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畫要和秦錚一起去黎城,卻讓身邊剩下的那幾個護衛也跟著百合一起留在邊城。


    那幾個護衛都不怎麽願意。


    鄭千秋放他們在謝謹畫身邊就是為了護著謝謹畫安危的。


    本來謝謹畫支走了一半的護衛,他們就擔心自己護衛不周全了,現如今謝謹畫要將所有的人都給遣走,他們怎麽能夠放心。


    “我知道你們全都不放心我自己一個人跟著阿錚去黎城,隻是比起跟著我前去黎城,你們所有人留在這邊,對我更有幫助。”


    謝謹畫單獨留下十三衛的首領說話:“邊城未來必然是兩國重地,你們跟在我身邊能夠護衛我安全,但是阿錚也能夠保護我的,反而是留在這裏,在這裏多多搜集一些情報,在這邊站穩腳跟,發展一份勢力,未來對我的幫助更大。更何況,父親護著百裏繡離開京城,早晚也是要到這裏來的,若是父親不讚同我的想法,你們再去黎城找我也不遲。”


    謝謹畫這話讓孫晨不解。


    他們這些護衛跟著鄭千秋隻要武功高,忠心,會醫毒之術便足夠了,至於那些什麽天下大勢,謀略之類,卻是不甚了解的。


    “小姐,要不然你就留下我一人在身邊護衛也好,若是一個人也不留的話,門主定然不會同意的,也好和門主聯絡。”


    見謝謹畫很堅決,最後孫晨退了一步。


    ——


    “百合他們其實跟著你一起去黎城挺好的,百合對你忠心,那幾個鄭先生留下的護衛對你也忠心。”


    秦錚知曉謝謹畫的決定後勸道。


    謝謹畫將頭倚靠在他的肩膀處:“正是因為他們是我放心的人,所以才要留在此處。”


    “日後這裏總要留些自己人不是。”


    秦錚訝然看了謝謹畫一眼,聽出了對方的意思:“姐姐,你知道......”


    “我不知道。”


    謝謹畫的手按住在秦錚的手上:“我說過,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你的。”


    這句話從來不是戲言。


    百合留在這裏比跟著她迴黎城安全,而其他人留在這裏,則是能夠幫助秦錚掌控住邊關的態勢。


    秦錚和百裏峰合作,但是再是信任,也不能夠全然放手不管。


    就算百裏峰會一直堅守和秦錚的盟約,留下人也能夠幫百裏峰一把手,更加順利的將邊關所有大慶軍隊掌控手中,在西元那邊也能夠滲透一下。


    秦錚現在手中沒有什麽得用的人,還不如用鄭千秋的人。


    起碼不擔心是旁的人滲透進來的。


    秦錚望著謝謹畫,最後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反握住了謝謹畫的手。


    姐姐,有你在,真好。


    男人心中一時間,隻有這句話。


    ——


    黎城比起大慶的盛京也是不遑多讓,甚至比起盛京更多了一份生機安然。


    黎城的百姓比起大慶的百姓,麵上少了一份惶恐,少了一些對未來的不安。


    從一國都城的情形,雖然不能夠全然代表這個國家的狀態,卻也能夠代表大半。


    西元雖然也有皇子爭權,但是更多的將心力用在了對外上。


    想要上位,便用功勞去掙,西元從來不崇尚內鬥。


    而大慶,比起攘外,從來更加看重安內。


    一堆堆的人,全然將心思用在了方寸之內,用在了與自己人的內鬥上。


    謝謹畫心底歎了一聲。


    未來若是西元再次進犯大慶,憑借著大慶的現狀,不一定還能夠頂住了。


    秦錚拉著她的手:“前麵再左拐就到了我現在的宅子了,等到我們迴去好好休憩一番,我再陪你出來好好逛逛,成親需要不少東西吧,都需要好好看看......”


    秦錚沒有看謝謹畫。


    目視前方。


    隻是抓著謝謹畫的手卻是很緊。


    謝謹畫將心底的惋歎掩去,將心思放到了秦錚的身上:“是需要不少東西,不過你有時間陪我去轉嗎?”


    “我隨時都有時間。”


    秦錚毫不遲疑的道。


    其他的事情可以拖延,但是成親這樣心心念念的大事,卻是不論什麽時候都可以抽出時間的。


    馬車突然停住,前麵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前麵的是不是原錚那小子?怎麽不騎馬反而做馬車了?和個小娘們似的,不會是受傷了吧。”


    噠噠的馬蹄聲傳來,眼前的馬車簾子一掀,露出了秦錚和謝謹畫。


    “嗬,原來是和鄭姑娘一起迴來的,怪不得不舍得從邊關迴來呢。”


    是原禹銘。


    他騎著高頭大馬,望著秦錚和謝謹畫握在一起的手,笑的意味深長:“既然迴來了,那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便當做是為你接風洗塵。”


    他的態度還算不錯。


    畢竟因為秦錚給他的那張得自沙蠍首領處的地圖,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禁軍左都尉的職位,算是真正掌控住了黎城的實權。


    在皇城中的地位,一下子便上去了。


    “不勞煩兄長了,我們一路舟車勞頓,現在想要先迴去府邸中休憩一番,不過不久之後我和畫兒就要成親,到時候卻是可以請兄長喝一杯的。”


    秦錚沒有下馬車,在馬車中對著原禹銘直接迴絕道。


    卻是將自己要和謝謹畫成親的事情直接說出。


    原禹銘訝然的望了謝謹畫一眼,雖然當時秦錚表現的對謝謹畫不同,也直言是心上之人,但是皇家子弟,說是一迴事,真正要娶卻不是那麽容易。


    想了想:“我最近聽說你父王,我那位好叔父向皇祖父進言說你年紀不小,該成家立業了,皇祖父有意想要位你指一門婚事。”


    這句話原禹銘是彎著腰壓低了聲音說的,隻有秦錚和謝謹畫聽到。


    原禹銘直起了身子:“我們走,別打擾我這弟弟和美人相處了。”


    他一揮手,本來堵在前麵的兵備精良的禁軍齊齊讓開了路。


    在外人看起來,原禹銘和秦錚表現出來的關係還是不對付。


    “指婚?”


    謝謹畫笑盈盈的望著秦錚,指尖卻在他的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沒有用力,可是生氣卻是真的:“看來你倒是真的很得看重呀。”


    在大慶費了那麽多功夫才得了皇帝一句賜婚,卻也是了無下文。


    而在西元才多久的功夫,就已經得了皇帝要指婚的風光了。


    秦錚任憑謝謹畫輕輕掐著,絲毫沒有要躲避的意思,而是不解的望向謝謹畫,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生氣,謝謹畫雖然笑著,秦錚卻不會感覺錯誤對方的情緒,直覺告訴他,謝謹畫現在不怎麽痛快:“別的女人和我無關。”


    不是謝謹畫,任憑是天王老子還是誰指婚,都與他無幹。


    謝謹畫鬆開了掐著秦錚胳膊的手,幫著他撫平了袖擺的褶皺:“若是皇命堅持呢?”


    “你總不能夠抗旨不遵吧。”


    謝謹畫相信秦錚對自己的心意,隻是卻也是真擔心皇命難違。


    “抗旨不遵便抗旨不遵吧。”


    秦錚不在意的道。


    謝謹畫瞪了他一眼:“你在西元才站住了點兒腳跟,還能夠再跑去哪裏?總不能夠一直躲避吧。”


    她是真的擔心。


    “我這樣的人,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消受的起,能夠在一起的。”


    秦錚看謝謹畫認真的生氣,趕忙和她說了自己真正的打算。


    “你不會要殺了那些無辜女子吧。”


    謝謹畫聽明白了秦錚的意思,皺眉。


    她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卻也沒有無緣無故要無辜之人性命的狠心。


    “若是別人的眼線,棋子自然不能夠怪我心狠,若是真的無辜之人,我會想辦法讓對方退婚的,而且姐姐,我們這兩天加緊一些將婚事辦了,不就成了嗎?”


    “指婚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我剛剛迴來就直接辦了。”


    秦錚實話實說。


    謝謹畫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她也想要盡快和秦錚成親了。


    意識到秦錚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之後,謝謹畫再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和旁的女子在一起,隻要想想就難受。


    謝謹畫從來不是個大度的人,她比自己想要的還善妒。


    因為在意一個人,所以不願意與旁人分享這個人一絲一毫。


    ——


    謝謹畫望見了眼前的宅子,宅邸占地麵積極大,與她一路過來看到的宅邸比起來,都是更加的廣袤。


    這種規格,在大慶也是王爵之位才能夠有的府邸。


    謝謹畫心中安然,看來秦錚在這西元比自己想象的要受到重用。


    宅邸大門洞開,兩排丫頭小廝從大門中湧出,齊齊俯身請安:“恭迎郡王,夫人迴府。”


    聲音洪亮整齊,隻看這氣派,便是不同一般。


    謝謹畫似笑非笑的看了秦錚一眼:“夫人?”


    她沒有去問那郡王的稱唿,而是直接問夫人這個稱謂。


    秦錚早已經下了馬車,這一路上他都是和謝謹畫坐在一輛馬車上的。


    此刻他站在馬車下,仰首望著謝謹畫,唇邊的笑容染著陽光的色彩,將眉目間的陰冷之氣都給衝散了大半。


    “是呀,我唯一的夫人,已經到家了,不下來嗎?”


    秦錚向著謝謹畫伸出了手。


    謝謹畫聽著秦錚那一句唯一的夫人,心底一時間像是軟成了水一般,再也沒有絲毫的堅硬。


    她遞出了自己的手,十指交握。


    秦錚手臂微微一用力,謝謹畫的身子一輕,人向著馬車下撲去。


    眼看著便要落到地麵上,謝謹畫沒有驚慌,下一刻,秦錚將她接住在懷中。


    垂首望著秦錚的雙眸,那雙眼中全都是自己的影子。


    謝謹畫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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