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女子,這話便意味著邀約,然她臉色至今依舊青白,他猜想她是因為恐懼而不想獨處。


    但是,他不想和她共處。


    因為,他怕……他怕把持不住自己。


    他還理不清自己的心緒,不想跨越那界線。在他心裏,葫蘆是他唯一的妻,而她,隻能是個替代品,要不是她的性子和葫蘆太過相似,他很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動情。


    他要的是一種感覺,他曾認為再也不可能擁有,然而她卻出現在他麵前。


    白發如老婦,胎記貌無鹽,但他要的一向不是麵貌,他要的是一種可以鏤進心底的滋味。


    “小爺……”


    那帶著央求的泣聲,像把火正徐徐地燒融他鐵石般的心,一如她的存在,像抹煦陽,強烈而恣意地進入他的眼簾。


    無奈的,認命地歎了口氣,闔上了門,轉身麵對她,就見她緩緩抹開笑,那笑像顆小石子般地落進他無波的心湖,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他沒有抵抗地任她牽起自個兒的手,徐緩地走向床邊。


    “坐下。”


    他像個玩偶,將掌控權交了出去。


    正疑惑她想做什麽,便見她拿起布巾輕柔地拭著他的發。她的臉色依舊青白,但笑意驅散了她眸底的懼意,教他望得出神,直到與她對上眼,在她眸底瞧見了自己放肆的目光。


    閉上眼,他說服不了自己,欺騙不了自己,他是真的動心了。


    盡避隻是個贗品,他也想要擁有。


    “頭發要擦幹一點,否則往後很容易犯頭疼。”她邊擦邊說著。


    “你倒是服侍得挺習慣的。”那不輕不重的手勁好似她早已做過千百迴。


    “是啊。”


    “服侍誰?”乍至的酸意教他脫口問出。


    她笑吟吟地想答,卻突地想起自己極可能在短時間內被鬼差拘迴,那麽她還要跟他說她是誰嗎?


    似乎,不需要了。


    如此一來,待她走後,他才不會再為她痛上一迴。


    “當然是我的爹娘。”她心思一轉地道。


    “是嗎?”


    擦了好發,兩人呆坐在床上。在今天之前,要是兩人能如此相處,她必定會開誠布公地對他說出身分,可是如今重要的已經不是身分,而是他的安危。


    衛凡偷覷著她,瞧她始終垂著眼,她不說話,反倒教房裏的氛圍變得曖昧了起來,而她身上隻穿著他的衣袍……也許,他應該順便將他的長褲借給她,折幾折,應該還是可以穿的。


    至少別讓她姣美無瑕的雙腿展露在他麵前,像是一再挑戰他的底線。


    打定主意,想起身,才發現衣角又被她的小手給拉住。


    這是……他垂眼看著她,該不會是……真要邀約他吧?


    他的心碰碰亂跳,簡直像是初識情滋味的毛頭小子,他莫名緊張,手心微微汗濕,坐在她身旁,近到可以嗅聞到她身上的清香,近到可以感覺她的氣息吹拂在臉上,近到……


    就在他快要及她的唇時,坐在床邊的她,突地倒進床內,嚇得他趕緊伸手撈住,卻發現她竟然——


    “……睡著了?”他難以置信地喃著。


    看著那睡臉,那微微勾彎的唇,那均勻的唿吸聲,教他哭笑不得。


    他像個毛頭小子,她倒是睡得天昏地暗,這豈不是要笑死人了?!


    無奈搖頭,將她的身體扳正,打算把床讓給她,可她的手偏是抓著他的衣角,逼迫他隻能側躺在她身旁。


    看著她的睡臉,那笑意總是能感染他,教他不自覺地漾著笑,直到她的腳突然橫跨出被子之外,直接搭在他的腿上。


    他心口一窒。


    該死,這衣袍底下,真的什麽都沒穿……如玉的姣美雙腿,無瑕雪嫩,不見半點口子疤痕……為什麽她可以在他麵前睡得這麽沉?她就真認為他是個君子?


    暗咒了聲,拉起被將她裹得死緊,用腳箝製住她,免得她泄露無邊春光,毀去他的清白。


    可更該死的是,這姿勢……真的太難為他了!


    像是一輩子沒睡得那麽好過,教葫蘆不禁勾彎了唇角,好滿足地往身旁的暖爐偎去,小臉不住地蹭著。


    可頭頂上卻突地感覺陣陣壓抑的唿息,教她疑惑地往頭上摸索著,然手卻被一把力道狠抓住,而後她聽到——


    “……可以放開我了吧?”


    葫蘆怔了下,初醒的腦袋極不靈光地運轉著,慢了好幾拍才張眼,眼前是張俊魅無雙的臉,可那眼卻殷紅得可怕,甚至有些猙獰。


    “嚇!”鬼差又來了?


    瞧她那驚嚇的表情,衛凡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聲。


    “可以放開了吧?”他再度重申一遍。


    葫蘆不解地看著他,隻能順著他的視線不斷地往下往下……“哇啊!”她嚇得往床內翻滾,正麵撞上牆,痛得她齜牙咧嘴。


    天啊,她到底在幹什麽?!她怎會把腳跨到他身上,甚至還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很好,總算有羞恥心了。”他哼笑起身,活動僵硬的身子。


    一整晚,整整一晚,他被她上下其手吃盡豆腐!逼著他一閃再閃,一避再避,最終胸膛仍然充當玉枕,可這些重量根本就不算什麽,問題是出在她老往他身上磨蹭……整整一晚,他受盡欺淩!


    “我我我……你你你……”她轉身想要解釋,可一想到自己竟巴著他不放,她就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可可可是就算她……那那那也是她睡著了,她都睡著了,怎知道她會有什麽動作?!閉彎罵她沒有羞恥心,這根本是欲加之罪!


    “你這笨蛋。”抬眼瞥見她額上撞出的紅暈,他嘖了聲,輕揉著。


    葫蘆瞪大圓亮琉璃眼,不敢相信他竟如此溫柔。


    思緒飄迴昨晚,想起他對自己的嗬護,他以為自己嚇著,所以一再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對嘛,這才是她的小爺,總是把她捧在手心疼的。


    瞧她笑得一臉滿足,那嬌俏得意模樣,教他不禁把輕揉的動作加重了些,她立即痛得哇哇叫。


    “你故意的!”她痛得搗著額,決定不再接受他的荼毒。


    “你哪隻眼睛看見的?”


    “這雙……”她悻悻然地比著自己的眼,話未說完,他已俯近,吻上自個兒的唇,教她錯愕地瞪大眼。


    那唇輕淺地摩挲,輕柔地吮吻著,如雨點般,從牛毛細雨逐而滂沱,粗重的氣息噴灑著,教她渾身顫栗不止,衛凡像是不容她退縮地扣著她的後腦,強迫她張開嘴,舌進入她的唇腔,像狂風暴雨般地席卷著她。


    他舔吮著唇腔內的每一處,再轉而糾纏著她的舌,吻得那般濃烈,教她幾乎喘不過氣,渾身發熱發痛,不禁輕扯著他,直到他的吻來到頸項,滑進了早已鬆脫的衣襟,吻上她的胸。


    她羞澀不已,忘了這衣袍底下再無任何遮蔽,任他在她身子點燃火焰,引得她嬌羞低吟連連,一如氣數個恩愛的夜晚,他總是纏著她,像隻永不饜足的貓,一再糾纏一再——


    “爺,靳大人——哇!”


    “出去!”衛凡突地暴喝一聲,拿起床上的玉枕便砸了出去。


    禦門一溜煙地跑出門外,任由玉枕砸在門上。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偶爾,他真恨自己為何老是不敲門!


    【第十章 心魔】


    一早,禦門送來的,便是靳大人派人送來的手令,於是衛凡決定即刻進宮。


    “不成,葫蘆也得要一起去才成。”


    衛凡無言地看著難得執拗的女兒,竟連進宮也要拖著這丫鬟婆子。


    葫蘆始終垂著眼,沒有半點勇氣抬眼看他,隻因早上那被打斷的恩愛……


    衛凡看了她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著了魔,見她的衣襟大開便把持不住自己……不過,這也算是禮尚往來,由竟他遭受了一夜的淩遲,換一點甜頭,也是應該的,況且他還沒將利息算進去。


    “抬眼。”他道。


    葫蘆聞言,努力地想要抬眼,可是她的心跳得好急好亂,導致她的頸項僵硬。


    就算有意抬眼,她的脖子也不聽話啊!


    “葫蘆,你脖子不舒服?”衛玲瓏不解地看著她忽上忽下的動作。


    “抬、眼。”衛凡堅持道。


    他知道,她害羞,而他,要讓她更害羞。


    葫蘆咬咬牙,對自己信心喊話,一鼓作氣地抬眼,想要裝出兇狠的目光瞪他,卻見他笑得魅眸生光,便教她看傻了眼。


    她的小爺長得真好,濃眉勾魂眼,還有那張總是笑得壞心眼的唇,有那麽點壞,但對她卻有更多的憐惜。


    “又忘了羞恥了?”他笑得邪魅。


    葫蘆猛地意會,羞惱著卻也不知怎麽反駁。


    這人真壞,老喜歡這樣欺負她……喜歡看他,那是看得起他好不好!


    “爹爹,這跟羞恥心有什麽關係?”衛玲瓏不解,但好學地問著。


    “問她。”話落,他轉身就走人。


    於是衛玲瓏目光換了方向,等待解惑。


    葫蘆狠瞪著他的背影,惱他竟然將這難題丟給她。這要她怎麽解釋?可偏偏玲瓏還著著解答,喔,真教她頭痛!


    但,不管怎樣,她終於得以跟著一道入宮,一路上她對衛玲瓏胡亂解釋著,教坐在對麵的衛凡連連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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