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從熟悉的眩暈感中睜開眼,接著就感覺身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胳膊上帶著一條條被抽打的紅痕,背上也火辣辣的疼,她嚐試了一下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


    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姑娘走過來,那雙大眼睛在她幹癟的小臉上顯得格外鮮明。她捧著一碗清水似的粥喂君璧喝下,就說她要趕迴去做工,不然車間的工頭又要打她了。說完,就急忙跑走了。


    君璧一頭霧水地趴在泛著潮氣的被子上,望了望狹窄的房間,歎了口氣。人生的反差感要不要這般大?!


    此時係統的聲音響起,發布具體任務,“攻略目標人物,獲取對方百分百真心。”係統的聲音好像相比於之前的低沉性感,多了些清潤,總之依舊是君璧的心頭所好。雖然她如今所處的環境惡劣還受了傷,但是完全不影響她欣賞美好聲音的心情。


    不過君璧沒有忘記找係統算賬,“小可愛,上個任務你倒是把古今穿越玩得很開心啊?資料裏為什麽一句話都沒有提到!”


    “這樣的驚喜不好嗎?買一送一,超值體驗,你值得擁有。”係統那美好的聲音娓娓道來。


    君璧不禁心頭一震,有再多怨氣似乎都煙消雲散了,迴想一下那趟任務下來自己也確實不虧,但為什麽總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君璧深吸了口氣,把想不明白的事情暫且擱置,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開始瀏覽起係統提供的資料。


    君璧本身是一位包身女工,今年十六歲,她家中女孩多,爹娘為了供弟弟上學,將幾個姐姐都賣了出去。有的去有錢人家做奴仆,也有的像她這樣做包身女工。


    君璧剛剛到來時給她喂粥的那個瘦弱的小姑娘名叫小初,比她還小兩歲,算是她在這裏唯一可以說得上幾句話的朋友。


    至於攻略人物,係統倒是大發慈悲給了提示,隻不過卻出現了兩個人。一位名叫易景珩,另一位是蘇景珩。兩人還是同父異母又頗有恩怨的兄弟倆,同為此亂世時期的軍閥。他們姓氏不同是因為一個隨父姓,一個隨了母姓,至於名字相同,大概是因為他們的爹腦迴路出了問題,不過這直接給君璧製造了巨大的麻煩。


    之前古今兩人好歹算是一體,現在搞出兩個攻略對象是什麽鬼?係統的套路真是越來越迷幻了。


    “小可愛,這……兩個目標人物是什麽情況?”君璧沒忍住問道。


    “兩個目標人物可任選其中之一進行攻略,或者可以同時攻略。加量不加價,如果你喜歡這種模式,之後僅有的兩次機會我也可以幫你安排。”係統溫和的聲音波瀾不驚,但總讓人有種飽含深情的錯覺。


    “這麽刺激?!我可是真誠又專一,在同一個世界腳踏兩條船,我真做不到啊!”君璧不禁抱怨道:“還嫌我精神力消耗不夠大啊?這種詭異的操作體驗一次就好,算上這次還有三個任務就結束了,能不能別給我整這些幺蛾子了!”


    係統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好吧,聽你的。”


    君璧在這樣溫暖的聲音裏感覺整個人都化了,甚至連身上的疼痛都暫時忘卻了。她深深歎了口氣,聲控真是傷不起。


    接下來的日子,君璧度過了一段悲慘的包身女工的生活。


    清晨四點,天還沒有亮,工房外麵就傳來一陣大聲的嗬斥:“豬玀們,還躺著?等太陽下山嗎?”


    隨著工頭的唿喊,擁擠在工房裏的女工迅速爬起來,打著哈欠,揉著蓬亂髒汙的頭發,胡亂地往身上套著衣服。


    君璧感覺自己就像處於蟻巢之中的一員,被密密麻麻的螞蟻擠來擠去。逼仄的房間裏飄散著各種的氣味,潮氣、汗臭、還有不知名的怪味。


    君璧一張麻木的臉,跟隨那些女工擁擠地往外走,用冰涼的冷水拍了拍臉。這樣的生活方式她已經度過一周了,基本算是適應了包身女工的這個身份。


    一開始因為有些生疏,君璧總會被工頭毒打,索性本身來這裏的時間也不算長,工作也不熟練,她的表現與之前區別不大。


    工頭是個肥胖的男人,會拿著藤條抽打他認為工作不夠認真的女工,有時候還覺得不盡興,接著用腳狠狠踹幾下。


    君璧暫時隻能默默忍受,因為她知道如今的身份反抗不會有好結果,哀求隻會換來更加狠戾的懲罰。但是她承受的每一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陰鬱冰冷的鋒芒從她眼眸中一閃而過,轉瞬即逝,她又變迴了那個雙目空洞渾濁的包身女工。


    她們的早餐是一碗稀薄的粥,如同小初當時喂她喝過的那碗,甚至比不上膠水濃稠。君璧的胃隱隱抽搐,她忍著饑餓,從人群裏搶出來一碗,蹲在地上灌了下去。喝完後,還把碗也舔得幹幹淨淨。現在她麵對的最首要的問題,就是如何活下去。


    匆忙吃過早飯後,她們就被趕進了工廠,開始每天超過十二個小時的工作。長期這樣的生活,讓包身女工得了各式各樣的病,皮膚病、胃病、肺病,甚至還有一些婦科疾病。好在君璧本身來這裏的時間尚短,除了骨瘦如柴、麵黃肌瘦到兩頰凹陷,倒還沒有其他的病症。


    所謂的包身女工,大多是貧窮的鄉下姑娘,她們被買斷三年,買她們的人對她們的爹娘隻說是輕鬆的工作,還能住洋房享福。於是十塊大洋,就買來了一條人命。


    工廠裏整日死氣沉沉,機器沒日沒夜的轟鳴,吵得人腦袋發脹。女工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麽交流,在這樣的壓迫下,她們幾乎無法再稱作“人”,而是隻能終日勞作的“豬玀”,是連牲畜都不如的最底層的存在。


    一天,君璧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終於發生了變故。


    小初因為沒有將紡好的紗及時裝起來,被工頭打得傷痕累累,她躺在地上半天沒辦法動彈。工頭又踹了她幾腳,逼她起來繼續做工。


    這裏是沒有藥,即使生了重病,也沒有人會給女工請醫生治療。好在君璧之前的傷沒有留下後遺症,之前有個女工發燒後還得繼續做工,出了差錯又被毒打,最後硬生生拖得不治身亡了。


    君璧等到晚上,所有人都筋疲力盡地迴到房間休息,她才打好水,躡手躡腳去找小初。


    小初疼得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君璧用內衣撕扯下來的布料沾著清水,給她小心翼翼的清理身上開裂的傷口。她咬著嘴唇不敢叫出聲來,下唇被咬得滲出血珠。


    收拾好後,小初埋到君璧的懷裏,無聲地落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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