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日上三竿的時候,縣衙的人過來請罪了,說確實有蜈蚣精作祟,已經被法海大師消滅,先前是冤枉了白大人,希望白大人可以原諒。


    白肅錚向來沒什麽官架子,此時便這麽算了,軟禁也撤了。


    兩人一路閑逛去金山寺,汐鏡提了一下小青和明真的事情,想聽聽他的想法。


    白肅錚眉頭微皺,說:“人妖殊途已是禁忌,僧妖更是錯上加錯,小青怎麽如此糊塗呢!”


    聽他這麽說,汐鏡揶揄的反問:“哦?還跟我扯人妖殊途?”


    “……”他隻記得自己是當人了,卻總忘了她修成了妖,不過是從人妖殊途變成了妖人殊途罷了。


    那麽,既然自己犯了禁忌,又何談小青的糊塗呢。


    白肅錚臉上一紅,覺得自己這麽雙標確實不妥,說:“可人對妖隻有畏懼,僧對妖卻有斬除的義務……小青留在寺中掃塔時,必定不會為難她,皆以為她向善而為。可若她真對明真有什麽,在法海看來,便是為非作歹侮辱僧佛。”


    他看向汐鏡,發現她若有所思盤算著什麽事情。


    兩人一路逛到金山寺,在門口買了香火進去,大殿裏正在講經。


    汐鏡拉著白肅錚想直接繞到後麵的塔去,便見正位上的法海投來視線。她如今修妖有成,又正是上升期,妖氣就算壓製了也還是會有一些。


    法海匆忙結束了講經,在兩人到塔前時將他們攔住,道一聲阿彌陀佛問:“白施主、許施主,不知何事造訪?”


    “來看望——”


    話還沒說完,突然見雷峰塔中跑出一名和尚。


    明真用袖子捂著嘴巴匆忙出來,神色慌張耳根微紅。他剛跑出來沒幾步,小青就跟在後麵邊喊邊追:“小和尚,你去找你師父還俗不就——”


    說話間已經看到了站在空地上的法海,以及白肅錚和汐鏡。


    眼前情景實在是難以不多想。


    明真見了師父,連忙站好,低頭雙手合十道:“師父,弟子打掃完了,這就去藏經閣讀書。”


    “且慢。”法海表情嚴肅,視線落在明真嘴角一抹異樣的紅上,不由深吸一口氣顯露幾分憤怒,問,“明真!怎麽迴事?!”


    “師父!”明真連忙認錯,“是青蛇妖蠱惑我……我並非有意犯戒!師父,弟子知錯!”


    汐鏡看了眼白肅錚,也從他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驚訝。


    而站在台階上的小青則眉頭緊擰,眼中幾分不甘,握拳道:“對,是我蠱惑明真,我隨哥哥來人間,本是為了報恩,卻無意沾染人間情。”


    “我當你掃塔是向善,竟是為敗壞佛門清譽!”法海怒從中來,手中佛珠纏繞已經準備施法。


    明真見狀上前阻攔,說:“師父且慢!”


    法海聽他勸架更為惱火,怒目道:“”退下!


    “……”明真低頭,道一聲是。


    小青笑了幾聲。


    汐鏡也笑了,隻不過是冷笑和嘲笑。


    原以為會是轟轟烈烈的僧妖戀情,不料這明真看著正氣淩然老實巴交,卻怕承認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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