來的曆史中是不存在的,很多地理名稱都給改過了,讓人完全分不清楚。


    天空湛藍,倒映在江麵,水天一色。林飛心中忍不住的想到,同他一同出來的杜胖子師兄,此時也不知如何了,希望他能夠克服心中的恐懼和怯弱,沒有相信那侍衛男子的鼓惑。


    “嘿,你這人發什麽呆呀,不會是真把腦袋撞壞了吧。”小姑娘調笑道。


    武三娘瞟了小女孩兒一眼,衝著林飛道:“我們先進船艙了,飯快做好了,你待會兒自己進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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