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昱的傷本來就沒啥事,第二天上午就出院了,還是呂剛開著警用麵包車接走的,麵包車在街道上開著,烏鴉在半空中跟著。


    警車停到一家飯店門口,上麵掛著招牌“紅星酒樓”。呂剛招唿劉昱下車,笑道:“我請你吃飯。”


    這是一個退伍軍人開的主題酒樓,大廳裏擺設著軍事沙盤,牆壁上掛著軍事戰役的版畫,讓人耳目一新。


    呂剛對這裏很熟絡,帶著劉昱直上二樓,進了名叫“南湖廳”的包間。


    劉昱赫然發現,警局的黃局長,特警隊長肖琴,觀瀾婆婆都在座。


    觀瀾婆婆拍拍旁邊的椅子,招唿劉昱過去坐下,又轉過頭,對黃局長抱怨:“這孩子,剛到縣城,就給我惹是生非。”


    劉昱不好意思地衝大家笑笑,算是打了招唿。


    “哪裏哪裏,我們還要感謝劉昱呢,這年輕人不簡單,才來縣裏兩天,就幫我們辦了個大案子,我們應該感謝他。”黃局長笑聲爽朗,一下子就把室內的氣氛調動起來。


    劉昱正好坐在肖琴旁邊,一偏頭就能看到她。今天肖琴沒有穿警服,一身休閑打扮,白色的立領繡花襯衫,微高的立領襯托出她的端莊氣質,高聳的胸圍處是精致的手工刺繡,牢牢地吸引住了劉昱的眼球。


    肖琴一瞥眼看到劉昱正盯著他不該盯的地方,恨得直咬牙,又不好大聲叫嚷,壓低了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看什麽看!小心看到眼裏拔不出來!”


    劉昱正看得著迷,猛一聽到這聲恐嚇,條件反射地閉眼晃頭,把眼從人家襯衣的繡花上拔出來,突覺右掌心庠庠熱熱的,腦海中現出一首詩來……


    劉昱心中激蕩,跟著腦子裏詩讀出了聲音:“碩人其頎,衣錦褧衣……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肖琴吃驚地張大了嘴,這個好色之徒怎地掉起書袋來了?


    觀瀾婆婆也聽到了劉昱念出的那些文縐縐的詩句,推了他一把,道:“你說什麽呢?”


    劉昱靈機一動,聯想到自己右掌中暗隱的書簡,心裏就有了數,於是沉著答道:“奶奶,我是看肖隊長氣質高雅,衣著得體,讓我想起《詩經*碩人》中的詩句,用來描寫肖隊長很恰當。”


    “哦?你倒是講講這些詩句是什麽意思?”


    劉昱瞬間進入狀態,沉浸在詩句的氛圍中,搖頭晃腦解釋起來:“身材修美的女郎,穿著錦繡衣裳……手纖纖,像是草木初生的嫩芽;膚潤潤,又如潔白滑澤的脂膏;脖頸細長好優雅,明眸皓齒笑容最迷人……”


    “好,難得現在的年輕人還懂得讀詩經。”黃局長一拍桌子,稱讚道:“小夥子不錯,是個有文化的。”


    劉昱心裏明鏡似的,這都是書簡感應到他看美女惹了人家不高興,拋出首詩來替他解圍的。


    肖琴本來極惱這家夥的眼睛亂看,現在聽了劉昱的解釋,感到這家夥至少還懂得欣賞美,氣消了好些,對劉昱也不再聲色俱厲。


    但有一件事必須得說,“哎,別忘了,賠償我錄音筆。”


    “賠啥?那錄音筆又沒壞,你長這麽漂亮,不會喜歡訛人吧?”劉昱知道這枝霸王花愛記仇,索性耍賴。


    “肖琴,你那錄音筆沒事吧,昨天晚上咱們不是還用得好好的嗎?怎麽還要劉昱賠?”黃局長不明就裏。


    “是這樣的,黃局長,當時……”劉昱邊說,邊瞄著肖琴。


    “不許說。”肖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她不能讓劉昱說出那錄音筆掉進褲襠裏的事來。


    觀瀾婆婆好像看出了端倪,笑道:“肖琴呐,劉昱是我孫子,馬上婆婆送你點好東西,算是替他賠禮道歉。”


    “婆婆,我不要,我就是跟他開個玩笑。”肖琴看觀瀾婆婆出麵護著劉昱,就不敢再鬧了。她不知道觀瀾婆婆具體是做什麽的,但父親曾經告誡過自己,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她。


    說話的當口,呂剛已經恭敬地給一圈人斟好了酒,黃局長端起酒杯,站起來說道:“我來敬觀瀾婆婆一杯,今天能邀請到您老人家在一起坐坐,是我黃南的福氣。”


    “黃局長客氣了,我老婆子年紀大了,早就不飲酒了,就讓我孫子替我陪黃局長喝一杯吧。”觀瀾婆婆笑道,並沒站起來,她這個年齡早已不需要應付官場,再說,她也有這個資格不站起來。


    劉昱知道這是奶奶為自己以後鋪路,趕緊雙手端起杯子站了起來,和黃局長碰了杯,一飲而盡。


    黃局長對劉昱這次幫助破案表示了感謝,又提到川淅縣最近的形勢需要和諧穩定,王濤這個案子暫時不能公開,還處於保密之中,也希望劉昱不要往外傳。


    劉昱滿口答應了,但他不知道的是,王濤昨天夜裏在看守所已經死亡,死因正在調查之中。這消息不可能讓太多的人知道,包括警局內部,知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劉昱也給黃局長說了達摩武校的事,並推薦孫可兒做代理校長。


    “孫可兒我知道,這女孩子很優秀,是我們縣重點培養人才,但讓她做代理校長,顯然不合適,畢竟年齡太小了,資曆也不夠,不能服眾。再說了,方方麵麵的很多人都會盯著這個武校,這還真是個頭疼的事。”


    黃局長知道達摩武校在川淅縣城的重要性,現在王濤死了,達摩武校要是亂套的話,他這個局長也難辭其咎。


    “孫可兒雖然年齡還小,但她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至於管理方麵,我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方方麵麵的人盯著,這很正常,我反正也沒事,就做達摩武校的幕後老板吧。”劉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也想看看黃局長敢不敢信任自己。


    “看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黃局長嗬嗬笑了下,“這個想法不錯,我找曹縣長商量商量,如果曹縣長也同意,那就成了。”


    劉昱要接管達摩武校,這是黃局長想不到的,既然劉昱能有軍方背景,又有神秘屆人物觀瀾婆婆的支持,相信接管達摩武校也不會有什麽大麻煩,些須小魚小蝦,也興不起風作不了浪。


    又聊了一會,觀瀾婆婆先提出告辭,黃局長和肖琴也接著離開了。肖琴走的時候,還狠狠地橫了劉昱一眼。


    呂剛等他們走後,才笑了起來,道:“你怎麽得罪這個小魔頭了?”


    劉昱把戲弄肖琴的事說了一遍,呂剛直豎大拇指:“我服你,你牛,霸王花你也敢惹。”


    劉昱就和呂剛商量邀請蘭蘭來縣城的事,要讓她來幫忙打理達摩武校。呂剛暗暗慶幸自己跟對了人,從這件事上看出劉昱是個重情誼的,以後跟著他混,絕對不會吃虧。


    呂剛帶著劉昱去了酒樓的內部辦公室,給苗大棒子打電話,讓蘭蘭即刻給自己迴電話。


    在等電話的當口,呂剛跟劉昱閑聊,說這家酒樓的老板是以前在部隊的戰友,這個地方是他來縣城的根據地。


    苗大棒子辦事效率很高,電話鈴聲很快就響了起來,呂剛示意劉昱去接。


    劉昱也不客氣,直接拿起了聽筒,裏麵傳來了蘭蘭的聲音:“姐夫,找我有事嗎?”


    “我不是你姐夫。”劉昱忍不住打趣道。


    “你是誰?”蘭蘭先是警惕地反問,旋即又道:“是神醫嗎?”


    “哈哈,你還記得我啊。”劉昱有點想不到蘭蘭還記著自己。


    “當然了,你那麽優秀,肯定是讓人過目不忘的。”蘭蘭幽幽然的聲音夾雜著說不明的情愫。


    “謝謝稱讚,咱們言歸正傳哈。”劉昱就把達摩武校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希望她能過來輔佐孫可兒辦學。


    蘭蘭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半晌,才遲疑道:“你怎麽會這樣信任我呢?”


    “那時候從你店裏出來,我就看好你,鄉鎮這樣的小地方,未免太埋沒你了,你有經商的天份,隻是缺乏契機。現在這個機會出現了,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把握住。”劉昱此時感覺自己說話好有煽動性。


    “我願意,隻要是跟著你,天涯海角我也敢去,即使賠得傾家蕩產,我也不怕。我現在就去買車票,幾個小時後就會出現在你麵前。”蘭蘭像是跟情人表白一樣,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裏傳來了嘟嘟嘟的盲音,劉昱心中大汗,這小妮子真的就這樣來了?我真的值得她信任嗎?


    他在醫院裏把這件事前前後後想了好幾遍,其實並沒有完全的把握,蘭蘭的這個電話,使他一下子堅定了信心,不為別的,就為著蘭蘭的這個信任,也應當好好地把達摩武校做下去。


    晉陽飯店是民族英雄嶽飛的二十一代孫嶽鍾琪的府邸,他是雍正時期的權臣,官至兵部尚書,相當於現在的國防部長。乾隆皇帝在位的時候,紀曉嵐住在這裏,並編纂了《閱微堂草記》,所以又被稱為紀曉嵐故居。華夏建國後,這裏就改成了晉陽飯店,主營山西風味的菜肴。


    今天這裏格外熱鬧,飯店的外圍布滿了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個個戴著墨鏡,腰裏都是鼓鼓囊囊的,冷峻而沉著地打量著進門的顧客,不時地攔截著:“對不起,今天飯店不對外開放。”


    很多來這裏吃飯的人都是層次比較高的,當然也有裝逼的官二代和富二代們。這不,幾個衣著鮮亮的年輕人就被擋在了外麵。


    “知道我是誰嗎?”其中的一個年輕人冷著臉,眯縫著眼睛喝問阻擋他們的黑西裝:“我爸是脫剛。”


    脫姓是蒙古姓,華夏曆史上最牛的脫姓人物就是元代的禦史大夫脫脫,家喻戶曉的《包青天的故事》就是出於脫脫的手筆。現在這姓很少了,京城也隻有一家,雖不是大家大族,但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黑西裝取出對講機,低聲說了下情況,隻聽到裏麵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把他扔出去。”


    黑西裝取出對講機,低聲說了下情況,隻聽到裏麵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把他扔出去。”


    黑西裝把對講機裝進口袋,一把抓住脫姓小子的脖領子,單手就把他舉了起來。


    這小子頓時麵皮充血,拚命掙紮,哪裏能掙脫分毫?就在他幾乎要缺氧翻白眼之際,黑西裝的手輕輕往前一送,脫姓小子憑空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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