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穿過了閘門,飛快的朝下遊駛去,馬上便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裏。所幸黑猩猩的目標是我,看到船隻離開後,它滿是黑毛的臉上隻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並沒有去追。


    “你以為她們能跑得掉嗎?”就在我們和黑猩猩僵持之際,它長滿黑毛的嘴突然咧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竟然說話了:“鳳清河出了鎮子便是高達百丈的瀑布,你讓她們坐船離開,她們還是逃不脫摔死的命運,隻不過在你們之前先死而已,不過你放心,你們兩個馬上就能下去陪她們了!”


    “你說什麽?”黑猩猩的話讓我大吃一驚,一下亂了方寸,下意識就想去追船。而就在此時,道士忽然驚叫起來:“不要上當,他在分散你的注意力。”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眼前有影子閃過,緊接著便感覺身體被箍住,這才發現果然如道士所言,黑猩猩趁著我擔心林巧兒分神的空檔,已經躥到了我跟前,攔腰將我抓了起來。


    一瞬間我感覺好像腸子都快被他擠出來了,唿吸困難。道士見狀臉色一變,想上前幫忙,卻被黑猩猩一巴掌拍進了沙堆裏。


    “用你的符啊!”我竭力朝他大喊,道士從沙堆裏爬出,一臉一嘴全是沙,大罵道:“你當那是白菜啊,老子就那幾張,早用完了,其它的沒用。”


    我心說這下完了,看來還是逃不過被活祭的命運,心裏正哀歎之際,卻見一邊的道士咬著牙從衣兜裏又掏出一張符。


    “狗日的,你不是說沒符了嗎?”


    道士沒理會我,竟然將符貼在了他自己的頭上,嘴唇極速顫動,似在念著咒語。我心裏感覺奇怪,可就在此時,他頭上的符忽然閃過一道青光,那光一閃即逝,道士猛的睜開眼睛,隨即我便感覺他的氣息變了。


    不論是眼神還是動作,此時的道士都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再沒了平日裏的那種猥瑣之態。


    抓著我的黑猩猩身體猛地一顫,似乎在恐懼,在戰栗。


    道士頭前的黃符無火自燃,慢慢的化作灰燼,而他則大跨步來到黑猩猩身邊,而在這過程中,黑猩猩始終沒有動彈分毫,好像被禁錮了一樣。


    他看向道士的眼中充滿了驚恐,而道士半點不客氣,縱身跳起,比黑猩猩小了至少五六倍的拳頭猛的砸在了它滿是黑毛的麵門,頓時就把它打飛到了鐵壩上,撞出一個巨大的凹坑,整個攔金壩都晃動了起來,好像要蹋。


    我被黑猩猩箍著,連帶著也飛了出去,同樣砸得不輕,五髒六腑裏直翻騰。我震驚道士的恐怖巨力的同時,大罵道:“我草你大爺的,你倒是顧著我點啊,老子快掛了。”


    但他好像根本沒聽到,神情莊嚴肅穆得讓人心生畏懼,根本不像道士,倒像個沒有感情的神龕。


    道士天神一般的來到我們跟前,巴掌、拳頭輪番招唿,黑毛猩猩卻根本不還手,隻是挨打。我看到道士每一擊打出,都會有微弱的白光擴散向黑猩猩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而這些白光每閃一下,黑猩猩巨大的身體便縮小一分,漸漸的它已經沒法再抓住我,我便摔了下來。


    道士全然沒有理會我,我掙紮著爬遠了,迴頭再看時,發現黑毛猩猩已經被打迴了原型,渾身冒著黑氣。道士低喝一聲,猛的一腳踹在了猴臉巫師肚子上,他馬上哇的一聲吐出了一條蠕動著的綠蟲。


    吐出綠蟲後的猴臉巫師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般,軟倒在道士腳下,神色驚恐的大叫:“饒…饒命啊。”


    我看得完全呆住了,心說狗日的有這本事之前幹嘛不出手,害我白白遭了這麽多罪,正想著,道士卻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倒了下來,我一看,原來是他額前的黃符燒盡了。


    我忙衝過去扶起他,剛想問怎麽迴事,他虛弱的對我說快走,我一頭霧水,還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麽迴事,就見剛才還搖尾乞憐求饒命的猴臉巫師突然臉色猙獰起來。


    道士一把抓住我,又喊了一聲快跑,知道情況不對,我不敢再猶豫,背起道士跑到了另一艘船跟前,剛想爬上去,卻被道士攔住了,了。他扯了扯我的頭發,有氣無力的說道:“沒用,其餘這幾艘都沒油。”


    “我靠,你不早說?”我罵了一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與此同時,猴臉巫師爬了起來,狀若癲狂,跪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不斷膜拜。頓時,四周的蘆葦叢和樹林裏傳來一陣陣沙沙的聲響,那聲音很小,但卻很密集,有些像節肢昆蟲爬過枯葉時傳出的聲音。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頓時緊張起來,四處去看,卻發現往哪邊跑也不是,那聲音完全把我包圍了。


    趴在我背上的道士發出一聲絕望的哀歎,緊接著,我終於看到這些聲響是怎麽來的了。隻見無數黑點般的蟲子從四周的草叢裏湧來,如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盡是些蜘蛛蜈蚣和硬殼甲蟲,還有許多我辨認不出種類,但一看顏色就知道有劇毒的爬蟲。


    小時候常在老家的山林裏玩耍,偶爾有一些樹幹上有著一塊塊斑點一樣的東西,由於和樹幹長著的老斑相似,乍一看去沒什麽端倪,但隻要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那些斑點全是密密麻麻的毛毛蟲擠在一起形成的。


    單個的毛毛蟲我並不害怕,但往往隻要遇到這種成片聚起的蟲斑,我都會嚇得渾身寒毛直立,遠遠的逃開,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密集恐懼症。


    同樣的,一兩隻毒蜘蛛或者毒蜈蚣隻會讓我心生警惕,但談不上害怕,可要是成千上萬密如潮水的蜘蛛蜈蚣一起湧來,別說是我了,就算心理素質再強大的人,隻怕也得嚇得三魂掉了七魄。


    “我的姥姥,這他娘的是什麽玩意?怎麽會跑出來這麽多蟲子?”我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而且還無路可逃,大吼著問道士。


    “這就是蠱術,自古巫蠱不分家,那老家夥巫術厲害,沒想到蠱術也這麽可怕,這些蟲子全是他招來的,這下好了,活祭之前咱哥倆還能先享受萬蟲噬身之苦再死啊!”


    “你他媽還有心情開玩笑,趕緊的,剛才那招,再來一個。”


    道士歎了口氣,拍了拍我:“道爺剛剛用的是請神術,借的是祖師爺的力量,你以為老子是鐵打的啊?剛才那一下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心力,沒辦法了。”


    我氣得大罵,說你這叼毛,隻能用一次你不早早解決這老棺材,現在可完了。


    說著,周圍的蟲子已經湧到了距我不到三米的地方,我被逼得退到了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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