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畫的聲音未曾出口,可是便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秦錚望向了謝謹畫,那一刻,他的眼中現出的神色複雜難言。


    隻是驚喜到底在其中摻雜了大半。


    謝謹畫的眸子與秦錚的眼睛對上,她的眸子彎彎,不管秦錚對她的到來有多少是驚,多少是喜,總之對她而言,能夠這麽快便見到秦錚,便是全然的喜悅了。


    秦錚避開了謝謹畫的眼睛,彎腰從地上屍體身上摸出了樣東西,收了起來。


    “你倒是動作夠快!隻是你就算拿了這東西又如何?你覺得自己真的能夠得到看重?”


    圖雷縱馬上前,麵色顯然的不好看。


    尤其是在看到秦錚從那沙蠍首領身上找出東西收起的動作之後,更是眼中現出隱隱的殺意。


    而他身後帶著的兵馬則是迅速的四散開來,正好將秦錚包圍了起來。


    秦錚和謝謹畫的一眼對視,除了他們兩個人和那幾個陪著謝謹畫過來的護衛之外,旁的人再也沒有發現。


    “我搶先殺了人我不介意,東西交出來吧。”


    圖雷居高臨下的望著秦錚,伸出了手,直接索求。


    秦錚麵對圖雷還有周圍的那些圍攏的兵士毫不在意的樣子,而是徑自走到謝謹畫的麵前:“你瘦了。”


    謝謹畫以為秦錚會裝作不認識她。


    沒有想到這一次,對方會直接走到自己麵前,毫不掩飾兩人之間的關係,謝謹畫是注意到秦錚方才見到她的一刻眼中複雜的情緒的。


    秦錚的手輕輕的碰觸謝謹畫的臉頰,謝謹畫覺得自己從出京開始沒有受什麽罪,可是實際上,風餐露宿,一路奔波,再是細心照料,也終究比不得在京中。


    “我變醜了嗎?”


    秦錚既然此刻坦然與她親近,那謝謹畫也不做不認識的樣子。


    秦錚搖了搖頭:“你最好看。”


    掌心中的肌膚不如從前那般細膩,謝謹畫麵上染上了風霜,可是在秦錚的眼中心中,謝謹畫一直都是美麗的,無人可及的美麗。


    圖雷望著秦錚在那邊和謝謹畫旁若無人的說話,眼中閃過訝異之色。


    秦錚是突然冒出來的,他隻知道對方先前是生活在大慶,最近才認祖歸宗,手段不凡,尤其武功高絕,是二叔靖王專門弄出來和自己爭奪禁軍左都尉職位的攔路石。


    而謝謹畫,他猜測著對方是要前往西元找人或者辦事。


    現如今看來,兩人分明是早就相識的。


    而且關係絕對匪淺。


    “你和鄭姑娘認識?”


    圖雷翻身下馬,走到謝謹畫和秦錚的身側。


    “她是我的心上人。”


    秦錚沒有迴頭看圖雷,而是直接答道。


    轉向圖雷:“你將我心上之人帶來,這樣東西,給你。”


    秦錚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密封的竹筒,直接扔給了圖雷。


    他這麽痛快,讓圖雷一愣,伸手抓住,打開一看,真的是自己和秦錚要爭奪尋找的東西:“你就這麽把東西給我?”


    這份東西是沙蠍多少年縱橫沙漠探尋出的一處處沙漠地形水源之地。


    在沙漠中,這份地圖便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更何況西元有意向外擴張,這沙漠便是阻礙他們擴張的障礙。


    “給你了便拿著,再廢話還迴來。”


    秦錚嗤笑一聲。


    圖雷自然沒有還迴去的意思,隻是到底不想白白承秦錚一份情:“就算你現在不給我,等會兒你也要給我,周圍可全都是我的人。”


    他說著話,打了個手勢,周圍蓄勢待發的軍隊便收起了刀兵。


    隻是圖雷身邊的副將有些不甘:“將軍,這裏是沙漠中,沒有外人,若是想要除去誰的話,沒有人會知道......”


    圖雷瞪了他一眼:“鄭姑娘救過我性命。”


    便是秦錚不拿出東西,說實話,若是謝謹畫以救命之恩相酬的話,圖雷還是會選擇放人。


    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則。


    兩個人說話聲音極小,秦錚卻聽到了,他看了圖雷一眼。


    秦錚徑自拉著謝謹畫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望著圖雷:“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有些蠢人難道真的以為我就傻到什麽都不布置,一個人孤身來此?”


    秦錚唿哨了一聲。


    圖雷下意識戒備,士兵們也各自戒備,有人又拔出了刀兵。


    一開始沒有動靜,不少人以為秦錚是故意嚇人。


    “原錚,你不會是故弄玄虛吧?我說會放你走便會放你走,我還不至於反悔,你不需要做什麽戲。”


    圖雷覺得好笑。


    下一刻,有士兵驚叫一聲:“蠍子!”


    “是吃人蟻!”


    “黑鼠!”


    平靜的黃色沙地之中,鑽出了幾十隻毒蟲鼠蟻,在沙漠中,最可怕的是沒有水源,第二可怕的是沙爆,而第三可怕的,便是沙漠中的各種毒物,尤其是成群結隊的毒物。


    而蠍子,吃人蟻,黑鼠這些東西慣來是成群結隊出行的。


    圖雷身後的士兵亂了套。


    砍殺聲一片,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圖雷望著那幾十隻被砍成零碎的毒物,隻是這麽點兒毒物便讓他好好的軍隊亂了,若是再多一些......


    圖雷倒吸了一口涼氣,抬頭望著秦錚,眼中全是驚愕:“你能夠控製這些毒物。”


    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他不會蠢的以為秦錚一聲唿哨之後出現這麽些毒物是什麽偶然。


    “你應該慶幸今日帶來了我的心上人。”


    秦錚留下了這句話,縱馬帶著謝謹畫離開。


    而那幾個謝謹畫身邊的護衛,早就各自上馬,跟隨離開。


    圖雷望著這一行人遠去,半晌歎了聲:“倒是真的應該慶幸了。”


    若不是帶著謝謹畫,他剛剛便和秦錚直接動手了,到時候若是秦錚真的召出許多毒物,自己手下就要損傷無數了。


    這些可是他的私兵,是他嫡係的力量。


    若是折損在這裏,到時候非要心疼死。


    “迴頭記得好好查查那位鄭姑娘,還有,準備一份厚禮送給原錚。”


    圖雷吩咐自己的副將道。


    ——


    “你怎麽直接便和我相認了?我以為你會隱瞞一下的,你剛剛的樣子可不像是純然的開心。”


    馬兒慢下了腳步,謝謹畫頭倚靠在秦錚的胸口處。


    一段時間不見,他現在絲毫看不出少年人的稚氣樣子了。


    他的懷抱越加寬闊,也越加溫暖。


    讓謝謹畫不舍得移開。


    “是有些吃驚。”


    秦錚直言:“不過我走的時候便下定決心,再也不會逃避了。”


    秦錚伸手輕輕的拂過謝謹畫的發絲:“你能夠下定決心來尋我,定然是拋下了一切,我又怎麽能夠再膽怯逃避呢?”


    “以前總想著將你藏起來再藏起來,可是結果卻是讓你經受更多的危險,與其讓旁的人保護你,我更願意親自保護你。”


    便是真的有人再要對付謝謹畫,要死,便是一次死罷了。


    後麵這句話,秦錚沒有出口。


    可是他的心意,不需要出口,謝謹畫早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反身緊緊抱住秦錚的腰身:“算你沒有蠢到底,你若是再敢丟下我,我以後就再也不理會你了。”


    她沒有告訴秦錚,自己聽到他死訊的時候甚至吐血昏迷,差點兒一睡不醒。


    “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秦錚喃喃出聲。


    天知道離開大慶來到西元的這段時間,他有多麽的想念她。


    他拚命的做事,拚命的往上爬,拚命的向靖王證明自己有用,不止是想要有更多的籌碼,更是想要讓自己不要那麽想她,瘋狂的想要迴去見她,想要聯係她。


    這一次,他遠離了謝謹畫,給了她一個單獨作出選擇的機會。


    他總是在逼她做出選擇,這一次,他不想逼她。


    隻是隻有秦錚自己知道心中有多麽的擔心,有多麽的憂慮,擔心憂慮她在沒有他的幹擾之後,冷靜清醒下來之後,選擇的不是自己。


    “你在西元是什麽身份?”


    謝謹畫直接詢問。


    “我改了姓氏,現在姓原,姐姐也知道,我的生父姓原。”


    秦錚說起這個,眼中現出點兒不高興地色彩。


    “怎麽了?能夠跟隨父姓,其實也好。”


    起碼更好的立足。


    謝謹畫看出秦錚的情緒不好,以為他是在意二皇子,對方畢竟拋棄過秦錚,結果卻要跟著他姓。


    “我的名字是你給起的。”


    秦錚悶悶的說出這句話。


    他不稀罕秦姓是大慶的國姓,也不在意原姓是西元的皇姓。


    他在意的是謝謹畫給他起的名字就是秦錚,姓秦名錚。


    改了一個字,他都不願意。


    也幸虧謝謹畫起的名字另外一個字沒有變,否則的話,他真的是徹底接受不了。


    謝謹畫才知道秦錚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高興,忍不住笑出了聲:“傻子,不管旁人叫你什麽名字,在我心裏,你永遠就是我的阿錚。”


    謝謹畫微微仰起頭,在秦錚的下巴處落下了一個清淺的吻。


    秦錚的身子僵硬住。


    他們不是沒有親吻過,謝謹畫也主動親過他。


    可是這是第一次謝謹畫當著眾多人的麵親吻他。


    秦錚慢慢的緊了謝謹畫的身子。


    “我救了剛剛那人的命,他自稱圖雷,欠了我不止一個人情。”


    謝謹畫和秦錚說起其他。


    “他還給了我一塊玉佩。”


    秦錚望見謝謹畫手中的五毒玉佩,眼眸沉了下。


    “你給他的那份東西若是重要的話,可以用這玉佩試試可否換迴來。”


    謝謹畫將玉佩塞到了秦錚的手中。


    方才不說是因為圖雷身邊帶的兵士眾多。


    謝謹畫也擔心秦錚吃虧。


    “圖雷是陛下賜他的號,在西元為勇士之意。他的真正身份是西元早逝大皇子的唯一嫡子,名為原禹銘。那東西雖然說是靖王府和他相爭,但是我那皇帝祖父本身看重的就是他,禁軍左都尉早就內定了他,此時退一步,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秦錚將玉佩迅速的收了起來,決定不給謝謹畫再看到一眼。


    謝謹畫知道這玉佩珍貴,卻不知道這玉佩其實還有另外一重意思。


    西元皇室中人有些將這玉佩給出去,大多給的是心愛之人或者看重之人。


    不管原禹銘是什麽意思,秦錚都決定以後不讓謝謹畫和對方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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