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肅錚上前攔在法海麵前,說:“大師,小青並未傷人。”


    法海冷笑,道:“白肅錚,我念你是菩薩點化成人,不願與你動手,你也該感恩造化而不是再入歧途。”


    “大師何出此言?”


    “若非再入妖道,為何身上有妖氣?”法海緊握佛珠,語調嚴厲。


    汐鏡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小聲的說:“大師,你誤會白大人了。”


    她因變化成普通村姑的模樣,所以法海並不知曉她就是許萱,以為又一個被蛇妖蠱惑的女子,不禁搖頭歎息。


    “女施主,豈能因外貌而斷定好壞?我修行已久,鏟除不少妖魔,對妖孽,是你了解還是我了解?”


    “我覺得,應該是我了解。”汐鏡繼續謙虛的。


    聞言,法海笑出聲,說:“女施主,你怕是已經著了他的道!待我收服蛇妖,你隨我去正殿驅邪。”


    汐鏡神情很是為難,解釋說:“法海大師,不是我著了他的道,是他著了我的道,你所察覺的妖氣不是他的,是我和他走得太近,沾染了少許。他是人,我才是妖。”


    語調故意婉轉了好幾個聲調,一副:你怎麽這都看不出,的表情。


    “……”法海將她端詳,他第一時間以為她的妖氣是和白肅錚走太近導致,此時仔細卻發現確實相反了。


    沒等法海開口說替天行道之類的話,汐鏡走到明真邊上問:“明真小師傅,你是法海大師座下大弟子,聽聞很受看重,按理來說是不該分配打掃雷峰塔這邊的事情,請問是為何呀?”


    問的是明真,卻看向法海。


    法海替明真辯解,說:“打掃的沙彌病了,明真是主動幫忙的,此乃師門情誼。”


    言語之間有幾分妖孽懂什麽師門情誼的含義。


    汐鏡哦了一聲,問明真,說:“出家人不打誑語,這是戒律吧?”


    “是。”


    “那你迴答一下,為什麽你主動來打掃雷峰塔這區域?而且,這都很久了,你師弟的病還沒好嗎?你打掃的範圍隻是這一片空地,又為何去了雷峰塔裏呀?你說小青蠱惑你,你怎麽還能推開她跑出來呢?”


    “……”明真不語,亦不知如何作答,他苦惱的抱著腦袋跌坐在地上。


    法海失望地移開視線,要說以他這樣的境界修為,怎麽可能看不穿呢。


    也終究是護短,不願意承認罷了。


    汐鏡袖中的手悄悄解開了裝了蜈蚣的布袋,上前去攙扶明真,說:“人有七情六欲並不可恥,你無非是覺得對不起師父的養育之恩,栽培之恩。出家人不總是說放下嗎?放下世俗一心向佛,這是放下。放下對修佛的執念,麵對本心,這也是放下。”


    明真仍舊苦惱不已,一旁的法海倒是若有所思。


    參禪悟道,禪機總是難以參破,今日聽這思路,倒也有幾分感歎。


    “明真,你道心已不堅定,若不願修行為師準許你還俗,但人妖殊途,我不會坐視不管。”法海抬頭歎息說。


    “我……”明真不忍辜負師父栽培,正要迴答卻覺得渾身發麻逐漸沒了知覺,眼前一暗,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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