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歸岫站在清暮山的山腳下,望著麵前的參天大樹,手中緊握著那枚木紋令牌,深深地吸了口氣,“莫怕,莫怕。”她低聲自我安慰,然後咬緊牙關,猛地衝向粗壯的樹幹。


    就在她的額頭觸碰樹幹的瞬間,本該堅硬無比的材質,化作水紋蕩開。這一撞似乎直接把她帶進了樹心。


    一陣玄妙之感讓雲歸岫覺得天旋地轉,景物瞬息萬變,飛速旋轉從她眼前掠過。


    雲歸岫瞬間又迴到了那棵巨樹之下,隻不過眼前的景物已經截然不同。


    她的周圍懸浮著觸手可及的朵朵雲霧,如夢似幻。眼前有一片清澈見底的湖,毫無雜質,碧水澄鮮。湖邊生長了大片大片不知名的靈草。


    雲歸岫並不全都認得,隻是偶爾識得一株,知道那是在外頭會被人爭得頭破血流,有價無市的寶貝。不過在這裏卻像雜草一般平常。


    她這才確認,自己是當真進入了清暮山。她沒有其他辦法救爺爺,隻能拿著蛇妖給她的木紋令牌碰碰運氣,沒想到蛇妖的確沒有騙她。


    雲歸岫舉目望去,發現湖心中央,懸浮著兩道人影。湖水仿佛擁有靈性一般,將兩人輕輕托起。碧水,白衣。


    她想要走近仔細看看,剛邁出一步,那兩道身影驟然消失,仿佛剛剛的場景不過是她的幻覺。


    雲歸岫因驚訝一愣,下意識地迴頭,麵前出現兩位容姿獨絕、氣質出塵的男子。


    一位玉冠束發,眉目清雅;一位墨發傾瀉,容顏似畫。


    “你是何人?”束發男子眉頭輕蹙,墨色的眼眸是濃鬱近黑的綠,仔細觀察,才能發現其中閃過一絲碧色。


    男子的聲音柔和,讓人如沐春風,但雲歸岫還是可以聽出其中的幾分不悅。她不傻,自然明白以二人的容貌,絕不可能是凡人。


    雲歸岫匍匐著跪拜,恭敬地說道:“雲歸岫擅闖此地,望仙君恕罪。”她有些害怕,但想到爺爺受到的屈辱,狠下心來,“求仙君,收歸岫為徒!”隻有如此,她才有能力把爺爺從門派中救出來。


    忽然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清越宛如珊珊動曉珂,“無趣。”


    雲歸岫抬頭,見那散發的男子隨意瞥了她一眼,目光裏滿是不耐煩。男子的眼眸竟是淺碧色,仿若純淨的翡翠。


    雲歸岫趕忙連磕了三個響頭,好像完全感覺不到額頭的疼痛,“仙君,歸岫前來也是被逼無奈,請仙君指點一二,歸岫就算做牛做馬,也毫無怨言。”說罷,眼眸中不禁已滿是淚水。


    散發男子神色依舊冷淡,倒是束發男子歎了口氣,虛扶一把,“你先起來便是。”


    雲歸岫隻覺身子一輕,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她額頭紅腫,哭得狼狽,也顧不上擦拭。


    “這紅塵俗事,與我們無關,你還是快些離開吧。”束發男子輕聲說道。


    雲歸岫心頭微涼,束發男子看似溫柔,其實已經明顯地拒絕了她。但讓她就此放棄,她不甘心,“仙君求求您了,若非走投無路,歸岫絕不敢打擾仙君清淨。”說完,她又撲通一聲跪下,膝蓋撞擊地麵,發出沉重的悶響,聽著都覺得疼。


    束發男子低聲說道:“莫要執迷不悟,也罷,我親自送你離開。”


    話音剛落,雲歸岫就感覺被柔和的白鍛層層包裹,瞬間消失在原地。


    散發男子平靜地說道:“早該如此,平白浪費這些功夫。”他一揮衣袖,轉身化作一縷青煙。


    “阿珩。”木景玦頗為無奈地想喚住他,但並沒有得到對方的理會。


    雲歸岫被送迴了參天大樹下,這次她身體撞得生疼,卻再也無法進入清暮山。她知道自己錯失了機會,隻能在樹下枯跪,渴了就飲些泉水,足足堅持了三天。


    雲歸岫盼望那兩位仙君可以看到她的決心和誠心,可以收她為徒,但結果是讓她失望的。她對著那棵樹跪拜,終於等不了,轉身離去。


    清暮山的仙人是她的救命稻草,卻不是唯一的一根。


    世間有清暮山這樣鍾靈毓秀的靈氣聚集之處,自然就有與之相反的陰森恐怖、妖氣橫生之地。


    雲歸岫來到一處懸崖峭壁邊,向下望是萬丈深淵。這地方沒有名字,周圍遍布迷瘴,普通人很容易中毒身亡,根本沒辦法接近。


    雲歸岫的身體在輕輕顫抖,但迴憶起相依為命的爺爺,又讓她重拾了勇氣。她任命般閉上雙眼,淩空躍下,失重的無力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迷瘴氤氳在她的周圍,卻因為忌憚她手中的木紋令牌,無法徹底地靠近。


    若說進入清暮山如臨夢境,那此時此地,如墮地獄,也許下一秒她就會粉身碎骨。


    雲歸岫感覺身體在急速下落中忽而變輕,似乎有個冰涼的繩索纏在了她的腰間,穩穩地將她放置於柔軟之地。


    她緩緩睜開眼,正看到麵前的君璧斜倚在黑色藤蔓織就的椅子上,手裏把玩著一朵赤紅的花,花正開得豔色繁麗。


    “你到底還是來了。”君璧輕嗅著花朵的芬芳,妖媚邪異的雙眸半開半闔,展現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冶豔風情。偏偏那豔色毫不媚俗,反而有種睥睨天下的放肆張揚。


    “他們不收我。”雲歸岫跪到了君璧麵前,“如今,我隻能求你。”說完,竟又開始磕頭。


    君璧隨手阻止了她準備碰向地麵的額頭,將花瓣扯下放入口中,唇色越發嫣紅,“不怕變成跟我一樣的妖嗎?”她輕笑著,聲音低柔,即使對麵的雲歸岫是女子,也仿若情人間的呢喃絮語。


    “如果救不了爺爺,成仙又如何?你若有辦法,即便是作惡,我也不會猶豫半分。”雲歸岫抿著嘴唇,麵色蒼白而堅定。


    君璧拖著蛇尾,遊走到雲歸岫身旁,對她很是滿意,“真是個識趣的小姑娘。”


    “我沒什麽能教你,但我卻可以幫你一把,讓那所謂的仙君收你為徒。”君璧停頓片刻,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事後,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君璧對雲歸岫其實並無所求,隻是當作完成任務之餘的附加樂趣罷了。但想讓一個人信任你需要付出很多,更何況人妖殊途,倒不如直接利益關係來得粗暴牢靠,無需經營,水到渠成。


    雲歸岫知道自己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堅定地迴答:“沒問題。隻要你說,我必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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