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叫的乖巧,可當真是把華妃的心給叫化了。


    “哎呦,四阿哥,您怎麽出來了?”


    槿汐和華妃一起來的,看著當真是嚇壞了,這四阿哥怎麽就自己出來了,也不見身邊隨侍的嬤嬤。


    “怎麽了,四阿哥,怎麽不在屋裏頭待著。”年世蘭見了也趕緊問著。


    隨手就把弘曆給領了進去,也不知道她出來站了多久了,要是知道王錦那邊的事......


    年世蘭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給了槿汐一個眼神,槿汐就先行離開了。


    華妃這才把四阿哥帶進了屋裏。


    “華娘娘,我額娘她......”


    弘曆是聰明的,剛才她想去王錦那邊的時候,就已經被外麵的人攔著了,他心裏大概也是有個影兒了。


    不過這麽一問,年世蘭肯定也就知道了,隻是現在弘曆的年齡還小,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倒是可憐的很。


    但是年世蘭也知道,這事兒到底是瞞不了多久,弘曆遲早是會知道的,早說晚說也隻看他的承受能力罷了。


    弘曆是懂事的,想必應該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弘曆啊,你可喜歡華娘娘?”


    王錦要是沒了的話,年世蘭也不得不為弘曆尋找一位新的額娘了,總之,不管是誰,一定是不能讓弘曆落到皇後的手裏。


    對於弘曆這個孩子,年世蘭自己也是想收養的,隻是不知道皇上和太後那邊是什麽意思。


    “弘曆喜歡,兒臣除了額娘,就隻有華娘娘了。”


    雖然弘曆現在隻有五六歲的年紀,但是他已經是比同齡人要明白不少道理,要不然也不至於三阿哥這麽大了都不得皇上喜歡。


    現在皇上一共也就兩個兒子,一個是弘時,一個是弘曆,大阿哥二阿哥和五阿哥,隻能怪他們自己沒有福氣了,生的下來卻長不大。


    自弘曆出生就一直都是王錦帶著的,就住著這翊坤宮裏,也就年世蘭時常去,別的嬪妃別說是熟悉了,有的甚至都沒見過。


    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也隻有華妃能對自己好些,弘曆還是能明白的。


    自己的額娘若是不在了,怕是也隻有華妃能護得自己周全。


    “娘娘,溫太醫在門口求見。”


    屋內的門是關著的,頌芝也隻能在門口喊著。


    “進來吧。”


    有了年世蘭的吩咐,溫實初才進來稟報著,不過年世蘭已經吩咐頌芝把弘曆帶了下去。


    她心裏已經猜到了,溫實初來,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好事情,光是看著神情,臉色,就知道是個焦急萬分的事情。


    溫實初也是懂事,見著弘曆已經離開了,才和年世蘭迴稟。


    “娘娘,王貴人高熱不退,囈語不斷,怕是快不行了。”


    其實年世蘭也知道,並不覺得奇怪,這是遲早都會發生的事情。


    隻是還不等年世蘭想出什麽對策呢,就聽著門外已經有了一陣陣的哭聲。


    這下,怕是什麽都晚了。


    不約而同,年世蘭和溫實初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必多說也明白了。


    很快,王錦薨逝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紫禁城,雖然是貴人的位份,但是也不能堂堂正正的下葬。


    “就這樣隨便草席一卷,找個地方一燒,這一輩子啊,就算是過去了。”


    話是端妃說的,當真是看著就覺得惋惜,還是那麽好的一個年紀。


    如果她不死,以她的容貌,或許未來會有無限可能。


    現在還是在時疫期間,皇上也吩咐了,簡單處理了幾刻,但是平日裏交好的幾位嬪妃還是來送了她最後一程。


    “是啊,當真是可惜,隻是也可憐了弘曆。”


    一想到弘曆,年世蘭心裏就止不住的恨,雖然沒有什麽直接的證據證明是皇後,但是自己心裏的那杆秤,還是偏向於她。


    現在王錦也死了,看來自己也應該看看培養新人來和皇後抗衡了。


    甄嬛肯定是不行的,一定要是那種好拿捏的才行!


    不過要說到這,乃是藍心裏也有個合適的人選,好拿捏,有心計,那不就是安陵容嗎?!


    自己可是沒忘,上一世的時候,就是安陵容把甄嬛給算計了。


    王錦死了之後,也是因為時疫的原因,弘曆就一直暫住在年世蘭的宮裏,這也正是個好機會,能夠增進年世蘭和弘曆之間的情分。


    這樣也好,若是弘曆對自己百般依賴,可不就是名正言順了嗎。


    不過年世蘭也知道,這個孩子,像狼一般,之前就是甄嬛撫養的時候,也是萬般小心,如今自己就更是了,好在現在他的年紀還比較小,相對來說是好引導一些。


    翊坤宮這邊的事兒是處理完了,不過皇後那邊可是一直都沒有閑著。


    自從上次說是弘曆感染時疫不成,反被年世蘭倒打一耙,皇後就一直懷恨在心,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都派江福海盯著呢。


    “江福海。”


    皇後喚了一聲,現在這個時機,也是自己該出手的時候了。


    “奴才在。”


    “之前叫你留意的東西,現下可都準備好了?”


    “娘娘放心,奴才都留意著呢,有些好東西,奴才都已經挑出來了,但憑娘娘發落。”


    之前皇後是交代過的,叫自己留意一下翊坤宮扔出來的東西,江福海可是做的很好,什麽茶具啊,被褥啊,可都留著呢。


    這些個“好東西”不知道要流落到哪個小主手裏了。


    皇後嘴角一揚,頓時就有了主意:“存菊堂,碎玉軒,你看著去安排就是了。”


    皇後現在主要想對付的就是年世蘭了,不過沈眉莊現在正因為假孕的事兒被禁足呢,沒人注意她,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除了更合適。


    免得夜長夢多啊,再加上之前沈眉莊假孕的事兒本來就是自己一手設計了,也好早早除了,絕了後患。


    很快,翊坤宮和存菊堂都收到了一些突如其來的東西。


    不過不是江福海親自去的,而是找了幾個新人給送去了,這樣子查起來也不會牽連到景仁宮身上。


    不過江福海還是在門口看著的,先是存菊堂這邊,畢竟沈眉莊和華妃比起來,還算是好對付些。


    “事情可都辦妥了?”


    見著一個小太監出來,躲在草叢後麵的江福海趕緊攔下問著。


    “公公放心,都辦妥了。”


    事情辦妥了,自然是少不了收賞錢,江福海自然也大方的給了。


    接下來要去的,就是翊坤宮的,不過翊坤宮的華妃就沒有那麽好對付了。


    “奴才給華妃娘娘請安。”


    不知怎的,自從那小太監進了翊坤宮之後,江福海的心裏就止不住的擔心。


    “什麽事啊。”


    華妃看了一眼問著,也沒有太在意。


    “奴才奉命來給娘娘送一套茶具。”


    也不知道這小太監當時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慌不慌想來也還是忐忑不安吧。


    不過華妃是沒有信的,自己已經身在妃位,區區茶具也用不著這些人來送,況且年世蘭也看了,那些茶具,跟自己的位份,也不是那麽匹配。


    所以就不得不起疑了,況且這個太監,自己也從未見過。


    仔細想想,之前王錦正是收了一個臉生的小太監送的藥材,然後就......


    現在這個伎倆是用到自己身上來了嗎!真是可笑!


    “好,難為你有心了,還懂得孝敬,行了,下去吧。”


    頓了一下,年世蘭又叫槿汐給了他賞賜。


    “娘娘,這茶具分明不是娘娘這個位份該有的東西。無論是成色還是什麽。”


    槿汐在宮中多年,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本來年世蘭是不該收下的。


    但是槿汐知道,她既然收下了,就一定是有她的用意。


    槿汐的忠心和提點也讓奶奶石蘭聽了很滿意,轉過頭來笑笑道:“槿汐,本宮都明白,這套茶具,不合時宜的出現,那就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娘娘聰慧,那這茶具也要如何處置。”


    既然是不能用的,槿汐還是想了一下要如何處置,安排的好便罷了,若是安排的不好,還不一定會帶來什麽風波呢。


    槿汐想的沒錯,年世蘭也四處看看,打量著有沒有能放這東西的地方:“槿汐,你拿了放那櫃子頂上就是,平日裏那也不怎麽動,想來應該沒事。”


    順著年世蘭的目光,槿汐也明白了。


    繼王錦的事情過後,還沒有消停幾日,存菊堂那邊又鬧出的動靜,最先知道消息的是皇後那邊。


    “娘娘,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剪秋在一旁恭賀著,皇後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隻是一想,也不對,明明兩個宮裏是同時送去的東西,怎麽就隻有存菊堂的沈眉莊染上了時疫,翊坤宮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想來也奇怪。


    “江福海。”


    “是,奴才明白。”


    皇後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給了江福海一個眼神她便明白了。


    看來還真是自己未雨綢繆,還好之前在王府的時候就埋下了一顆釘子,隻不過沒有多埋幾顆。


    是冬芝!


    雖然說派上的用場不大,但是也比沒有的強,年世蘭也小心謹慎,平時能夠近身伺候的也隻有頌芝和槿汐。


    差不多是到了下午的時候,景仁宮就來人了,是江福海帶來的。


    “娘娘,奴才已經把人給帶過來了。”


    話音剛落,警服還拍了拍手,冬芝就從後頭走了出來。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


    冬芝隻是一個卑賤的宮女,平時也少來景仁宮,皇後也不曾找過自己,這還是第一次呢。


    周遭站滿了人,讓冬芝看的有點緊張。


    “不知娘娘叫奴婢過來是有何吩咐。”


    冬芝畏畏縮縮的問了一句。


    其實要不是當年因為皇後娘娘曾救過自己的母家,冬芝也不會站在皇後在這邊,畢竟這麽些年在年世蘭手底下當差也還不錯,並沒有什麽苛待之說。


    “本宮問你,翊坤宮這兩日可有什麽不一樣啊?”


    既然冬芝是自己人,皇後也就開門見山的問了,臉上還是那般的慈眉善目。


    “沒有啊。”


    冬芝仔細想了想,也不知道皇後是指哪方麵,自己也並未見華妃有什麽異常:“娘娘您是指什麽?”


    “我來問你,華妃可有換新的茶具?”


    不等著皇後迴答呢,剪秋就在一旁問著。


    既然皇後沒有明著問,就知道皇後是一定不好開這個口,剪秋也明白,還是自己這麽說比較合適。


    畢竟冬芝之前也是自己帶出來的,隻是華妃那邊不知道而已,不然這個冬芝估計也活不了這麽久。


    “並沒有。”


    冬芝迴憶了一下又搖了搖頭:“華妃娘娘用的還是之前的那套鳳凰圖案鑲金邊兒的茶具,那套還是皇上賞的呢。”


    這麽一說,皇後也明白了,為什麽這過了好幾天了,翊坤宮還沒有動靜呢,合著是年世蘭根本就沒用那套茶具。


    “娘娘。”


    剪秋湊近了皇後的耳邊才說:“那套茶具之前是王貴人用的,在規格上難免會不符合華妃的身份了,您說會不會是。”


    這些話,皇後是聽心裏去了的,剪秋說的自然是有道理,這麽好些天都沒有什麽消息,估計也就是這個原因了。


    “對了娘娘,奴婢前幾日灑掃的時候,見櫃子頂上還放著一套茶具,看起來是挺新的,隻是不及華妃娘娘的那套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給頌芝姑娘準備的。”


    一聽著冬芝的描述,江福海可是知道,這不就是自己挑出來的那套嗎?!


    “櫃子頂上?”


    江福海又問了一遍,一臉的質疑。


    “是啊。”


    事實確實是如此,冬芝又答複了一遍。


    “這樣,那套茶具就當是賞給頌芝了,你記住,務必要讓頌芝用上那套茶具,哪怕是一個杯子也好。”


    剪秋換了個法子交代著。


    既然年世蘭是不會用那樣的杯子,但是貴人位份的東西賞給了頌芝,那是頌芝的福氣了。


    “是。奴婢明白。”


    冬芝連連就答應著,雖然知道皇後和剪秋都沒安什麽好心,景仁宮在算計著翊坤宮,但是冬芝也不得不這麽去做。


    既然已經是上了景仁宮的賊船,也是下不來了。


    事情交代完了,就讓冬芝趕緊迴去了,免得出來的太久引起懷疑,她辦事怎麽樣,可就等過幾日看看有什麽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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